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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裴疏言谎言被当场拆穿,面上没有半分愧意,反而皱着眉,径直朝着休息室的方向走去。

不是他不想再掩饰。

只是令年方才发出的尖叫声太过惊悚。

裴疏言知道自己休息室都放置着什么东西。

令年一贯爱折腾,他就不该将她放到这种危险地方!

李承泽看他表情实在严肃,心下也打鼓。

心想:‘裴疏言他该不会不是金屋藏娇,而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吧?’

豪门圈内那些二代三代玩得疯的也不是没有,有钱有权到一定程度,人命在他们眼里跟消遣也差不了多少,有些人明面上衣冠楚楚,实则背地里所作所为不如禽兽。

裴疏言说是身边干净,但太干净,反而更显得很诡异。

更何况他还是从国外回来的人,哪怕以前做过什么过火的事,国内的人未必能全部打听清楚……

李承泽被家里撺掇着提出联姻,其实心底难免有些嘀咕。

要是裴疏言真有什么难言之隐,别人不提,堂妹嫁过去肯定是要恨死他,眼下他又撞破了裴疏言的事,别到时候也被裴疏言记在黑名单上。

李承泽暗暗叫苦,但腿倒是很诚实。

他默不作声地跟在裴疏言后边,打算先观察观察。

指纹锁很快被打开,裴疏言推开门。

令年就跪坐在不远处的地面上,她低着头,捂着膝盖,头发遮挡住大半张脸,表情瞧不分明。

或许是听到了开门声。

令年条件反射地抬起头,一看到裴疏言,还没开口,眼泪就先落了一串,偏偏咬着唇,还记得要压抑着哭腔。

“对不疏言哥,我就是点了一下跑步机,我不知道怎么就摔下来了,我、我不是故意要吵到你的……”

令年显然被吓坏了,话也说得语无伦次。

裴疏言却听懂了。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走上前,怕她是摔到骨头,没敢扶她,只蹲下身,问:“先别哭了,你有没有哪里特别疼?”

令年哭起来是止不住的。

她抽噎两声,小小声说:“我觉得哪哪都疼。”

回答了跟没回答一样。

裴疏言也没办法逼问,只得哄了她两句,劝她别挣扎着要起来。

等将令年哄好了,又拨了个紧急电话,要裴家名下的高端私立医院拨一批能紧急处理外伤的医护人员过来。

李承泽就站在后头窥看,只觉得裴疏言哄女人还真有一套。

又是蹲下身从手巾袋里取出方巾给人家擦眼泪,又是带着点训斥的语调,半软半硬地管教哄人。

女人最是吃这一套!

裴疏言对此熟练惯了,俨然是个花丛老手。

李承泽带着有色眼镜看他,只觉得要不是他还在场,说不定他们俩都能抱起来。

眼见没有撞破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李承泽多少也松了口气。

他一贯多嘴,此刻更是忍不住要出言调侃:“亏外头还说你不近女色,要是让他们瞧见你现在这样……”

令年听到他的声音,跟被吓到似的,连忙低下头,要往裴疏言怀里钻。

一副要用他来遮掩着自己,免得被人看出来的模样。

李承泽是个典型的花花公子,哪里看不出女人这点投怀送抱的把戏,不由啧啧几声,半真半假地笑道。

“看来我家堂妹是没缘分了。”

裴疏言眉心微蹙。

他按住令年的肩,不许她靠过来,反而训了一句:“别乱动。”

令年咬着唇。

她面上装乖,实则心底大骂他是个木头,跟梦里一点也不一样。

令年自己也说不上来她现在到底是失望还是委屈。

梦里的裴疏言让她既害怕又依赖。

她不喜欢梦中他对待她的那些过激手段,觉得他欺负她,但她知道他对她是有心的,梦里的裴疏言是很喜欢,很疼爱她的。

但现实中,裴疏言却十足地冷静克制。

令年哭着说:“我疼。”

要是在梦里,她这么说话,裴疏言肯定要抱她了。

而现实中的裴疏言,不过只是摸一摸她的头发,动作像是在安抚陌生的一只小猫小狗,温和有余,亲昵不足。

“嗯。”裴疏言说:“我知道你疼,忍一忍,别哭,也别乱动,医生很快就赶过来了。”

嗓音凉薄。

他的表情也很冷静。

像是医生在看着一个格外闹腾的病人,哄人的话语不过是避免她“医闹”的话术,不带半点真心。

就连她想借着他躲一躲,他也毫不留情地按着她的肩,将她推出去。

两人隔着一段距离。

令年一开始只是装哭,现在被他搞得真哭到脸都泛红,裴疏言依旧是那副冷淡克制的无情模样,面上在好好地哄她,实则拒她于千里之外。

就连李承泽都瞧出端倪,感觉裴疏言像是对她没什么意思。

但两人那股子亲昵劲,也不是令年一个人演独角戏就能演出来的。

“你们……”李承泽又要试探。

裴疏言已然不耐烦了:“李总,这边有一些事,您能先到楼下会议室等一会吗?恰好刚才下属发来消息,说是有其中有几个争议点,您那边的人不好轻下决策,需要有人过去拍板。”

摆明了是在赶客。

李承泽也不好再留,只是到底还存着心,要去看看裴疏言藏着的女人是谁。

如果不是圈里人。

那大概率不过是个寻常情妇。

上流社会夫妻联姻,对双方的贞洁倒没什么要求。

只要有了继承人,夫妻双方各自在外头包养情人,甚至有几个私生子女,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李承泽自己花,家里的长辈同辈也都不干净。

就是裴疏言所在的裴家,裴老爷子也是有着两房妻妾,七八个子女。

裴疏言父亲同样名声在外,外头两三个风流种,母亲是豪门小姐,不甘示弱,私生着一对龙凤胎。

这些事说出去是不好听,但在圈内属于常态。

所谓的婚姻道德在他们这些人眼里不过废纸一张,也就只能约束约束那些读过书,但实则地位相对底层的人。

如果裴疏言这位仅仅只是他包养着的情妇,那堂妹嫁过去倒也没什么大碍。

大不了生完孩子,双方各玩各的。

联姻要保证的不过是项目的进展,拉进裴、李两家的关系,增加信任值,最好再有一个继承人,形成最坚固的纽带。

李承泽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们。

裴疏言显然明白他的意图,索性不再遮掩,反而侧身让出空间,任由他看。

“李总,这是我妹妹令年,她年纪小,不大懂事,您总这么盯着她看,恐怕会吓到她。”

李承泽起初还没想起令年这个人。

他们差了十来岁,都差不多算是两辈人了,甚至还误以为裴疏言说的是他母亲在外的私生女,面上难免有些尴尬。

李承泽笑道:“妹妹啊,我还以为……是我说错话了。”

但他跟令年到底是ins点赞之交。

多看两眼后。

李承泽总算将令年跟他记忆里的小学生对上号,当即有些愣住。

“这不是陈子昂他女儿吗?哦,好像是养在你这边。”

不用细想,裴疏言都知道他心里八成在想。

——‘裴疏言他怕不是监守自盗!”

裴疏言难得升起些愠怒,但也懒得再解释。

倒是令年乍然露相,有些尴尬:“承泽哥,你怎么还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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