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C文学得了厉君彻“随你”的默许，温瑾行动力爆表。
翌日，她便精心打扮一番。既不过分招摇，也不失王妃气度，带着春桃和夏荷，以及厉君彻“指派”的两名侍卫——凛刀和另外一位名叫凛剑的冷面侍卫，浩浩荡荡地出府了。
目标：都城最大的胭脂水粉铺——“凝香斋”。
坐在王府那辆还算宽敞的马车里，温瑾掀开车帘一角，好奇地打量着北厉国都城的街景。不同于临月国的精致婉约，北厉的街道更显开阔，建筑粗犷大气，行人也多带几分彪悍之气。
“啧，风土人情考察，也是商战的重要一环嘛。”她暗自点头，像个出门调研的市场总监。
凝香斋位于都城最繁华的朱雀大街，三层楼阁，雕梁画栋，客流如织，果然气派非凡。
温瑾一行人进去，立刻有伙计迎上来。见温瑾衣着不俗，气质非凡，身后还跟着带刀的侍卫，伙计不敢怠慢，连忙请进了雅间，并叫来了掌柜。
掌柜是个四十多岁、留着山羊胡的精明男子，姓孙。他打量了温瑾几眼，虽不识其身份，但看这排场也知道非富即贵，脸上堆起职业笑容：“这位夫人光临小店，不知有何指教？”
温瑾示意春桃将带来的锦盒放在桌上，开门见山：“孙掌柜，我今日来，不是买东西，而是想跟你谈一笔生意。”
“生意？”孙掌柜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恢复如常，“夫人请讲。”
温瑾打开锦盒，露出里面几个小巧精致的瓷瓶和几块雕花香皂。“此物名为‘香水’，此物名为‘香皂’，皆是我独家所有。其妙处，远超现今市面所有香露胰子。”
她拿起一瓶玫瑰香水，轻轻一蘸，涂抹在自己腕间，随即抬手。一股鲜活、馥郁、层次丰富的玫瑰香气瞬间在雅间内弥漫开来，经久不散，仿佛将春日里最新鲜的玫瑰带到了眼前。
孙掌柜是做这行的老手，一闻这味道，脸色就变了。他是识货的！这香气之纯粹、持久、富有变化，绝非他店里那些用花露油脂调和出的香膏香露可比！
他又拿起一块牛奶蜂蜜香皂，触手温润细腻，嗅之奶香与蜜香交织，诱人无比。
“这…”孙掌柜心动不已，但老奸巨猾的他立刻压下激动，面露为难之色，“夫人之物，确实稀奇。只是…我凝香斋自有供货渠道，在都城乃至北厉都名声在外，突然引进这来历不明的新品，恐怕…”
“来历不明？”温瑾轻笑，早有准备，“掌柜的可知我是何人？”
孙掌柜一愣：“还未请教夫人…”
身后的凛刀适时上前一步，声音冷硬：“此乃厉王府王妃娘娘。”
“王、王妃？！”孙掌柜吓得腿一软，差点跪下，额头瞬间冒汗。厉王府！战神厉王！这位竟是那位新娶的和亲王妃？! 他刚才竟敢说“来历不明”！
温瑾抬手虚扶，语气依旧平和，却自带威压：“孙掌柜不必惊慌。本妃与你谈生意，讲的是诚信互利，不仗权势。此物乃本妃亲手所制，用料珍贵，工艺特殊，产量有限。本妃欲寻一可靠合作伙伴，在都城内独家销售。凝香斋名声最响，故本妃首选了你家。”
她顿了顿，观察着孙掌柜变幻莫测的脸色，继续抛出条件：“合作方式有二。一，本妃以成本价供货于你，你自行定价销售，盈亏自负。二，本妃以技术入股，提供货物，负责后续新品研发，销售额我们五五分成。孙掌柜是聪明人，可知哪种对你，对凝香斋长远更有利？”
孙掌柜心中巨震。王妃亲自制作？！技术入股？五五分成？这…
第一种看似稳妥，但利润有限，且货源受制于人。第二种…虽然要分出一半利润，但却能牢牢绑定这独一无二的货源和王妃这条线！后续还有新品！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
至于质疑王妃的制作能力？方才那香水和香皂就是最好的证明！那工艺，那香气，绝非寻常工匠能企及！
孙掌柜到底是商人，瞬间算清了这笔账，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毕恭毕敬，甚至带上了谄媚：“王妃娘娘恕罪！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娘娘能青睐小店，是小店天大的福气！这合作方式，小人选第二种！必定全力以赴，将娘娘的宝物推广出去！”
