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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十四章:梅香散尽与新程启

晨光穿透废园的薄雾时,警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张一和僵叔早已避开人群,站在远处的土坡上,看着穿制服的警员们将获救的少年一个个抬上救护车,又用白布盖住那些黑袍人的尸体。

“白先生会处理后续。”僵叔望着那片狼藉的厂房,摸出旱烟杆却没点燃,“这老小子门路广,总能编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张一没说话,只是摩挲着背包里的青竹笛。笛身上“苏”与“禾”两个字挨得极近,仿佛一对依偎的影子。他想起沈青禾日记最后那几行字,突然明白苏明口中的“亲眼看见”,或许只是黑袍老鬼设下的障眼法——就像那些草人黑袍一样,用假象扭曲了真相。

“苏明也是可怜人。”吊哥的声音难得没带戏谑,“被仇恨蒙了眼,到死都以为自己在替弟弟报仇,却不知成了黑袍人补全经卷的棋子。”

张一低头看向手腕上的红绳,红光已淡去许多,只余下温润的触感。他突然想起阿文消散前的那个笑容,干净得像从未被世事沾染,或许对阿文而言,青禾的清白得以昭雪,比什么都重要。

回到住处时,阳光已铺满窗台。张一将《阴符经》残存的碎片(那些没被卷入血光的边角)和沈青禾的日记放在桌上,又把青竹笛摆在旁边。三样东西静静躺着,像一场跨越半世纪的对话,终于在此刻画上句点。

“接下来去哪?”僵叔给自己倒了杯热茶,“这阵子净跟黑袍人、厉鬼打交道,我这把老骨头快散架了,得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养养。”

张一还没答话,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他接起电话,听筒里传来个苍老的声音,带着浓重的乡音:“是……是张一先生吗?我是沈家村的村支书,沈青禾是俺们村沈家的姑娘,白先生说您手里有她的东西……”

原来白先生在处理后续时,查到了沈青禾的祖籍。沈家村在邻市的深山里,据说沈家后人还住在那里,想把沈青禾的遗物接回去安葬。

“我送过去吧。”张一当即决定。有些故事,总该回到它开始的地方。

去沈家村的路走了整整一天。车子驶过蜿蜒的山路,最后停在村口的老槐树下。村支书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头,领着他们往村里走,边走边说:“青禾姑娘当年是村里最俊的娃,后来跟着她爹去了城里,就再也没回来。她爹娘走的时候还念叨着,说青禾肯定是遇到难处了……”

沈家老宅在村子最东头,是座低矮的土坯房,院墙边种着棵老梅树,枝干虬劲,虽已过了花期,却仍透着股苍劲的生气。

“这树是青禾姑娘小时候栽的。”村支书叹了口气,“她爹娘说,娃子总盼着梅花开的时候,城里的那个教书先生能来看看。”

张一的心猛地一揪。他拿出沈青禾的日记和那支青竹笛,交到沈家唯一的后人——一个年过七旬的远房婶子手里。老太太捧着东西,手抖得厉害,翻到日记最后那几行字时,突然老泪纵横:“俺就知道……青禾不是那号人……她爹当年总骂她傻,为了个城里小子连家都不回,现在看来,那娃子是真对她好……”

傍晚时分,他们在老梅树下烧了那些《阴符经》的残片。纸灰被山风卷着,飘向远处的山峦,像无数细碎的雪。张一望着老梅树,仿佛看见年少的沈青禾坐在树下,手里捧着书卷,等着某个吹笛的身影从山路上走来。

离开沈家村时,村支书塞给张一一包晒干的梅花瓣:“这是去年落的梅瓣,俺们村的习俗,故人回家了,总得带点念想。”

车子驶离山村,张一打开车窗,山风带着草木的清香灌进来。他摸了摸手腕上的红绳,吊哥打了个哈欠:“接下来去哪?总不能一直晃荡吧。”

僵叔从副驾驶座转过头:“我听说南边有个古镇,最近总丢小孩,闹得人心惶惶,说不定有活儿干。”

张一笑了笑,将那包梅花瓣放进背包:“那就去南边看看。”

车子在暮色中继续前行,前路漫漫,却透着股踏实的生气。手腕上的红绳轻轻晃动,像是在应和着什么。张一知道,阿文和青禾的故事已经结束,但他的路,才刚刚开始。

那些藏在岁月里的秘密,那些沉在阴影里的邪祟,总会有人去揭开,去驱散。就像老梅树总会在寒冬里绽放,就像笛声总会穿透迷雾,找到它该去的地方。

山风渐远,车窗外的星光越来越亮,仿佛无数双眼睛,在看着这人间的离合与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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