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是！奶奶是我！我是琳琳，”白思琳眼眶倏地就红了，一层薄薄的泪膜迅速裹住眼球，像蒙了层雾的玻璃，看得人心头一软。老人慈祥和蔼的对她笑着，又温柔地伸手摸了摸她的头“琳琳来啦，小晗那小子怎么没陪着你呢？”陈初晗一听这话，也蹲在了老人眼前“奶奶，我这不是在这呢嘛，怎么？我不来，您就生气呀!”陈初晗孩子般扯了扯老太太的裤腿，她一边呵呵笑着这边牵起两个孩子的手“怎么会呢，奶奶哪有？你呀！都快结婚的人了，别那么忙，一定多陪陪琳琳！”两人同时怔了一下，都明白了老太太以为这是几年前他们准备结婚的那个时候。“您放心吧奶奶，我自然是事事都以琳琳为主！”陈初晗搂着白思琳的肩膀还拖长尾音，“是是是，奶奶，初晗他……什么都依着我呢。”白思琳也附和道。“那就好，那就好……诶，琳琳你看，院子里的树是不是都开始飘落叶了呀，能不能推着奶奶出去看看。”“当然可以了奶奶。”白思琳把轮椅推了过来，陈初晗把老太太扶起来坐了上去，也想和他们一起去院子里走走“你就在我屋子里乖乖待一会儿吧，我要和琳琳说点我们女孩之间的悄悄话。”老太太拒绝了陈初晗的加入申请。“没事，我陪着奶奶就行。”白思琳看着陈初晗，示意他放心把奶奶交给她。“切，好吧，那我在这等你们回来哦。”白思琳推着老太太走到那棵正在稀稀落落掉着落叶的银杏树下，“奶奶，您刚刚看见飘叶子的树就是这棵。”白思琳俯身捡起一片落叶递给了老太太，老太太接过叶子放在手里摩挲“琳琳，说起来还是我们对不住你，小晗的妈妈在他小时候就去世了，他爸爸也并不是个好样的父亲，很快就娶了现在这个后妈。他呢，也一小就习惯封闭自己，想要什么从来都不会开口。后来是我跟他爷爷把他接到身边一点一点疏导他，才慢慢地让给他打开心扉，有底气做自己。但说到底其实是你改变了他，是和你在一起这几年他更加开朗，更加明媚，让我看见了他发自内心的笑。琳琳，奶奶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所以不能常伴他左右了，奶奶有个自私的请求，希望你能同意。奶奶真心的想让你一直陪在他身边，只有你在身边，他才是他，是完整的他。别看奶奶老糊涂了，但奶奶可最明事理，你们最近是不是闹别扭了，虽然你们不说，奶奶也看得出来。他这几次来都没带着你，我也没问，可我能看出来，他最近很累很疲惫，还在我面前强装开心。我都知道，一定是他那不负责任的爸又给他工作施压，那个后妈和继子也都不是省油的灯。今天看到你来，奶奶真的特别开心，小晗他即使没有表现出来，奶奶也感受的到，今天的他是放松的。”老太太拉过白思琳的手轻拍着“琳琳，奶奶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当时他爷爷去世时我也想跟着去了，可我还有小晗，我不能把他孤苦伶仃一个人留在这世上，这样我走的也不安心，他妈妈、爷爷，到了那边也会怪我没照顾好他的。还好有你的出现，琳琳，今后小晗惹你不开心你就告诉奶奶，奶奶来教训他，但你能不能不离开他，看在奶奶的面子上好吗？其实人活到我这个年纪也就什么都看淡了，人的一生能有几次真心真真正正不掺算计，嘴里都念叨着爱能赢万难，可真正走下去的又有几对。你瞧，我这老太太也太能念叨了，奶奶今天说这些是真的希望你们能一直走下去，相伴一生，白头到老。”“好，奶奶，我答应你，我一定会一直陪在他身边直到我们老去，您放心，初晗他已是我人生中很重要的一部分，绝不是那种疲惫的时候会被放弃的存在。还有呀，您这身体这么健康一定是长命百岁，别胡思乱想了好不好呀~”白思琳也轻拍拍老太太的手回应着她。“好 好，琳琳，奶奶相信你们，你说得对！我还等着抱你们的小宝宝呢！”陈初晗静静的看着窗外的两人，心里五味杂陈。