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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回到杂货铺时,天已经擦黑,雨也彻底停了,空气里满是雨后的清新。禹枫打开卷帘门,把背包往桌上一扔,瘫坐在椅子上,只觉得浑身酸痛。今天在狮子岩和水鬼打斗,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现在一放松下来,疲惫感就像潮水般涌来。 他从怀里摸出那面铜镜,镜面依旧泛着淡淡的莹光,只是比白天黯淡了一些。禹枫摩挲着镜边的缠枝莲纹,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陈老头。那个老人看起来平平无奇,却能拿出真正的镇邪符,还对水鬼的来历了如指掌,显然不是普通人。“他到底是什么人?”禹枫心里嘀咕着,却想不出答案。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苏清媛带着哭腔的声音:“禹枫,你……你现在有空吗?我遇到怪事了!” 禹枫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怎么了?你慢慢说,别着急。” “我刚才在县城老城区采风,顺着石板路走到了半山腰,看到一栋废弃的吊脚楼,木质结构特别有年代感,想画点传统建筑的细节。可进去之后,总感觉有人在盯着我,而且……而且我好像看到了一个影子,飘在二楼的廊檐边!”禹枫皱起眉头,来凤县老城区背靠山体,确实散落着不少废弃的吊脚楼。这种依山而建的木楼,大多是清末民初时期的产物,以木柱支撑,二楼伸出悬空的廊台,既能防潮又能观景,只是年代久了,木柱腐朽、楼板松动,早就没人敢住。他想起下午苏清媛说要采风,没想到会钻进这种偏僻的老建筑里。“我陪你去看看。” 禹枫立刻起身,抓起桃木剑和铜镜塞进背包,锁好铺子就往外跑。苏清媛发来的定位在老城区的张家坡,沿着解放路往山上走,穿过两条青石板小巷就能到。禹枫骑上自行车,借着暮色往山上赶,越往老城区深处走,路灯越稀疏,只有家家户户窗里透出的微光,勉强照亮脚下的路。 很快,他们就到了吊脚楼外。苏清媛看到吊脚楼脸色苍白得像纸,抓住他的胳膊:“禹枫,那吊脚楼太吓人了,我刚踏上二楼的木板,就听到头顶有脚步声,可抬头一看,廊檐上空空的,只有风吹着破旧的木窗吱呀响!” 禹枫拍了拍她的肩膀,借着手电灯光打量着不远处的吊脚楼。那栋木楼依山而建,底部用十几根粗壮的木柱支撑,离地面足有一人多高,底层堆着些废弃的农具和柴火,二楼的廊台边缘围着腐朽的木栏杆,几块楼板已经塌陷,露出黑漆漆的窟窿。木楼的瓦片多半破损,露出里面的木梁,在暮色中像个沉默的老怪物。 “别怕,我先看看情况。”禹枫凝神感受着周围的气场,很快就察觉到一股阴冷的气息,正从吊脚楼二楼的方向飘来,比狮子岩的水鬼气息更浓郁,还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哀怨,让他不由得握紧了桃木剑,“这地方确实不对劲,你待在石阶这边,我上去看看。” “不行,我跟你一起!”苏清媛咬着嘴唇,虽然声音还在发颤,却倔强地抓住他的衣角,“是我硬要来看老建筑才惹出的事,而且……我想亲眼看看,到底是什么在吓人。” 禹枫看着她眼里的坚持,知道劝不动,只好叮嘱:“跟紧我,不管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别出声,更别碰楼里的东西。” 两人沿着陡峭的石阶走到吊脚楼底层,一股潮湿的霉味混杂着木头腐烂的气息扑面而来。底层的木柱上缠着枯萎的藤蔓,几只蝙蝠从梁上飞出来,吓得苏清媛猛地攥紧了禹枫的衣服。禹枫借着灯光,找到通往二楼的木梯,梯子的横档已经被虫蛀得坑坑洼洼,踩上去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仿佛随时会断裂。 刚踏上二楼廊台,就听到一阵细微的哭泣声,断断续续的,像女人在低声啜泣,又像风吹过缝隙的呜咽。苏清媛吓得屏住呼吸,紧紧贴在禹枫身后,目光死死盯着廊台尽头的房间。那房间的木门虚掩着,里面黑漆漆的,哭泣声正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禹枫示意苏清媛留在廊台,自己握紧桃木剑,慢慢推开木门。门轴发出刺耳的“吱呀”声,屋里的霉味更重了,地上散落着几件破旧的蓝布衣裳,墙角堆着一个掉漆的木柜,柜门上还贴着褪色的年画。哭泣声突然停了,紧接着,一个白色的影子从木柜后飘了出来,掠过墙面,落在房间中央,身形纤细,像是个女子。 “谁在那里?”禹枫大喝一声,手电灯光照过去,只见那影子缓缓转过身——脸色惨白如纸,双眼空洞无神,嘴唇却红得像血,身上穿着一件破旧的斜襟蓝布衫,正是传说中的女鬼! 女鬼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长发突然飘起,朝着禹枫扑了过来。