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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一句,我一字一顿重重说出口。
婆婆已经命悬一线,我没工夫继续跟他拉扯是不是他妈。
如今紧要的是,无论什么办法都要让他从陆家医院尽快调一支药剂过来。
“对啊,陆少,现在病人唯一的活命机会就在您家那支药了,您就当作行好事积功德,打个电话吧。”
一旁的主任和围观路人都开口劝他:
“无论怎样,生死最大,先调过来再说吧。”
“不论病人是谁,也是一条同样的人命呢。”
“少说两句,被记恨了以后遇上就麻烦了,那可是陆氏,生活方方面面都有他们的投资。”
陆霆深沉吟着,有些烦躁。
林清清再次走过来,狐假虎威地严厉扫了一眼众人,目光定在主任的工作牌上:
“文熙姐姐,看样子那真是你妈了,看这里的医生,甚至主任都为你说话,那不是你妈都说不过去。”
“老陆,想什么呢?不是说过不参与别人命运吗?我帮你解决。”
她伸手深深探进陆霆深西裤口袋,浅笑挠了他一下,才拿出他的电话。
惹得陆霆深不自主咧嘴笑了一声,我差点干呕出声。
恶心极了。
“喂,小王,三院的人可能过去拿一支注射液,不要给他,我和陆总正在三院呢,什么都不要给他。”
最后的希望破灭,我心脏猛烈颤动一下,为婆婆感到深深的悲哀。
没想到她漫不经心,漠视生命的样子,激怒了主任。
他厉声讨伐林清清:
“你!你真是医护人员吗?怎么一点职业操守都没有,这么多年的书都读哪去了?”
正直敬业的主任见他们扰乱手术室,又打碎药剂,早就憋了一肚气。
中年的他脸色涨红,目光狠厉,吓得林清清往后缩了缩,眼泪在打转。
陆霆深一把将她护在身后,黑下了脸:
“你是谁?陆家人是你能吼的吗?”
他头一偏,几个保镖将主任反扣拖到外面没监控的角落。
“也不睁开狗眼看看,林小姐是你能说的吗?一会跪下道歉!”
下一秒,清脆的巴掌声响彻整层楼。
若不是亲眼所见,我都不知道一贯温文尔雅的陆霆深为了一个女孩,竟敢在法律边缘试探。
“陆霆深,你疯了,你这是在犯法。”
想到牵连无辜主任,我气得胸口起伏,上去就给了他一巴掌,然后让人去找院长。
陆霆深抬头看我,眼底渐红:
“文熙,你,你竟然为了他打我?你是不是跟他搞一起了?所以你们联合起来恐吓报复我,整我和清清?我说你怎会变得这么恶毒,原来是外面有人了。”
说完狠狠推我一把。
原来,他这么介意我给他戴绿帽,却又心安理得让我戴了几年。
我头撞上病床金属边角,抹下一手鲜红。
“文医生,你,你还好吧?”
“嘀嘀嘀!”
此刻,体征监护仪再次响起警报,混合着护士的尖叫。
我忍痛站起来,神情严肃:
“手术,马上手术!没有药剂就尽力而为!”
没有特效药,只能用尽毕生所钻研,努力抱住婆婆性命吧。
“什么特效药?这个比那个效果更好,还便宜,文医生你这样的人家也负担得起。”
这时,在陆家医院任闲职的林清清,不知从哪里拿来一支药水快速往针管装好。
“你,你要做什么?”
待回过神来,我尖叫跑上去阻止。
陆霆深却一把抱住我:
“文熙,清清也是专业的,是我们医院的权威,你相信她。她那么单纯正直,再怎样她也不会害你妈。”
我带着哭腔,伸手嘶吼。
“不,她不懂!那支针水打下去,你妈非死必瘫。住手!住手啊!”
可他死死抱住我,近在咫尺,我却什么都做不了,其他护士反应过来也迟了。
只能眼睁睁看着林清清收起针筒,婆婆开始抽搐吐血,脸皱成一团,痛苦蜷缩,连氧气面罩和很多管子都挣扎掉了。
“小熙,怎么了?不是在给你婆婆做手术吗?”
我妈的声音在身后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