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你关了绣坊剥夺我谋生的手段也罢,还污蔑我和二爷有染,请你拿出证据,若是拿不出来,我便去官府告你们姜家势大欺人。”
王雉脸色难看,周围人指指点点了起来。
一个寡妇谋生已经不易,还要被人污蔑,这以后让她该怎么活?
姜家欺人太甚。
“呵呵,可笑,你说你为亡夫守节,却与别人的夫君拉拉扯扯,亲密无间,还接受他的东西,这叫做污蔑?难道不是你勾引他么?你怎么还好意思说替你亡夫守节,我要是你亡夫看到了,都要气的从棺材里跳起来打你一顿。”
赵月脸色难看,“二夫人,你血口喷人,我和二爷一直都是光明正大,从未背着人做什么,就算拉手又如何?我并未接受二爷,我们只是普通的朋友。”
“更别说二爷是我老板,他关心我,又有何不可?二爷和你甚至指着我给绣坊挣钱。”
“哈哈哈。”王雉大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泪都出来了,可眼神没有痛快,而是恶心,“赵月,我说你绣工好,你就真当自己是这京城里最厉害的绣娘了?”
“你以为你秀的东西为什么能卖到现在的价?是因为我有姜府名声的加持,要不是二爷和我,你现在还只是个讨生活,连孩子都养不大的寡妇而已。”
赵月的眼睛红了,“二夫人,请你自重,我赵月一直都是靠着自己的手艺吃饭,从来没靠过谁,从来没有。我本以为你们姜家不一样,尤其姜家主母,对女子最是宽容,没想到她的儿媳妇却对同为女子的人如此刻薄。”
啪——
王雉脑子嗡嗡的。
姜治文脸色涨红,扬起的手还没落下,咬牙切齿,“王雉,你怎么变成这样了,看看你的嘴脸,你还要丢人到什么时候?”
抬头心疼的看着赵月,赵月撇开了脸,不愿意看他。
姜治文握紧拳头,“滚回去。”
“二爷。”
“我,说,滚回去。”
王雉眼泪哗哗的掉,没动。
姜治文不再管她,走到赵月身边,为她擦泪,赵月没有推开他,委屈的看着他。
姜治文心疼坏了,赵月最不喜欢落泪,她是个独立坚强的女子,因为他受苦了。
“放心,绣坊我不会关。我送你回绣坊。”
“二伯母。”姜喜看着摇摇欲坠的王雉,忙扶了一把。
王雉满是泪水的双眼死死的盯着两个人相携离开的背影,两个人依旧众目睽睽坦坦荡荡,像极了一对苦命鸳鸯。
“他怎么敢说没背叛我?这世上不是只有抓奸在床才是背叛!”
“二嫂,你还是不要闹了吧。”
“李慧欣你什么意思?”
李慧欣叹了口气,仿佛不忍心,“好歹二哥没跟大哥一样,把她抬进府,二哥哪怕心里有她又怎么样了?你会是二哥唯一的妻子。”
“总比父亲和大哥强,他们心里不止有别的女人,还硬要带回府里来,看着让人糟心,这样挺好的。”
王雉浑身发抖,死死的瞪着李慧欣。
“二嫂,我,我也是好意啊。更何况这赵月说了,不会靠二哥,也不会跟二哥在一起,要给她丈夫守节么?她对你没威胁的,你何必做这些事情惹的二哥不快?”
“呵呵呵呵。”王雉很悲凉。
这算什么?
让她守活寡,还要每天看着自己的丈夫对别的女人嘘寒问暖,用她的钱养着她?
姜喜扶着浑浑噩噩的王雉回到院子,“喜姐儿,你跟在母亲面前最久,我真的做错了么?”
姜喜没吭声。
王雉死死的抓着她的手腕,“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明明她是靠着我们活下来的,当时入城的灾民那么多,我们完全可以不帮她。我是看她一个寡妇带着孩子,可怜啊。呜呜呜呜。”
是啊,所以二伯母为什么会变成那样呢?
在她私奔的时候,告发她,把她收拾的财产全部抢走了,下令捉到她弄死了最好,更扬言是她恬不知耻的拐走了裴植,该死。
姜喜掰开她的手,叹气,“二伯母,这也没办法,你左右不了二伯父的心和感情,且母亲说的对,二伯父不是跟你承诺过,你会是他唯一的妻子,二伯父心里更是还有你,这对女人来说,这辈子够了。”
王雉猛地盯着姜喜,“大嫂说的对,你变了,你怎么会变成这样,母亲的教导你都忘记了么?”
姜喜沉默。
“滚,滚!”
晚上,二伯母和二伯父又吵起来了。
这次比上次更激烈,第二天,所有人都知道了原因。
姜治文在半个月前,瞒着二伯母,把赵月的儿子刘病槐放在他和二伯母的名下。
二伯母的父亲虽然出身商贾,但好歹也是兵部尚书,利用这层关系,帮他弄到了京城府衙总捕快的头衔。
今天上任,二伯母父亲特地遣人过来回复一声,二伯母差点气死。
“这二哥怎么回事,胳膊肘往外拐?”李慧欣气得不行,“明明知道我到处托人,给敏哥儿流哥儿找官职,也没见他上心,敏哥儿和流哥儿可是他的亲侄子。”
大厅,王雉肿着眼睛,跪着,姜治文梗着脖子。
姜厌臣冷着脸。
气氛冷凝的可怕。
“求父亲为我做主。”王雉结结实实磕了个头,浑身还在发抖,气的。
“事情已经成定局了,父亲,这件事情我绝对不会撤回。”
“姜治文,你要不要脸,赵月的孩子和你没有半点关系,你居然为了他做到这个程度。”王雉的声音尖锐,“你难道忘了,姜歌和佑哥儿才是你的亲生孩子。”
“你为他们做过什么!”
姜喜敛了眼眸,细想,在她记事起,祖母知道他冷待二伯母,总会把他找去谈话,夫妻和顺,做事才顺利,二伯父从开始的顺从,到后来某天突然反感祖母对他的耳提面命,越来越我行我素。
祖母气急,大骂,他既然不想成婚,当初为何要求娶王雉。
“赵月和母亲一样,是个独立自主的女子,她从来不需要靠谁,但她终究是个女子,儿子想要走仕途,她也没有办法,我既然能帮她,为何不能帮?她和你不一样,你什么都不缺,为什么还要嫉妒她,和她过不去?”
姜喜笑了。
二房之前的家产里没有绣坊,绣坊是二伯父特地为赵月开设的,绣娘也只有她一个,店面带个住宅院子,在闹市区,租赁一个月要七十两。
接刺绣的单子最耗时间,赵月一个月挣的银子刨去成本,以及她所谓的分成,平均二伯父能拿到手的也不过二十两,连房租都付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