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说笑了,王爷他哪里舍得让您伺候……”
顾茉身为暗卫,平日寡言少语,并不习惯与人打交道,只得生硬地劝道,“王爷特意命人备了不少菜,属下记得都是您爱吃的……”
“那我也不去,没胃口。”
姜时梨把药喝完后,直接便躺在了硬邦邦的床榻上,冲着小豆蔻吩咐道,“今儿顾茉没送饭,你自个儿去后厨吃一些,回来给我带俩馒头就成。”
闻言,顾茉脸都僵了,不知这位小祖宗又在闹什么脾气,若是让萧霁听了这话,那可还了得?!
正准备回去带话,便听到身后传来了姜时梨冷冷的吩咐。
“不许去告状,你守着门,别让他进来。”
说完,姜时梨便在床上翻了个身,背对着顾茉不说话了。
想到萧霁正在等着她请姜时梨过去吃饭,姜时梨非但不肯去,还不让她传话,顾茉左右为难,觉得头都大了,拉着小豆蔻便去了门口。
“王妃这是又怎么了?”
“不知道啊,刚才心情还好好的,也许是真的没胃口吧……”
看着小豆蔻那纯净无瑕的眼神,顾茉无奈扶额,“没事儿,你吃饭去吧,别带馒头了啊。”
“哦……好。”
小豆蔻走后,顾茉便尽职尽责地守在门口,不让任何人进。
奈何,即便有人守门,也架不住某些人会翻窗。
姜时梨躺了没一会儿,便听到身后传来了动静。
“别碰我的香囊!”
一转头,姜时梨便看见萧霁自顾自拿起了桌上的香囊,顿时沉下脸来没好气道,“那不是给你做的,放下!”
“不放。”
萧霁拿着香囊走到了床边,趁着她还没来得及冲他发脾气,便将一物递到了她眼前,“拿这个与你换香囊,可好?”
姜时梨看了一眼他手中之物,整个人瞬间便怔愣住了。
那是一枚染了陈旧血渍,褪色磨损严重的香囊,虽然已经变得很粗糙,但依旧可以看得清楚,上面歪歪扭扭地绣着“平、安”二字。
看着眼前这枚极其熟悉的香囊,姜时梨浑身一颤,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二哥姜时堰临别出征时那意气风发的模样……
不同于别的香囊,这枚香囊里面,塞着一枚镇国寺主持开过光的平安符,她亲手送给姜时堰,只为保佑他平安归来……
姜时梨几乎颤抖着伸出手,接过了这枚香囊。
当她真切地触碰到香囊上的绣字后,泪水再也止不住地夺眶而出。
“呜呜……你没有骗我……他真的还活着……”
姜时梨牢牢攥着这枚香囊,像个孩子一般抽泣了起来。
“傻瓜……这种事,我怎么舍得骗你……”
萧霁不忍心看着她落泪,却也知道这个时候劝不住她,便将她轻轻搂住,让她的脑袋埋进自己怀里,任由她放肆地哭泣。
此事萧霁若无万全的把握,绝不敢轻易告诉姜时梨,否则这个消息便不是喜讯,而是一记足以将她摧毁的重创。
或许是因为太激动,又或许是压抑的太久,姜时梨趴在萧霁怀里哭了很久,哭得他胸前的衣襟全湿透了,眼泪鼻涕全都抹了上去……
“咕噜……咕噜……”
不知过了多久,哭声突然被一阵清晰的腹鸣声打断。
姜时梨听到自己肚子叫,不由得一阵尴尬脸红,没想到自己竟然这么没出息,哭得饿了……
“梨梨,我饿了。”
萧霁知道姜时梨极要面子,还容易恼羞成怒,便轻轻捏了捏她的脸,满脸宠溺,
“看在今日这个‘礼物’的份上,赏脸陪为夫一起用膳可好?”
见他还算识趣,姜时梨这才勉为其难地抬起下巴,傲娇地点了点头。
萧霁的寝殿中,果然准备了不少她爱吃的菜。
姜时梨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自然不会委屈了自己,拿起筷子便毫不客气地吃了起来。
萧霁就这么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她吃,眼睛一眨不眨,完全没有动筷的意思,仿佛只要看着她,便能心满意足。
“你怎么不吃?”
姜时梨吃得差不多了,才腾出空来搭理他。
“手伤了,拿不动筷子……”
萧霁晃了晃自己还未痊愈的双手,眼巴巴地看着她,喉结滚了又滚。
“哦……”
姜时梨本想呛他两句,但转念一想那枚香囊,一颗心便又软了下来,拿起筷子便夹起剩菜喂了他几口,心里想着,就当是喂狗了。
“多谢夫人……”
萧霁甘之如饴地吃着她喂来的食物,一双色泽黑亮的眸子一瞬不瞬地凝在她的脸上,眼里是几乎快要满溢出来的浓烈爱意。
吃过饭菜后,他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瓣,得寸进尺道,“夫人,我想沐浴……”
姜时梨“啪”地一下扔掉了手里的筷子。
“你想得美!”
–
王府的浴房内,早已备好了热水。
偌大的浴池中,铺满了新鲜花瓣,水汽氤氲,香气馥郁。
萧霁蹲在浴池边上,一如从前那般,动作娴熟地伺候着这位小祖宗洗头……
姜时梨有着一头漆黑浓密的青丝,及腰的长发在水中晕开,如同一幅丹青水墨,衬得她肌肤白腻,嫩中透粉,清纯中透着极致的诱惑,仿若能勾人精魄的妖精。
萧霁修长的手指轻轻插入她的发间,顺着她的发丝,不轻不重地按摩着她头上的穴位,视线落在她被热气醺红的脸颊上……
“舒服吗?梨梨……”喑哑的嗓音响起,眼前人儿闭目享受的模样,勾得萧霁心口一阵发烫,眼底燃起一簇宛若实质的火苗。
姜时梨没说话,睁开水盈盈的眸子,沉醉迷离地看着眼前之人……
明明没有饮酒,她怎么觉得有些醉了呢?
该死的萧霁,不会在水里撒那什么药了吧?否则,她怎么会觉着今日的水格外烫些,烫得她整个身子都软了……
“言之哥哥……”
姜时梨眼睫轻颤,突然开口轻唤,嗓音酥软得要命。
萧霁头皮一麻,整个人像是触电了般猛地一激灵,下一瞬,一条瓷白色的玉臂便从水里抬了出来,湿漉漉滑腻腻地勾住他的脖颈,往下一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