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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室的哭喊声维持了整整两个小时才停歇。
迟非晚浑身青紫,痛苦地蜷缩在床上,旁边的地上堆满了各种用废的玩具。
“我抱你去洗澡。”
“不用。”
迟非晚艰难爬起来,套上衣服就想走。
“闹了这么多天也该够了,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陆司爵突然一脚踹翻了置物架,“钱,车,房子,珠宝首饰,这几年你想要什么我没满足你?你任性也该有个限度,整天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到底是几个意思?”
挺可笑的。
想当初情敌找上门,陆司爵直接递上棒球棍,让她想打就打,越任性他越爱。
那个曾在公开场合侮辱过迟非晚的股东要卷钱跑路时,陆司爵直接叫来两车保镖,让她带着去把人拦下报仇,天大的祸都有他顶着。
当陆父察觉到她想毁约找上门抗议时,陆司爵直接甩出户口本,说只要她想,现在就可以领证,名下所有资产都双手奉上做彩礼。
他花了两年时间,用无限宠溺让迟非晚有了真正任性的底气。
现在却说,你该有个限度。
空气陡然陷入沉默。
良久,迟非晚嘶哑开口。
“给我再多,我哥都回不来了。”
陆司爵面露烦躁。
“迟恒的死只是个意外,婉婉不是故意的,你别揪着这个不放。”
“我说过,作为补偿,会跟你结婚照顾你一辈子,你还要怎样?”
不耐烦的眼神落在迟非晚身上,陆司爵又无奈的叹了口气。
“至于你哥的尸体,等婚礼结束我就会请济佛寺的高僧给他超度下葬,别再多想了。”
“你给我住嘴!”
迟非晚一巴掌甩到他脸上。
连牙齿都在颤抖。
二十天前那个悲惨夜晚再度袭上脑海。
迟恒就是那天死的。
因为在那之前,迟非晚曾回家哭诉陆司爵和夏婉兮的旧情,曾向他露出被夏婉兮故意烫伤的大块伤痕。
迟恒冲动之下跑去找他们讨公道,不仅没找到陆司爵,还被夏婉兮的保镖打成重伤后,扔到了山道上。
凛凛寒冬,迟恒就这么拖着残废的腿和破裂的内脏一步步往回走,最终因失血过多永远倒在了离家两公里的地方。
迟非晚差点疯了,冲到厨房抄起菜刀就要跟夏婉兮拼命,却因为她一句指甲被划伤,反让陆司爵硬生生砍断自己的无名指
“放心,我会找医生给你接上的。”
“你哥的死跟我无关,我这可是正当防卫,不信你就去报警。今天的血呢,只是给你个小小的教训,好让你搞搞清楚自己的定位。”
夏婉兮笑着从血泊里捡起一枚戒指。
那是陆司爵求婚时送的。
“现在,它是我的了。”
迟非晚不稀罕,她满脑子只有报仇,可陆司爵的势力太大了,几度报警无果后,她打算找媒体曝光,却收到哥哥尸体被抢走的消息。
“收了你所有的心思,不然池恒这辈子都别想下葬!我会把他的尸体扔到山顶,腐烂后被秃鹫分食,再把他的骨头烧成灰扔进下水道,让他死后都别想安宁。”
陆司爵狠毒如斯。
迟非晚不得不妥协。
“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婉婉是我的命,比什么都重要。但是非晚,我还是会娶你,婚礼也会如期进行,作为补偿,你的余生会受到最好的照顾,这是我的承诺。”
她大骂陆司爵是个神经病。
他却惨然一笑,“我爸和我妈离过婚,婉婉是老头子第二任妻子带来的,不过没几年他们就离婚了,但我们毕竟曾在一个户口本上待过,族里不可能同意我们在一起的。”
“为什么告诉我……”
“不管你信不信,非晚,你对我是特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