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C文学第2章
05
顾流年瞳孔骤缩，顾不得礼仪，三步并两步冲到我身边。
“大喜的日子，你在干什么！”
我后退一步，避开他的触碰。
“你拿我爸的命威胁我，大概没想到他爱我到可以为我去死吧。”
“你不是想要儿子吗？也没了。”
我轻声说，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和我爸妈一样，都被你逼死了。”
顾流年脸色瞬间惨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我笑得凄凉，笑到满脸泪水，形容癫狂。
“顾流年，你困不住我了。”
“这条命你想要就拿去，我不嫁你，也不爱你了。”
付瑶瑶从他身后探出头，看到灵堂尖叫一声。
“流年哥，这是什么啊？好吓人！”
顾流年皱眉猛地推开她，眼神猩红地盯着我。
“苏晚，你把孩子弄去哪了？”他一步步逼近，双眼猩红地掐住我的脖子。
“那是我的儿子！是你和我爱情的结晶！”
“你的儿子？”
我忽然笑出声，眼泪再次决堤。
“那我爸妈呢？他们是谁的爸妈？”
“只有你儿子是人，我爸妈就只是蝼蚁对吗？”
“你逼死我爸妈，我杀了你的儿子，这很公平。”
我看着顾流年痛苦扭曲的脸，心里没有丝毫快意，只有一片死寂。
可向来明察秋毫的顾流年此时却像是死活不肯相信。
“不可能……你是骗我的，一定是在骗我……”
他眼里净是偏执，蛮横地扣住我的脖颈就要吻下去。
“就算这里是灵堂，今天婚礼也得给老子继续！”
我看着顾流年猩红的眼，感受着脖子上越来越紧的力道。
窒息感像潮水般涌来，爸妈倒在血泊里的画面再次在眼前不断闪现。
绝望再一次充斥全身，我这辈子做过最大的错事，就是答应他的追求和不可自拔地爱上他！
求生的本能让我爆发出所有力气，抬手狠狠扇在他脸上。
“啪”的一声脆响，震得周围宾客都屏住了呼吸。
这一巴掌我用了全身的劲，手掌心瞬间发麻，连指节都在颤抖。
顾流年捂着脸，头被这一巴掌扇的偏向一边，眼里的疯狂瞬间凝固。
我趁机挣脱，冷眼看着他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扇醒了。
我像是一根被压到极致的弹簧，在断裂的边缘选择了爆发。
这是我第一次真正的反抗他，就用了这样暴烈决绝的方式。
顾流年眼神里先是错愕，接着是难以置信，最后只剩下一片茫然。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我踉跄着后退两步，将手中攥得发皱的死亡证明狠狠砸在他胸口。
“你自己看！这是我爸妈的死亡证明，这是我们孩子的！你不是想看吗？现在看清楚了！”
纸张散落一地，顾流年颤抖着弯腰去捡。
他的目光划过死亡证明上的红色印章，本就惨白的脸色，一寸寸开始发青。
“不……不可能……”他嘴里反复念叨着这三个字。
他拿起孩子的引产证明，眼神涣散地看向我。
06
“我只是想留住你，我没想让他们死……我真的没想……”
我冷笑一声，眼泪却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泪水源源不断砸在孝服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痕。
“留住我？用我爸妈的命，用我孩子的命来留我？”
“你自己听听可不可笑，自不自私？？？”
“你自己在爱情里开小差放不下你的小青梅，就别编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来恶心我！”
顾流年猛地抬头，眼里闪过后知后觉的恐慌。
他盯着我，突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他已经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困住我了。
爸妈没了，孩子也没了。
我对他再也没有一丝牵挂，也没有任何软肋可以拿捏了。
“不行！你是我的，你不能走！”
他突然暴怒，像是一头失控的困兽。
他对着身后的保镖怒吼道，声音因为激动而变调。
“把这里的人都清出去！封锁所有消息！”
“对外就说婚礼照常，我们幸福美满！”
“谁敢往外说一个字，我让他全家陪葬！”
宾客们本就被灵堂吓得脸色煞白，纷纷抱着东西往外跑。
现场很快只剩下我们几个人，还有满地的白菊。
顾流年抱着我就往门外走，我拼命挣扎反抗，可他就像是听不见一般，通红着双眼把我塞进婚车。
付瑶瑶从混乱中跑过来，伸手想拉顾流年的胳膊，却被他狠狠甩开。
“能不能别缠着我了！没看到你嫂子这幅样子吗？”
他的语气里满是不耐烦，和以前的纵容大相径庭。
付瑶瑶踉跄着摔倒在地，手肘磕在台阶上，疼得她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
“流年哥，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我只是想安慰安慰你啊！”
她坐在地上，看向我的眼神里闪过怨毒。
