维C文学她冷不防打了个喷嚏。
见有人对自己发出了邀请，沈则煜眯眼打量着缓步走来的男人。
身材很可以，热身很标准，球拍也很过关。
看来会是个劲敌。
翁青黎坐在场边，看着两个人走入场内。
下午的时候，霍晏山给她发了短信，说他今晚不空。
照这样来看，应该是约了重要人士来打球，大抵是被人鸽了。
沈则煜抛起网球，手腕带动球拍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球带着强烈的上旋冲过球网，砸在对方场地的底角。
这是他作为大学校队队长最得意的发球，角度刁钻得足以让队里的主力都头疼。
对面的霍晏山只侧了侧身，球拍在身侧轻轻一引，动作舒展得像在拉一张无形的弓。
伴随着“嘭”的一声闷响，球被稳稳地顶了回来，既没有被旋转带偏方向，也没有因为发力过猛而出界，恰好落在沈则煜很难借力的中场位置。
沈则煜面色一变。
刚才那记发球的旋转强度，他心里有数，寻常人接起来要么飞掉，要么就得被迫回个软球。
对面的男人居然能这样打回来……
他立刻调整重心，正手抽向霍晏山的反手空档，这是他惯用的得分套路，角度拉开得足够大，按道理对方只能狼狈地扑过去救球。
可霍晏山的移动比他预想中快得多，不是那种猛冲猛撞的快，而是脚尖点地时带着一种近乎预判的轻盈。
交叉步迈出去的瞬间，球拍已经换到了反手位。
沈则煜甚至没看清他手腕怎么动的，球就贴着球网飞了回来，落地时带着细密的切削旋转，刚过线就往场内拐，像是故意在逗他。
够得着，却得弯腰弓背地去够。
“唔。” 沈则煜踉跄了半步才捞起这个球，回过去的力道明显有些发闷。
他开始认真了，不再用花哨的角度，而是用连续的正手重炮施压，球速越来越快，落点也刻意往霍晏山的身体两侧逼。
有个回合持续了近二十拍。
沈则煜已经开始用尽全力，每一次击球都感觉手臂在发烫，他甚至故意放了个短球，想引对手上网露出空档。
可没想到霍晏山几乎是同步启动，小碎步调整到网前，手腕轻巧一抖，截击的球擦着边线落地，像枚钉子扎在那里。
沈则煜喘着气弯腰捡球，视线落在强敌的身上。
对方正抬手抹了把汗，球拍随意地搭在肩上，明明刚打完高强度的回合，站姿却依旧挺拔，眼神里没有丝毫慌乱，反而带着点从容的笑意。
不过，那种笑意，怎么让他觉得后背都有点发凉？
“你很厉害。” 沈则煜把球抛过去，声音里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佩服，“是职业选手吗？”
霍晏山接住球，指尖转了转球拍：“大学里瞎玩过两年。”
“瞎玩能有这预判？” 沈则煜嗤笑一声，心里却在盘算刚才的细节。
这人接他发球时，脚步总比他预想中提前半步到位。
他想变线时，对方的重心已经开始偏移，甚至有两回他故意放慢挥拍速度想骗他。
这根本不是 “瞎玩” 的水平。
那种对球路的掌控力，对节奏的把握，甚至是对对手心理的揣摩，都透着一股专业的底子。
沈则煜想起队里那些天天泡在球场的队友，论力量或许不输，但论这种“稳”和“准”，还有那份看似随意却处处透着算计的从容，真未必能比得过眼前这人。
到最后，两人居然打了个平手。
沈则煜把球拍往边上一扔，直接倒地：“不打了不打了，累死我了。”
场外响起掌声，翁青黎迎着那道灼热的目光 ，将手里的水壶丢给了沈则煜。
然后，将另一瓶水给了霍晏山。
“谢谢。”他直接拧盖在她面前喝了起来。
许是刚运动完的缘故，此刻霍晏山抬着的手臂上青筋突起，喉结也随着喝水的动作一上一下。
翁青黎别开目光，喉间竟也有了几分干涩。
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微妙。
“兄弟，你技术真ding。”
这一声兄弟，令翁青黎的眼角抽了一下。
她很想说，大家比你年长一轮还多，叫声叔叔都不为过。
翁青黎眼睁睁看着沈则煜豪气地拍了拍霍晏山的肩膀：“下次我们可以双打，把你女朋友带来。我姐姐打网球也很厉害，是吧，姐？”
翁青黎能怎么说，只能笑笑。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沈则煜刚说完，原本透着冷峻气息的男人似乎一下子明媚许多。
“好，下次再约。”
刚到地库，翁青黎示意沈则煜先上楼，自己则接听了震了一路的电话。
“嗯？”
“方便出来吗？”
翁青黎看了眼时间，白皙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敲了两下：“去哪里？”
男人的嗓音醇厚低沉如大提琴，笑声里透着克制的蛊惑：“很久了，Morita……”
“很久什么？”她明知故问。
“很久没有做。”
他说的太直白，翁青黎的脸上到底还是热了起来：“咳咳，久吗？”
“嗯，快一个月了。”
两次出差搁置，再加上一次临时的加班，霍晏山倒是有些感谢那位没来赴约的座上客。
“Morita想吗？”
翁青黎脑海中顿时浮现刚才男人喝水的那副模样，挥之不去。
妖孽。
鬼使神差，她终究还是应了下来。
霍晏山的车子来得很快，以至于翁青黎有点怀疑他是不是早就停在了小区门口。
“我们去哪儿？”
“一个朋友那边。”
余光瞥见她的眼神不太对，霍晏山有些无奈：“乱想什么？”
天地良心，她真的没有乱想多人游戏。
车子进入闹市区域，这里是东州市老城区市中心，亦是游客争相打卡的地方，人文底蕴颇浓，繁华和历史的碰撞，迸溅出充满魅力的火花。
看着路边长龙般的行人，翁青黎考虑到车子主人的身份，将车窗关闭。
霍晏山微微偏头，打开空调。
随着面前的庭院双开铁门缓缓开启，翁青黎突然有些恍惚。
这里，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地方。
翁青黎外公的宅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