过了一会儿，起风了，白思琳推着老太太回了房间，或许是见了风的缘故，老太太迷迷糊糊的上了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陈初晗见奶奶休息了带着白思琳就离开了，临走时嘱咐护工好好照料老太太。上车后陈初晗问白思琳“今天下午奶奶都同你说了些什么？”“没什么，就是闲聊，聊她年轻时的事儿，聊她和爷爷的过往。”白思琳没有真实的告诉他下午和奶奶之间的对话，她觉得陈初晗应该会不爱听那些。陈初晗也没接她的话问下去“饿不饿？”一来一回已经是晚上7点多了，白思琳还真的有些饿了“还好，我待会回家点个外卖就好。”陈初晗没有理她，和董助理说了一个位置，白思琳也没有听清楚，车子便向那里驶去。到了地方下车一看，白思琳若有所思地看着这家店，这是他们曾经最爱来的家常菜小馆。进去一看一切都没有变，还是老样子，陈初晗点了几道菜“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想吃的。”将菜单递给白思琳，“你点了孜然羊肉？”“嗯。”白思琳随手在菜单上标注不放圆葱，因为以前他们来的时候陈初晗都不吃这道菜里的圆葱，白思琳还没少说过他事儿多，明明能吃圆葱却只不吃这道菜里面的。后来白思琳才知道，在陈初晗小的时候，他的妈妈没有去世时做这道菜从来不放圆葱，所以也就养成了习惯。那时候，他们每次来白思琳都会特殊标注上。陈初晗瞥了眼菜单没讲话。“够了，就这些就好。”白思琳将菜单交给服务员。包厢内又是一片寂静，“白思琳。”陈初晗突然叫她的名字，不同于前几次的冷淡生疏，白思琳看向他“怎么了？”“你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我……”白思琳一时语塞，她想过向他解释，但这么突然来问她，她倒是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好了。“没有就算了。”陈初晗也没再说什么。菜也上来了，两人就这样一言不发的吃完晚饭。出了小馆以后白思琳准备叫车回家，不想再麻烦陈初晗送她，其实也是看陈初晗没有想送她的意思，刚拿出手机点开叫车软件“上车，送你回家。”陈初晗带着命令的口吻，不容人拒绝的态度。白思琳打开门也上了车”麻烦了，谢谢。”陈初晗在她到家下车前都没有再讲过一句话。回到家里，留给夏羽洋的早餐都已经被吃光，碗筷也都洗好放在原位，中午那时夏羽洋给她发过消息说离开了。家里仍是空荡荡的模样，白思琳躺在沙发上想着陈初晗在小馆问她的话，许是今天真的累了，她慢慢合上眼睡了过去……“思琳，宝宝，今天我们去奶奶家蹭饭！爷爷今天可是做了他的拿手好菜纸包鸡！”白思琳看着忙前忙后收拾东西的陈初晗，心里有些酸涩的想“要是能一直留在梦里就好了，梦里有她最爱的他，最爱她时候的那个他。”“东西都给你带好了宝宝，你快去换衣服吧，我们准备走咯！”“好~”白思琳去衣柜里挑了一条之前陈初晗送她的白色连衣裙，两人都完事儿以后便下楼开车出发了。在车上，白思琳看向哼着小曲儿的陈初晗”初晗，如果未来有一天，我犯了一个错误，你会原谅我吗？”“傻瓜，你能犯什么大错呀，小脑袋里净想些什么呢。”趁着红灯停车的时候陈初晗戳了戳白思琳的头。“那万一呢，万一我做了会伤害你的事儿，你会不会原谅我？”陈初晗看她是真的想要个答案，耐心地对她说“如果呢，你做了什么伤害我的事情，那你要跟我讲清楚你做这件事情的原因，因为我相信我的思琳不会无缘无故，没有任何原由的做对吧，一切都解释清楚，误会解除，我当然会原谅你呀！我很爱你，没有什么误会能抵挡我爱你的心，懂吗？我们不要因为误会彼此有间隙，只要你说，我都会听，只要你肯告诉我，我都能接受。思琳，你不要低估我爱你的决心好吗？”“好……”白思琳听完他的回答，感觉自己茅塞顿开，现在只想让梦里的自己快点醒来，向陈初晗说清楚当年的事情，不管他现在是否爱她，她都想解释清楚，也算是不留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