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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墨凌峰的外衫在幽冥阵中瞬间被绞成碎布,纷飞的布料间,他双手疾翻结印,一座墨绿色八星灵阵骤然亮起,如蛋壳般将身形裹住。他踏着灵阵光晕在阵内高速游走,掌风不断轰击着冰刀交织的壁垒,每一次碰撞都激起刺耳的金铁交鸣,阵内冰刀的嘶吼声愈发狂暴。

阵外,曲桐儿紧抱着襁褓中的婴儿,正拼力抵挡老鬼的攻势。七星灵师对八星灵士,本就实力悬殊,她额间已渗出汗珠,灵力运转愈发滞涩。身为墨家大长老墨修武的外孙女,她刚晋升七星紫青灵师不久,能借花与水的灵力御敌,伴生灵兽九尾灵狐 “紫素” 被召唤出来后,蓬松的狐尾不断甩出淡紫色光幕,却也只能靠着数件辅助灵器勉强拖延时间。她的目光频频望向阵内,只盼墨凌峰能尽快突围。

“喀嚓 ——”

一声脆响划破夜空,墨凌峰竟硬生生从幽冥阵的薄弱处撞开一道缺口。他踉跄着落在曲桐儿身边,嘴角挂着血丝,气息明显紊乱,显然已受轻伤。他低头看向曲桐儿怀中的孩子,声音压得极低:“照顾好他。”

“他体内被我封了一丝混沌珠里抽来的神力,若将来能入灵修炼,这丝神力或能护他一程。” 他顿了顿,喉间似有哽咽,“也算…… 为墨家留最后一丝血脉。”

曲桐儿猛地抬眼望他,眼底翻涌着震惊与复杂 —— 这个口口声声不认孩子的男人,终究还是用自己的方式护着他。

老鬼在旁发出阴笑:“看来墨家是真的败了,拖延这么久,竟无一人来援。”

“是我们安逸太久,没能识破你们的阴谋。” 墨凌峰冷笑一声,突然从空间戒指中摸出一张定向传送符,指尖灵力催动下,符咒化作一道流光没入曲桐儿体内,她周身顿时泛起淡金色光晕,“但墨家子弟,岂容你们说灭就灭?”

“哪里走!” 老鬼与幽冥同时扑来,墨凌峰却早有准备,两张符咒应声掷出 —— 雷暴咒落地的瞬间,狂暴的紫电以符咒为中心炸开,空间被搅得剧烈扭曲;定身咒虽只让二人身形凝滞了两秒,却已为曲桐儿争取到关键的时间。

他反手结印,召出契约兽 —— 一头形似食人花的八星灵兽猛地张开巨口,喷出大量墨绿色黏液。带着刺鼻腥气的液体混着雷暴的余威,溅在老鬼与幽冥的灵力护罩上,瞬间冒出白烟,竟在滋滋腐蚀护罩。

“走!” 墨凌峰将一个沉甸甸的布袋掷进曲桐儿怀里,目光死死锁着扑来的敌人,再没回头看她一眼。曲桐儿望着他决绝的背影,泪水瞬间模糊视线,传送符的光芒却已将她与孩子包裹,身形在光晕中渐渐透明。

墨凌峰感受着那道气息彻底消失在天际,紧绷的脊背微微一颤,随即转身迎向老鬼与幽冥,灵阵光芒再次暴涨。

天光大亮时,森林外围已出现猎户的身影。他们常入林寻找有灵智的兽类,或契约为宠,或贩卖到镇上商铺换钱。

“昨晚北郊那边动静太大了!” 一个猎户扛着弓箭边走边说,“大片树木要么被腐蚀成枯木,要么被拦腰折断,说不定是深处的高阶灵兽跑出来了。”

这话一出,立刻引来更多人涌入森林。有当地官员想查清异动缘由,有修灵者盼着能捡漏捕获受伤的灵兽,一时间,狼藉的战场四周人影幢幢,却无人知晓昨夜这里曾有一场关乎墨家血脉的生死之战。

五年后,斯诺瓦小镇的早市上,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正蹲在摊位后叫卖:“大爷,新鲜的灵兽肉,一斤只要五枚铜币,能强身健体呢!”

旁边卖包子的苏西大婶探出头喊:“小墨奈,给大婶来一斤。” 她看着男孩费力地拎起肉秤,忍不住叹气,“你这小身板,力气倒不小。你娘呢?又不舒服?”

小墨奈低头盯着自己的布鞋,声音闷闷的:“娘亲还在咳嗽,昨晚好像更重了。我跟她说今天去跟小胖玩,其实是想来换点钱买药。”

“真是个懂事的孩子。” 苏西大婶递过铜币,又塞给他一个热包子,“等你娘好点,让她带你去找镇长。胡尔城来的大人正在收徒,不要学费,你跟我家努尔一起去试试?”

小墨奈捏着温热的包子,抬头望向胡尔城的方向,清澈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茫然,又很快被对娘亲的担忧覆盖。他把铜币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扛起剩下的灵兽肉,脚步轻快地往家的方向走去 —— 那里,还有等着他的娘亲,和一个他还不懂的、藏在血脉里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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