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C文学乔软视线中的顾云川站定在那。
脑袋歪向一侧，舌尖顶过腮帮，眼底透着不悦。
见他摆出这个动作。
了解顾云川的都知道，这是他失去耐心，发脾气的前奏。
众人见状，立马附和恭维他。
“就是啊，顾二少说得对。”
“咱们顾二少最讨厌那些一板一眼的活动，钢琴演奏什么的多无趣。”
“顾二少，不如开始拆礼物吧？”
“是啊，我们早就开始期待了。”
几人围着顾云川，一副溜须拍马的架势。
“出息！能少得了你们吗？”
顾云川不屑道，两条腿却诚实地朝着礼物区迈步。
其他人纷纷跟上，家佣跟着过去辅助。
还没开始拆第一份礼物。
刚驻足的顾云川，就指着那辆摩托车说：“这谁要？拿走。”
此言一出，刚聚集起来的人群就发出哄闹声。
乔软坐在休息区。
虽没有加入其中，但礼物盒堆集的地方离她们不远。
「什么啊？」
她看得云里雾里，「怎么还有人过生日，把礼物转送出去的？」
江绾心就站在她边上。
像是料定乔软没见过这种场面，她得意一笑：“我表哥可是顾家最受宠的老小，什么稀罕玩意儿没见过，那辆车也就值几十万吧，他看得上才怪。”
「几十万！！」
乔软开始心算，这得卖出去多少头猪才能赚到啊！
「好败家的男人。」
她嫌弃地看着顾云川，心里响起的男声同样不屑。
「杜卡迪PanigaleV4，确实一般。」
「嗯？什么一般？」乔软完全听不懂，「大哥你在说什么？」
无人回应。
在众人注视下。
顾云川拆开一个又一个礼物盒，又把它们挨个送出去。
这是顾云川每年过生日的必备节目。
凡是他看不上的礼物，全都会送给在场宾客。
不管价值高低。
大手一挥就是送。
若是礼物能被顾云川留下，送礼之人都会面上有光。
听闻这些，乔软撇撇嘴：「这不是践踏别人的心意吗？」
「就这还要上赶着。」
「他的喜欢是什么很珍贵的东西吗？」
乔软越看顾云川越不顺眼，也越是对这桩婚约感到不满意。
而坐在她对面的乔漫。
从顾云川开始拆礼物，她就低头缩着脖子，双手放在腿上抠紧手指。
她不敢看。
只是听着现场发出的动静，判断顾云川拆到什么。
因他热衷玩车，还加入车队参加比赛。
为讨他欢心。
礼物大部分都和车相关。
这也使得，顾云川几乎把拆开的礼物全部送出去。
直到。
手工礼盒打开，炫黑头盔印着彩绘，压着一套花色机车服。
家佣将其取出时。
众人发现顾云川的表情明显变化。
他先是眼前一亮，又眉头紧锁。
大家都在等着他把它送出去，可顾云川没有开口。
他反常的反应，让宾客间的气氛忽然冷静不少，所有人都打量起那件机车服。
「咋了咋了？这是咋了？」
乔软也好奇。
她想伸长脖子去看，无奈她的身体钉在椅子上。
余光瞥见乔漫忽然僵直身子。
她的视线掠过她，同时见到身边的江绾心朝他们走去。
因气氛变得古怪。
她加入其中，并很快发现异样。
“这礼物是谁送的？”
江绾心一把扯过机车服，语气尖锐又激烈，“再猎奇也得有个限度吧？敢送我表哥二手的东西，是想死吗？！”
当她的话音落下，现场传来一片吸气声。
室温骤然降低。
众人齐齐噤声，唯独乔漫轻轻摇头。
“不是的。”
她发出比蚊子还轻的声音。
乔漫想解释，又担心会把事情闹得更大。
江绾心要是知道是她送的，不管她说什么，她都会鸡蛋里挑骨头。
直到她无话可说。
与其被他们笑话，还不如……算了。
“没人敢认是吧？”
江绾心再次发声，语气愈发尖锐，“行！别让我查到是谁，要不然……”
她还没放完狠话。
乔软的声音紧接着响起。
“不是二手的，你表哥还会要？”
她淡定一句，点燃全场。
“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表哥只配得上二手货吗？！”
江绾心头脑发热，根本顾不上细想。
隔着几米距离，她怒视着乔软，同样也注意到她对面的乔漫。
她像鸵鸟一样低着头，双手死死攥紧，关节都跟着发白。
“呵。”
江绾心反应过来，“乔漫，是你送的。”
她语气笃定，眼神变得尖锐。
“就因为我表哥不待见你，你就故意恶心他？”
“我没有。”
乔漫终于不再沉默。
她鼓起勇气抬头。
目光顺势对上顾云川的眼神。
察觉他眼底的复杂，乔漫猜到他认出来了。
只是……
顾云川始终沉默，并没有要替她说话的意思。
乔漫的心就像破损的孤舟，在这一刻被海水灌溉吞噬。
一点点沉向海底。
她咬着嘴唇再次低头，表情隐忍苦涩。
「真是姐姐送的？」
乔软不解，「她这么小心谨慎一个人，不该犯这种错呀。」
「这里面一定有别的隐情。」
乔软坚信，又想起他刚才说的话，「大哥，你知道对不对？」
「嗯。」
秦枭看着江绾心手里那件机车服。
一个月前，它还躺在他的收藏室里积灰。
那是世界著名赛车手克莱夫·霍尔退役前的最后一套战服，他曾在十年前，穿着那套战服创新纪录。
至今无人打破。
他堪称赛车圈传奇，是无数人的偶像。
大概两年前开始，助理转告秦枭，他反复收到同一个女生的邮件。
对方通过国际赛车组织打听到他的联系方式，想要买走那件战服，信件中提到她未婚夫非常崇拜克莱夫·霍尔，因为他开始投身赛车。
她想送他那套战服，以此支持他、激励他。
整整两年，几百封邮件。
每次内容都不一样，唯一不变的是她字里行间流露的爱意。
助理被她的坚持感动，同样帮着劝说，秦枭才松口同意。
只是没想到。
发件人竟是乔漫。
秦枭眼底渐渐生出冷意。
几乎同时，宾客群中也有人察觉异样。
“等一下，这件机车服……该不会是克莱夫·霍尔退役比赛穿的那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