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少言将事情原委与她说明,陆璃玥只觉后悔,当初回京路上就不该多管闲事,平白扯出这些事来,但她并不想做世家内宅那营营苟苟的妇人,为了一个男人争得死去活来。
“沈世子,我陆璃玥生性自由,不想困于世家内宅,抱歉我不能帮你。”
“可你已经被拉进局里了,你避不了。”,沈少言盯着她的眼睛说,虽说情急之下才出此下策,但也只有她最合适。
“我若不愿,皇上也不能逼我。”
“天子一句话便可定乾坤,否则这京城也不会有那么多怨偶了。”
“可皇上并未下旨,还在等我回复,我拒绝便是。”
“看似询问实则已成定论,问你意见不过是彰显天家慈爱而已,你若拒绝就是抗旨。
日后只怕再也无人敢与你定亲。”,沈少言将厉害关系与她分析透彻。
陆璃玥油盐不进,“正合我意,我本就不想在京城常待。”
沈少言一笑,“是吗?若真如姑娘所想,今日就不会有崔峥落水这档子事,日后只怕还有什么张峥、李峥,姑娘纵有通天的本事,你觉得自己能次次躲过。
天下之大莫非王土,你那母亲和表姐并非良善之人,抗旨的罪名纵使天家仁慈不过月追究,你觉得那二人会放过这打压你的好机会,只怕姑娘寸步难行。
你那祖母和嫂嫂虽说疼爱你,但与侯府前途相比,你觉得她们认为哪个更重要?”
沈少言往前走了一步,压迫感席卷着陆璃玥,她觉得沈少言说的不无道理,但那国公府就不是另一个火坑吗?
似是看穿她的心思,沈少言再度开口,“姑娘不必担忧,国公府不是火坑,相反还能成为你的依仗,且绝不干涉姑娘自由。”
陆璃玥暗自思忖,或许这也是个她脱离侯府的法子,只要她在京城那对姑侄就会算计她的亲事,祖母疼爱她也会催着她尽早定亲,等别人安排倒不如将主动权握在自己手中,与其与一个相熟又不知品性的陌生男人定亲,眼前这个人倒是个不错的选择,至少她不反感他。
等事情一过,她寻个时机离开,天高地阔就任她逍遥了。
既然是他寻她来帮忙,那她也是有条件的, 趁此机会提前讲好,免得他反悔。
“让我答应你也可以,但我也是有条件的,你若应下那此事便成。”
沈少言眼神清明,知道她想通了,“姑娘尽管提,只要我能做到,绝无二话。”
“你我立下字据,我帮你渡过难关,国公府做我依仗帮我脱身,三年后助我离开京城。”
“好,一言为定,击掌为誓。”
沈少言立起左手,陆璃玥抬手对着他的掌心迎了过去,拍了一下。
“成交。”,陆璃玥明亮一笑,只觉解决了一桩大事,无比期待三年后的逍遥自在。
两人并肩往回走,沈少言停住脚步一顿,“姑娘能否佯装眼神红肿,哭过了。”
陆璃玥不解,“为何?”
“待会你就知道了。”
虽然不解,但还是很配合在自己大腿上掐了一下。
嘶,疼!而后揉了揉眼睛,眨巴着睫毛挤出了几滴眼泪。
两人回宴,并肩齐齐跪在皇帝面前。
“可是商量好了?陆姑娘,朕再问你,你可愿意啊?”,皇上沉声开口。
“璃玥愿意。”,陆璃玥开口,声音带着哭过后的啜泣。
“吆,皇上,臣妾瞧着这小姑娘像哭过呢。”,皇后眼尖,巴不得皇上觉得是沈少言逼迫,让皇上拒了这桩婚事。
“你小子,逼迫人家姑娘了不成?”,皇上微怒,他是愿意促成这桩婚事的,定国公府不能再壮大了。
“臣不敢,玥儿怕臣成亲后喜新厌旧姬妾成群,冷落她,与臣哭闹了一番,臣好说歹说哄着立了誓,这才哄好。”,沈少言也不忘抬手给身旁的人眼角抹一下泪,“别哭了,我会永远对你好的。”
看在他人眼里甚是恩爱。
陆璃玥心里翻了白眼,原来他打的是这个算盘,他这么一说自己不就成了个妒妇,戏做的是不是有点过了,瞪了他一眼,心中腹诽,把手拿开。
沈少言装作看不明白她的眼神,手继续揉搓在她脸上。
罢了,好人做到底配合他,反正经过今日宫宴,她的名声也好不到哪去了。
陆璃玥捻着帕子在眼底沾了沾,揶揄了沈少言一下,“若你日后反悔我还能把那妾室赶出去不成。”
转头又对着皇上磕了一个,“皇上,您说的话才作数呢,您赐婚对他那是天大的荣耀,您要为臣女做主,让他日后只能纳一个妾。”,陆璃玥伸了伸手指比出去,看着娇俏可爱。
众人哄笑出声,真是个天真的小姑娘,皇帝再大还能管臣子的内宅不成。
看得定国公府一家眉笑眼开,只觉这姑娘合自己家口味。
太后也笑得合不拢嘴,这姑娘看着挺精明,在这事上竟有些傻憨,笑道,“傻孩子,日后你看紧他便是,哪有让陛下下旨不让臣子纳妾的。”
侧身看像皇帝,“皇帝,这姑娘心思单纯,日后说定还是崔家恩人,这个坏人哀家当了,哀家懿旨不许这小子日后纳妾,欺负了咱天家看好的姑娘。”
又看着沈少言说道,“你小子也是个好福气,这姑娘对你喜欢的紧呢,日后莫要负了她。”
“成,就依母后的,择日朕将圣旨与母后懿旨一起下了。”,皇帝爽快答应,这小子本就清心寡欲的,只怕这是两人商量好的,要绝了那些京城女子的小心思。
“臣遵旨。”
“臣女遵旨。”
这亲事算是定了,那些巴巴张望的姑娘,一颗少女心碎了满地,那章清柔把手里的帕子都搅出了一个洞,章氏拍拍她的手,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圣旨赐婚了又怎样,陆璃玥你若名声真的坏了,你猜国公府还会要你吗?
回城的马车上,陆家袭爵的大哥陆宇卿不悦向母亲问道,“母亲今日怎么失算了,白白让柔儿失了一桩婚事,让那个不知体面的捡了个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