禹枫早有准备,立刻默念《上清镇邪咒》,桃木剑瞬间泛起淡淡的金光,他迎着女鬼刺过去,剑身刚碰到对方的身体,就听到“滋啦”一声,女鬼身上冒出一阵黑烟,向后退了好几步,眼神里充满怨毒。 “你为何在此作祟,吓唬无辜之人?”禹枫握紧桃木剑,警惕地盯着她。 女鬼低下头,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我……我是这吊脚楼的主人,姓张,七十多年前,我就死在这里了……尸体被藏在楼后的菜窖里,没人知道,没人替我伸冤……” “伸冤?”禹枫皱眉,“你是被人害死的?” 旁边的苏清媛突然小声开口:“我采风时听山下的老人说过,张家坡以前有户姓张的人家,女主人是个绣娘,手艺极好,后来突然不见了,男主人没过多久就带着家产走了,大家都猜是女主人跟人跑了……难道……” 女鬼听到这话,突然激动起来,空洞的眼睛里流下两行血泪:“不是的!是他!是我男人!他赌钱输光了家产,逼我把陪嫁的首饰给他,我不肯,他就把我掐死了,还把我扔进菜窖,用土埋了……他拿着我的首饰跑了,留我在这里受苦,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禹枫看着她痛苦的模样,心里泛起一丝不忍:“你的冤屈我知道了,但你不该吓唬路过的人。只要你不再作祟,我就帮你找到尸体,让你入土为安,怎么样?” 女鬼抬起头,空洞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微光,沉默了片刻,缓缓点了点头,身形渐渐变得透明,最后消失在房间里,只留下一句轻飘飘的话:“多谢……” 看着女鬼消失,禹枫松了口气,转头对苏清媛说:“没事了,她不会再害人了。” 苏清媛点点头,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里多了几分好奇:“禹枫,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这些事……真的是鬼在作祟吗?” 禹枫刚想开口,就听到廊台上传来脚步声,转头一看,陈老头正拄着拐杖站在那里,手里还提着一盏马灯,昏黄的灯光照亮了他布满皱纹的脸。 “陈老头?你怎么会在这里?”禹枫惊讶地问。 陈老头笑了笑,走进房间:“山下的老伙计说,最近有人在张家坡看到‘白影子’,我猜是这吊脚楼里的东西出来了,就过来看看,没想到碰到你们俩。这女鬼的事,解决了?” “差不多了,她说是被丈夫害死的,尸体藏在楼后的菜窖里,明天我过来把尸体挖出来,好好安葬。”禹枫说。 陈老头点点头,目光扫过房间,落在墙角的木柜上,眼神突然变了:“这吊脚楼可不简单啊。民国初年,这里住过一个云游道士,姓玄,据说很有本事,他在楼里布过一个‘安魂阵’,说是能镇住邪气。后来道士走了,吊脚楼才卖给了姓张的人家,没想到还是出了这种事。” “道士?”禹枫心里一动,“你知道那个道士的下落吗?” “不清楚,他走的时候没说要去哪,只留下一句话,说吊脚楼里藏着他的笔记,要是以后有人能解开楼里的邪气,笔记就能帮上忙。”陈老头说着,用拐杖指了指木柜,“我猜笔记可能在那里面。” 禹枫立刻走过去,打开掉漆的木柜,里面堆着几件旧衣物,最底下果然压着一本蓝布封皮的笔记本,封面上写着“玄真笔记”四个字,字迹遒劲有力。他小心翼翼地翻开,里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既有道家的符咒口诀、驱邪法门,还有不少关于来凤县的秘闻,甚至提到了他手中的“镇邪镜”——笔记里说,这面铜镜是道家至宝,需得有传承之人才能唤醒,能驱邪镇煞,还能感应附近的邪气源头。 禹枫越看越激动,这笔记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做的!就在他看到最后几页时,陈老头突然凑过来,指着其中一段说:“你看这里,玄真道士提到贵帽山有个‘锁魂洞’,里面藏着一件邪物,要是有人惊动了邪物,整个来凤县都会遭殃。他当年布下的‘安魂阵’,不光是为了镇住吊脚楼的邪气,也是为了压制贵帽山的异动。” 禹枫心里一沉,贵帽山是来凤县西侧的一座矮山,山顶形状像顶旧毡帽,当地老人常说山上“阴气重”,平时除了采药人很少有人去。他抬头看向陈老头,发现对方眼神闪烁,像是有话没说透。而苏清媛也凑过来看笔记,眼里满是好奇:“贵帽山?我本来打算采风完去那边看看,听说山上有不少野生的兰花,那里真的有这么可怕的东西吗?” 禹枫合起笔记,握紧了手中的桃木剑。他知道,贵帽山的秘密绝不能轻视,而这吊脚楼里的事,恐怕只是个开始。接下来,他不仅要帮女鬼安葬,还要去贵帽山一探究竟,不管那里藏着什么邪物,他都得想办法解决——毕竟,他现在是唯一能使用“镇邪镜”、看懂《玄真笔记》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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