顾流年回头瞪了她一眼，眼神淬了冰一般冷。
“闭嘴！要不是你，我和晚晚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如果不是你非要搞什么假婚礼，哪来这么多事！”
说完，他不再管付瑶瑶，反手关上了黑色轿车门。
车门隔绝了外面的一切声音。
顾流年坐在我身边，身上还穿着定制的婚服西装，温莎结打得一丝不苟，可此刻却显得格外狼狈。
他盯着我，眼神里满是不解和痛苦。
“晚晚你这是何苦呢……明明我们很快……很快就要幸福了啊。”
他说着竟然有些哽咽。
“不就是因为没有给你妈妈救护车让路吗？你至于这样吗？”
“她本来就是要死的，你为什么学不会及时止损？”
我靠在车窗上，看着外面飞速倒退的风景，已经失去任何和他交流的想法。
从爸妈被他逼死，孩子被我打掉的那一刻起，我的心就已经死了。
现在的我，不过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车子一路疾驰，很快回到了顾家别墅。
顾流年把我扔进二楼的卧室，“咔嗒”一声反锁了房门。
他站在门口，双手背在身后，眼神阴鸷得可怕。
“从今天起，你哪儿也别想去。”
“没有了孩子，我们就再要一个。”
我皱眉想要反驳，他却先发制人地撂下狠话。
“你要是敢再流产，我们就一直要，直到你生下为止！”
我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抬头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顾流年，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
07
“就算有了孩子，你觉得我会爱他吗？只要我和他单独相处，我会毫不犹豫掐死他！”
我歇斯底里朝他怒吼，顾流年猛地冲过来，一把捏住我的下巴。
“我不信！就算你不能生了也没关系。”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一丝疯狂的偏执。
“我可以找人给我们生，不让你吃十月怀胎的苦。”
我闭上眼睛，再也不愿意看他一眼。
不管他说什么，做什么，我都不会再给他任何反应。
他喜欢看我狼狈求饶的样子，我偏不让他如愿。
我要让他看着我这副行尸走肉的模样，让他永远活在愧疚里！
他端来的水和饭，我连眼皮都不会抬一下。
终于两天两夜滴水未进后，顾流年崩溃了。
“我不信你能饿死自己！不想吃算了，先让我吃饱！”
接下来的日子，顾流年开始疯狂地占有我。
他像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把我牢牢绑在他身边，或是妄想让我重新对他产生感情。
每天晚上，他都会来到卧室，不顾我的反抗，强行抱着我入睡。
可无论他做什么，我都没有任何反应。
不哭不闹，也不说话，就像一个没有生命的木偶。
三天后，顾流年彻底慌了。
他看着我一天天消瘦下去，眼神越来越空洞，终于找来了心理医生。
医生在卧室里和我待了半个小时，出来后，脸色凝重地对顾流年说。
“顾先生，苏小姐现在的精神状态很不好，已经出现了严重的抑郁倾向。”
“她的求生欲已经很薄弱了，如果再这样下去……”
顾流年急切地追问，“她会怎么样？”
医生无奈地摊手，“她有很强烈的自杀倾向，到时候就真的晚了。”
“自，杀？”
顾流年愣了一下重复着，眼里第一次出现了恐惧。
他可以接受我恨他，可以接受我对他冷漠。
却不能接受我离开他，更何况是用死亡的方式。
他猛地抓住医生的胳膊，语气急切。
“那怎么办？你快想办法救她！不管花多少钱，我都愿意！”
医生叹了口气，将手收了回来。
“现在最重要的是让她放松心情，不要再刺激她。”
“你们之间的矛盾，最好能慢慢化解，不然就算用药物治疗，效果也不会好。”
从那天起，顾家别墅变成了一座华美的监狱。
顾流年让人把所有的家具都做了软包处理，桌子、椅子、柜子的边角，全都被包得严严实实，连墙壁都贴上了柔软的墙纸。
吃饭的勺子换成了软硅胶做的，刀叉更是直接被收了起来，连玻璃杯都换成了塑料的。
顾流年像是生怕我会用这些东西伤害自己，每天都会推掉所有的工作，抽时间陪我。
早上会亲自给我做早餐，固执地喂到我嘴边。
曾经对我来说梦寐以求的温情时刻，此刻我却弃若敝屣。
中午顾流年会陪我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给我讲他小时候的事情。
我只是静静看着远方，对他的自我感动充耳不闻。
我像个木偶一样，对他的所有付出都无动于衷。
既不张嘴吃饭，也没有任何回应。
顾流年没有生气，只是每次都会把饭重新热好，第二天再喂给我。
他看着我的眼神，越来越愧疚，也越来越绝望。
好几次，我都听到他在我假装睡着后，偷偷坐在床边抹眼泪。
嘴里还小声念叨着，“晚晚我错了，你别这样了好不好……”
我压下心头的刺痛，眼泪浸湿枕巾和被角。
无论是情天还是恨海，我都累了倦了。
08
这天下午，付瑶瑶又找上门来。
她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蛋糕，身上穿着粉色的连衣裙。
