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考结束后,姜时漾又回到了过去那种上课看综艺、睡觉的悠闲日子。
一周后,成绩公布在公告栏上。学校将前五百名的学生成绩张贴在一张纸上,而后一千万名的学生成绩则被放在了另一张纸上。
当姜时漾和沈恬来到公告栏前时,发现那里已经被同学们围得水泄不通。大家都在叽叽喳喳地讨论着成绩,有的人兴奋地喊着,有的人则垂头丧气。
“哇噻,季宴舟真是雷打不动的全校第一啊!”
“我这次又考差了,真是可恶!”
“诶,你们看,年级第二竟然是姜时漾!”
“谢牧野和林绾慈不愧是一对儿呢,倒一倒二,哈哈哈哈哈哈!”
听到这些议论声,沈恬连忙推了推一旁正在发呆的姜时漾,激动地说:“时漾,你听见了吗?你是年级第二呢!”
姜时漾回过神来,笑着说:“听见啦,我两只耳朵都听见啦!”说着,她还朝沈恬捏了捏自己的耳朵尖。
沈恬兴奋地拉着姜时漾的胳膊,说:“走吧,我的成绩无所谓啦,我现在就想回教室看看谢牧野和林绾慈的反应,桀桀桀。”她脸上露出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显然是对这个“恶作剧”充满了期待。
一进教室,姜时漾就看到班主任正站在讲台上,原本和沈恬并肩走着的步伐也下意识地慢了下来,有些无奈地看了看身旁的沈恬,两人对视一眼后,还是默默地分开,各自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姜时漾心里还在琢磨着班主任怎么突然来了,这可不像平时的她。伸出食指轻轻地戳了戳季宴舟的肩膀,小声问道:“出什么事了?老班怎么来了。”
季宴舟被他这么一戳,缓缓地抬起头,目光从手上的书挪开落在姜时漾脸上,不紧不慢地答非所问,“嗯?成绩出来了。”
“嗯,出来了啊。”姜时漾随口应了一句,“你还是第一。”
季宴舟似乎对这个问题并不感兴趣,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你呢?”
“比你差一丢丢,第二。”姜时漾举起右手,眯了眯眼,贴了贴食指和大拇指比划着一点点的动作。
季宴舟听了,嘴角的笑容深了一些,他看着姜时漾,轻声说道:“很厉害。”
姜时漾被他这么一夸,心里顿时美滋滋的说道:“一般般啦,还是你更厉害。”
就在两人闲聊的时候,班主任突然拍了拍讲桌,示意大家安静。教室里的嘈杂声瞬间消失,所有人都看向了讲台。
班主任一脸严肃地拿着一叠卷子,目光扫视了一圈教室,最后落在了林绾慈身上,生气地说道:“有些同学谈恋爱这么高调就算了!还影响别人!看看你们这次的成绩,这还是我们班第一次,班级平均分掉到了年级第二,让隔壁四班占了上风,都高二下了,能不能长点心?”
“什么点心?”姜时漾正跟季宴舟讲小话,没听清班主任在讲什么。
班主任睨了姜时漾一眼,将新座位表投屏在黑板上,“新座位表,现在马上换,换完开始讲卷子。”
“我怎么和谢牧野是同桌?”姜时漾满脸诧异地看了一眼,然后目光缓缓地落在季宴舟的同桌上,不禁皱起了眉头,“你同桌是林绾慈诶!”
季宴舟却显得很淡定,他不为所动地看着四周嘈杂的环境,同学们都在忙碌地搬着书,而他和姜时漾所在的这个角落却异常安静。
“季同学,”就在这时,林绾慈轻盈地走了过来,她将自己的书轻轻地放在姜时漾的桌子上,然后用手随意地挽起耳边的发丝,露出了白皙的脖颈,她的脸颊微微泛红,因搬书轻喘着气说道,“以后还请多多关照啦。”
然而,季宴舟并没有回应林绾慈的话,他的目光落在了林绾慈放书时压到的姜时漾的笔袋上。那是一只棕色的小熊,姜时漾很喜欢。
“我不打算换同桌。”季宴舟面无表情地说道,同时伸手将林绾慈的书推开,把姜时漾的笔袋解救了出来。
林绾慈显然没有想到季宴舟会这么直接地拒绝她,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咬住了下唇,眼眶中也迅速地蓄满了泪水。
已经搬完书的同学们注意到了角落里林绾慈的动静,纷纷将目光投向了这里。他们看到了娇柔的林绾慈正抱着书,静静地站在姜时漾的课桌旁,安静的落泪。
姜时漾抿唇,“你是孟姜女嘛?这么会哭。”
“不想换位置去跟班主任说啊,为难同学干嘛?”