“很好。”温瑾满意地点点头，“具体细节，我的丫鬟春桃会与你详谈。首批货不多，物以稀为贵，如何定价，如何造势，想必孙掌柜比本妃在行。”
“是是是！小人明白！定不负娘娘所托！”孙掌柜连连躬身。
谈妥了初步意向，温瑾心情甚好，在孙掌柜的千恩万谢中离开了凝香斋。
刚走到门口，却迎面碰上了一行人。为首的是一位衣着华贵、妆容精致、眉宇间带着几分傲气的年轻女子。
那女子看到从凝香斋出来的温瑾，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嫉妒，随即又看到她身后的侍卫和丫鬟，以及春桃手里那个明显是装样品的锦盒，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
“哟，我当是谁呢？这不是凝香斋吗？什么时候连些不上台面的小门小户也接待了？孙掌柜，你这店是越开越回去了？”女子声音尖细，话是对孙掌柜说的，眼睛却瞟着温瑾。
孙掌柜刚送走财神爷，听到这话，冷汗又下来了：“李小姐言重了…这位是…”
那李小姐却不耐烦地打断他，径直走到温瑾面前，上下打量着她，目光落在她发间一支样式简单却材质非凡的玉簪上（空间出品），嗤笑道：“模样倒还行，就是这穿戴…寒酸了些。怎么，也想来凝香斋碰碰运气，指望这里的香膏能让你攀上高枝？劝你省省吧，这里的东西，可不是你这种人用得起的。”
她显然是误会了温瑾是来买化妆品企图“上位”的某些小户女子。
春桃和夏荷气得脸都红了，刚要开口，却被温瑾用眼神制止。
温瑾也不生气，反而觉得有趣。这莫非就是古代版的“奢侈品店鄙视链”？
她微微一笑，笑容清浅，却自带一股居高临下的气场：“这位小姐似乎对凝香斋很熟悉？不知用的是它家哪款香膏？哦，对了…”
她轻轻抬手，似是无意地拂过鬓角，腕间那抹悠远独特的琥珀木质香气（厉君彻碰过的那款男香，她今日特意用了同款女香）悄然散开，瞬间将李小姐身上那浓烈却略显廉价的复合花香压了下去。
“我倒是刚和孙掌柜谈妥，以后凝香斋最顶级的那条产品线，改名叫做‘瑾华堂’，由我独家提供。小姐若喜欢，以后可以来捧捧场。至于价格嘛…”温瑾顿了顿，笑容加深，“确实不太便宜，毕竟，好东西只配懂它的人拥有。你说对吗？”
李小姐被那从未闻过的绝品香气和温瑾话里的信息量震住了，尤其是那句“瑾华堂”、“独家提供”，让她一时懵在当场。
温瑾却不再看她，优雅地转身，对孙掌柜淡淡道：“孙掌柜，看来贵店的客户层次，还有待提升。合作细节，尽快敲定吧。”
说完，领着丫鬟侍卫，扬长而去。留下那位李小姐脸色青白交加，半天回不过神，以及不断擦汗、连连称是的孙掌柜。
马车缓缓启动。
车内，春桃和夏荷一脸崇拜地看着自家王妃。
“王妃，您太厉害了！三言两语就把那个嚣张的女人噎得说不出话！”
温瑾笑了笑，深藏功与名。小插曲而已。
而车外，骑在马上的凛刀和凛剑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惊异。
这位王妃，似乎和他们预想中的…完全不一样。
…
厉王府书房。
凛刀一丝不苟地向厉君彻汇报今日所见所闻。
“…王妃与凝香斋孙掌柜洽谈合作，提出‘技术入股’、‘五五分成’等新奇词汇，孙掌柜最终臣服，答应合作…”
“…归途遇吏部尚书之女李婉茹挑衅，王妃以香气反压，言谈间掌控全局，未露丝毫怯懦，反而震慑对方…”
厉君彻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谈生意？技术入股？震慑刁蛮贵女？
他脑海中不禁浮现出那张时而柔弱、时而狡黠的面孔。
这个女人，到底还有多少面是他不知道的？
她似乎…总能带给他意想不到的“惊喜”。
“继续盯着。”他声音依旧平淡，但敲击桌面的手指，却微微加快了频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