像以前一样，笑盈盈地对顾流年说。
“流年哥，我听说苏姐姐心情不好，特意做了她以前爱吃的芒果蛋糕。”
“你让我进去看看她吧，我劝劝她，说不定她就想通了呢。”
顾流年正在客厅里给我剥橘子，听到付瑶瑶的声音，皱了皱眉，语气冷淡得没有一丝温度。
“她现在不想见人，你回去吧。”
“蛋糕也拿走，她对芒果过敏，吃不了。”
我在心里冷哼一声，根本懒得戳穿付瑶瑶的伎俩。
她大概还以为顾流年现在会为了她委屈我，逼我吃下过敏源，然后再一脸无辜看着我出丑。
付瑶瑶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她没想到顾流年会这么不给她面子。
“流年哥，我只是想看看她嘛，我没有别的意思。”
她不死心，伸手想去推卧室的门。
顾流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眼神里满是不耐烦，甚至带着几分厌恶。
“我说了，让你回去！你听不懂吗？”
“晚晚现在变成这样，你难道一点都不觉得愧疚吗？你还敢来这里烦她！”
付瑶瑶被他的样子吓到了，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
她用力甩开顾流年的手，委屈地哭喊着。
“流年哥，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你是不是因为苏晚，就不要我了？”
顾流年冷笑一声，眼神里满是嘲讽，
“付瑶瑶，我以前对你好，是因为我把你当妹妹，是因为我妈临终前让我好好照顾你。”
“可你看看你，做了多少过分的事？”
“你害死她的爸妈，现在还想来刺激她，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他顿了顿，语气更加冰冷。
“要不是你，我和晚晚现在早就结婚了，说不定还会有一个可爱的孩子。”
“都是因为你，我们才变成现在这样！从今天起，你别再来找我了，我不想再看到你！”
付瑶瑶不敢相信地看着他，歇斯底里地怒吼。
“顾流年你现在装什么好人！伤她最深的，从头到尾都是你！”
“你以为你只是帮凶吗？你明明才是主谋！你追到了她又不甘心自己那么卑微罢了！”
保镖上前，架着还在哭喊的付瑶瑶往外走。
付瑶瑶回头看着顾流年，眼神里满是不甘和怨毒。
“顾流年，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顾流年没有理会她，转身走进卧室。
我依旧坐在床边，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和我无关。
他走到我身边，轻轻握住我的手。
他的手很暖，可我心里却感觉不到丝毫温度。
“晚晚，刚才瑶瑶来了，我已经把她赶走了。”
他小心翼翼地说着，像是在跟我解释。
“以后她不会再来烦你了，你别生气，好不好？”
我没有理他，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顾流年叹了口气，把剥好的橘子递到我嘴边。
“晚晚，吃一点吧，你都一天没吃东西了。”
“就算不为自己，也为了我，好不好？”
“我知道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好好补偿你……”
我只是勾起嘲讽的笑，把他的手推开。
我和他之间，早就已经完了，再也回不去了。
顾流年见我还是不说话，眼里的光芒一点点暗了下去。
他轻轻抱住我，下巴抵在我的发顶，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
“晚晚，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你哪怕骂我一句，打我一下也好啊，别这样对我，我快受不了了……”
他的眼泪落在我的头发上，湿漉漉的。
再次醒来时，我发现别墅大门敞开，24小时轮番倒的保镖也被撤掉了。
09
别墅大门敞开着，阳光涌进来，落在积了薄尘的地板上。
我愣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保镖不见了，只有茶几上放着一张银行卡和一张纸条。
是顾流年的字迹，笔画比平时用力很多。
“密码是你生日，里面的钱够你生活。我放你走，别再回来了。”
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不是因为感动，而是因为这迟来的放手太可笑。
我捏着银行卡，转身走出了这座囚禁我许久的牢笼，也和这段荒唐可笑的爱情做了告别。
我先去了爸爸妈妈的墓前。
我蹲在碑前，把鲜花放在上面。
“爸妈，我要走了，去一个没有顾流年的地方。”
我摸了摸墓碑上爸爸妈妈的照片，“您们放心，我会好好活下去。”
接下来的几天，我约了最好的几个朋友告别。
闺蜜抱着我哭，“晚晚，到了国外一定要好好的，记得常联系。”
我拍着她的背，“放心吧，我会的。等我稳定下来，就接你们过去玩。”
很快到了出国的日子，我拖着行李箱走进机场。