“季宴舟也真是的,他以为别人很想挨着他坐嘛?当初也是谢牧野想和林绾慈坐,姜时漾才只能坐他旁边的。”有人愤愤不平地说道。
“emmm,就我一个人觉得林绾慈茶茶的嘛?”突然,一个女生的声音冒了出来,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小女生都这样,你以为别人都像你是个女汉子啊。”另一个男生反驳道。
“诶,你!”被反驳的女生有些生气,正想继续理论,却被谢牧野打断了。
谢牧野走到林绾慈身边,放柔了声音,“姜时漾,过来跟我坐。”
姜时漾眨巴着大眼睛,看着林绾慈和谢牧野,笑嘻嘻地说:“我不走,我要跟季宴舟坐,再说了,把小情侣拆开的事情,我做不到。”
姜时漾在心里默念:请你们锁死。
林绾慈的眼眶红红的,她抱着书,身体微微颤抖着,有些站不稳。
“姜同学,你误会了,我和谢同学只是朋友。”林绾慈的声音有些哽咽,似乎很委屈。
“朋友?前几天不还在牧野哥哥的叫嘛?今天就朋友了?”这句话就像一把利剑,直直地刺向林绾慈的心窝。谢牧野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他没想到沈恬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开口,而且还用这样的语气说话。
林绾慈的脸涨得通红,她低着头,她知道沈恬是故意这么说的,就是想让她难堪。可是她又能怎么办呢?以前看重谢牧野谢家少爷的身份,现在发现他什么都不是!之前的专车、早餐……所有东西都是姜时漾带给他的!但是也不能彻底把他踹开,毕竟他是谢家少爷。
就在这时,坐在季宴舟前面的沈恬又开口了,“怎么不说话?不想和你情哥哥一起坐嘛?”
“沈恬,你够了!”谢牧野低吼了一句。
林绾慈的嘴唇动了动,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样不是滋味,“你们怎么说我都没关系,只要不连累谢同学就好。”
“在闹什么?换位置都换不好了?”班主任的声音突然在教室后门响起,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大家都不约而同地坐在位置上看书。
“老师,我不想和林绾慈坐,她会影响我学习的。”就在大家都沉默不语的时候,季宴舟突然站了起来,对班主任说道,“我觉得我现在的同桌挺好的。”
班主任点了点头,他也知道一些关于林绾慈和谢牧野的事情,看着林绾慈哭红的双眼,以为是林绾慈不肯换位置,“那你俩不换。”
其他位置都已经被同学们抢占一空,谢牧野却像中了邪一样,不偏不倚地坐在了姜时漾隔过道的位置上。他的旁边坐着林绾慈,而姜时漾的前面则是沈恬,旁边是季宴舟。
姜时漾抬头仰望着天花板,嘴里嘟囔着:“这里难道是爱情公寓吗?最好的朋友在身边,最爱的人在对面。”
她话音刚落,季宴舟和谢牧野同时转过头来,目光交汇在姜时漾身上。
“时漾,我就知道你还喜欢我。”谢牧野目光温柔,最近他感受到父母对他的冷落,甚至他二哥还讥讽他抓不住机会,这段时间压力太大了,连带着他对林绾慈都带了些脾气,所以他今天看见能和姜时漾做同桌时,他还有点开心,如果姜时漾能去姜父那儿说几句好话,他还是能夺回谢家关注的。
“人在说话的时候,狗不要插嘴。”姜时漾将食指放在嘴唇旁,对着谢牧野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因着姜时漾和沈恬两个话包子坐一块了,为了不影响季宴舟学校,俩人上课选择传纸条交流。
T:我哥淘了两张舞台剧的票,但是他没时间去,叫咱俩去,这周六,你有空吗?