接过登机牌的时候，手还是忍不住有些颤抖。
终于要摆脱顾流年了，终于可以开始新的生活了。
我拿着护照，走向安检口。
直到登上飞机我才松了口气，可到了起飞时间，广播声却响了起来。
“飞机遇到特殊情况，延迟起飞，请旅客们不要惊慌。”
我闭上了眼，他还是不肯放过我。
顾流年截停了飞机，眼里布满红血丝把我抱下了飞机。
“晚晚，别出国好不好？”他的声音带着恳求。
“你想去国内任何一个城市都可以，我给你买房子，给你最好的生活，只求你，求你别离开我……”
我用力甩开他的手，“顾流年，你别再纠缠我了。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
“没有结束！”他突然跪在我面前，举起手对天发誓。
“晚晚，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别走，去哪里都可以，别出国，好不好？”
我看着他跪在地上的样子，心里没有丝毫波澜。
当初他逼死我爸妈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会有今天？
“我不同意，如果你执意如此，我现在就自杀，你知道我做的出来。”
“顾流年，你欠我的，这辈子都还不清。你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了。”
说完，我转身就走。
顾流年没有再追上来，他的目光如影随形，饱含绝望和痛苦。
10
到了国外，我找了一份工作，租了一个小房子。
日子过得很平静，没有顾流年的纠缠，没有那些痛苦的回忆。
我慢慢走出了过去的阴影，脸上也有了笑容。
偶尔会和国内的朋友联系，告诉他们我在这里的生活。
一年后，我在一次朋友聚会上认识了陈默。他是一个温文尔雅的男人，眼神很温柔，总是能在我需要的时候给我安慰和帮助。
他知道我的过去，却从来没有追问过，只是默默地陪在我身边。慢慢的，我对他产生了好感。
又过了一年，陈默向我求婚了。
我们举行了简单的婚礼，邀请了几个在这里认识的朋友。
婚后第一年，我们有了孩子。
我以为这样的幸福会一直持续下去，却没想到顾流年会找过来。
那天我和陈默带着刚满一岁的儿子在公园散步，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顾流年，他瘦了很多，眼神里满是疲惫。
他看到我，眼睛瞬间就亮了，快步走了过来。“晚晚……”
我把儿子抱紧，往后退了一步，警惕地看着他。“顾流年，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放下了国内的产业，来找你了。”
他的目光落在我怀里的孩子身上，又看向陈默，眼神里满是不可置信。
“这是……你的孩子？你结婚了？”
我点点头，“是，我结婚了，顾流年你走吧，别再打扰我们的生活。”
陈默把我护在身后，看着顾流年，“先生，你如果再纠缠我妻子，我就报警了。”
顾流年没有理会陈默，只是看着我，眼里满是痛苦和不甘。
“晚晚，你怎么可以嫁给别人？你怎么可以有孩子？你明明……”
我打断他，“顾流年，过去的事都已经过去了。我现在很幸福，请你别再打扰我们。”
顾流年没有走，他在我家附近买了房，每天都会在远处看着我。
慢慢的，他不再靠近我，只是远远地看着。
我知道他是在赎罪，可我已经不需要他的赎罪了。
顾流年没有再靠近过，只是偶尔会在幼儿园门口看着我接儿子放学。
我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却没想到意外会突然发生。
那天我去幼儿园接儿子放学，刚走出幼儿园门口，就看到一个拿着刀的男人冲了过来。
他眼神凶狠，像是走投无路了。
我吓得赶紧把儿子抱在怀里，往旁边躲。
千钧一发之际，顾流年突然冲了过来，挡在我和儿子面前。
“噗嗤”一声，刀插进了顾流年的胸口。
鲜血瞬间流了出来，染红了他的衣服。
顾流年倒在地上，他看着我，嘴角扯出一丝笑容。
“晚晚……你们……没事吧？”
我吓得浑身发抖，抱着儿子，眼泪不停地掉下来。
“顾流年，你怎么样？你别吓我……”
陈默也赶了过来，看到这一幕，赶紧拿出手机打急救电话。
顾流年伸出手，想摸我的脸，却怎么也够不到。
“晚晚对不起，我知道……我错了……”
“这辈子我欠你的……只能来世还了……”
他的手慢慢垂了下去，眼睛也慢慢闭上了。
急救车很快就来了，医生把顾流年抬上救护车。
我抱着儿子，站在原地，眼泪不停地掉下来。
我以为我恨他，我以为我永远不会原谅他。
可当他为我挡刀，倒在我面前的时候，为什么痛苦和难过还是如影随形？
到了医院，医生抢救了很久，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我走进病房，看着顾流年冰冷的身体，眼泪又掉了下来。
陈默走过来，轻轻拍着我的背，“别难过了，他也是为了保护你们。”
我知道，顾流年用他的生命，偿还了他欠我的一部分。
我知道，这辈子，我和他的恩怨，终于结束了。
希望来生，可以再也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