Y:有的有的,刚好周六我家保姆请假回家探亲了,咱出去吃。
姜时漾回复的句子后面,还画了个OK的小表情。
季宴舟不经意间瞥见姜时漾在传纸条,撕下一张草稿纸,写下你俩在干嘛,传给姜时漾。
“恬恬叫我周六陪她去看舞台剧。”姜时漾凑在季宴舟身旁小声的开口。
“为什么跟我不传纸条?”季宴舟看着为了跟自己讲悄悄话,肩膀贴肩膀的姜时漾,嘴角上扬。
“你声音好听,想多听听。”姜时漾撑着头,歪着看季宴舟,季宴舟面不改色,但是耳尖悄悄红透了。
姜时漾也忘记是什么时候发现季宴舟特别容易面不改色的红耳尖了,但是自从发现后,就喜欢时不时逗逗他。
周六眨眼间就到了,姜时漾特意挑了一件素雅的白色长裙,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纤细的身材曲线。她将乌黑亮丽的长发高高扎起,盘成一个精致的丸子头,几缕碎发自然地垂落在脸颊两侧,挎上一个明黄色的包包。
“大小姐,沈小姐来了。”门外传来了女仆轻柔的敲门声和提醒声。
“好的,我知道了。”姜时漾应了一声,又对着镜子最后看了一眼,确认没有任何问题后,才缓缓地打开房门,走下楼去。
“姜同学,早上好啊!”姜时漾刚走下楼梯,便听到一个温润的男声传来。她循声望去,只见坐在沙发上的沈家兄妹正微笑着看向她。
沈徐安今天的穿着风格与往日大不相同,他身着一件简单的白色T恤,搭配一条浅蓝色的牛仔裤和一双白色的板鞋。
而一旁的沈恬鼓着腮帮子,双手紧紧环抱在胸前,一脸的不高兴。
“时漾~我哥他突然又有时间了。”沈恬挠了挠头有些尴尬,瞪了一眼沈徐安,“你说你有时间多去公司加班不好吗?”
“你再这样,我就告诉妈妈你这次月考又倒数,叫她扣你生活费哦。”沈徐安声音压得低低的,只有沈恬一个人能听到。
沈恬无语,但沈恬不说,只是默默的在心里画圈圈诅咒沈徐安。
沈徐安见拿捏住了沈恬,将目光转向了姜时漾,脸上露出了一个友善的笑容,问道:“姜同学,你介意我和你们一起出去玩吗?”
姜时漾微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不介意,之前我还说要请学长和恬恬吃饭呢,就今天吧。”
姜时漾叫司机送他们去目的地。没过多久,他们就到达了魅影歌剧院。沈恬对这里显然非常熟悉,一下车就叽叽喳喳地给姜时漾介绍起歌剧院的情况来。沈恬的妈妈以前就是一名歌剧演员,所以她对这里有着特殊的感情。不过,自从沈家成为京延市新贵后,她就辞去了工作,全心全意地照顾家庭。
沈徐安买的座位非常好,位于第三排正中间。这个位置既不会因为离舞台太近而让眼睛感到不适,也不会因为距离太远而看不清舞台上的表演。
姜时漾看着眼前的三个位置,沈徐安坐了最左边,沈恬坐了最右边,留了个中间的位置给她……
沈徐安察觉到姜时漾的异样,微笑着开口问道:“姜同学,你喜欢看舞台剧吗?”
姜时漾回过神来,连忙点了点头,然后坐下,“嗯,我挺喜欢的,学长。”
接着,她犹豫了一下,又补充道:“学长以后叫我时漾就好了。”
沈徐安微笑着应了一声:“好的,时漾。”
就在这时,灯光突然熄灭,整个剧院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片刻后,舞台处渐渐亮起了一丝微光,一袭轻纱从天而降,轻轻地落在了舞台中央的一名华贵女子身上。
那女子身着一袭鲜艳的红衣,衣袂飘飘,红衣上绣着精美的图案,在微光的映衬下,闪烁着点点光芒,女子微微抬手,轻轻扶住了发间的金簪,她的脸上却流露出一抹难以言喻的哀伤。
沈徐安凑近姜时漾的耳边,轻声说道,“这个舞台剧的名字叫做《长恨歌》,这位女子,就是杨玉环。”
温热的气息撒在姜时漾脖颈处,姜时漾不自然的缩了缩脖子,“呃,好。”
舞台剧很长,沈徐安会在姜时漾看不懂的地方,轻声讲解着,沈恬注意到沈徐安的动作皱了皱眉,像想到什么似的,勾唇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