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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办公室内,空无一人。

“傅总还在开会,马上就结束了,您先坐,”助理倒了杯茶给她,“这是昨天刚到的西山白露,还有些甜点,您稍等我现在去拿……”

“不……”

容若刚想说不用,结果人家溜得飞快,转眼就不见了身影。

她无奈的叹口气,拿起茶杯浅抿了几口,没过多久隐约听见门口有很细微的动静,紧接着门打开,男人的身影出现在了面前。

几天不见,傅景珩和她印象中的没什么差别,依旧是从头到脚一丝不苟的打扮,只是那眼神在看向她时,出现了不自然的飘忽。

容若站起身和他打招呼:“好久不见。”

“嗯,你坐吧,”傅景珩将西装外套脱下挂在一旁的衣架上,“路上还顺利吗?”

她微愣,然后点头:“还好,今天不是很堵。”

傅景珩走到办公桌前,拿起空调遥控器把温度调高了两度,还问她:“感觉冷的话可以再往上调。”

容若欲言又止,说:“不用这么麻烦,我在这待不了多久,我们还是尽快谈正事吧。”

她说的正事,就是签离婚协议。

很奇怪,他以前也不是这么拖沓的人,好歹之前通过送饭偶尔见过几次他工作时的样子,雷厉风行,干脆果断,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还有闲心和她说一些有的没的。

助理将吃的东西送进来,然后又走出去。

傅景珩沉默片刻,从抽屉里拿出离婚协议坐到了容若对面,将纸张递给了她。

“这是我让律师拟的,如果……”喉结滚动,嗓子有点发紧,“如果你有哪里需要修改的话,尽管提。”

他手里拿着一支笔,指腹摁着笔帽,不安分的来回拧动。

容若的视线从上往下,然后在中间的某个地方停住。

她说:“这个财产方面……”

傅景珩停了手上的小动作。

“这些太多了,我不需要,”容若无奈失笑道,“况且这些年你也一直在帮忙,于情于理我都不应该拿。”

她说的帮忙,指的是容家。

以及当初若不是傅景珩,她要嫁的可就是一个年过七十、生活都不能自理的老头了。

而且在吃穿用度上,他也从未亏待过自己。

也许这些对他而言微不足道,但对她来说已经是不小的恩情,所以她努力的扮演好“妻子”这个角色,想要让他过得再好一点。

既是感恩,也是愧疚。

她今天做好了净身出户的打算。

“容若,或许有人说过你道德感太强吗?”傅景珩突然冷不丁的说了一句,“凡事都要讲究个一板一眼,但现实不是那么纯粹的。”

“你觉得那些是帮忙,但我是个商人,商人不会做亏本的事情。”

他说:“我帮容家,不完全是为了你。”

更多的,是有利可图。

容家人一个个蠢的跟猪一样,落魄前还能做到那样的规模,是因为他们抓住了时代的风口,在某个很香的市场上占据了一部分。

傅景珩想要的,就是那一部分。

他帮他们,更多的是帮自己。

但这些,他其实可以不说。

他甚至完全可以借题发挥,然后以此捆绑着容若,让离婚这件事不了了之。

可是脑子里那残存的理智告诉他,如果那样做了,只会将她越推越远。

傅景珩不希望到了现在她还在意那些有的没的的利益,又或者……

——多少在意一下他呢?

容若找不到反驳的话,最后点点头,退而求其次:“那也太多了,我只要一部分就可以。”

她指着其中某一条:“就这个吧。”

助理很快将新拟好的协议送了上来。

这次没什么别的需要修改的,容若很干脆利落的就签了字,但当她递给对方时,几秒过去了,傅景珩还没动笔。

容若看着他手中的钢笔在纸面上方悬停,笔尖的墨迹在灯光下泛着微光。

“傅景珩?”她轻声提醒。

他像是突然惊醒,钢笔在协议上落下一个墨点,他盯着那个墨点看了几秒,突然将协议推到一边。

然后在容若愣怔的目光下,将丝绒盒子从口袋里拿了出来。

“这个是……之前去外地工作的时候买的,本想着回来送给你,但是……”

傅景珩的手指在丝绒盒子上微微收紧,骨节泛白,他垂下眼睫,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情绪。

“你拿着吧。”

他把东西推到了容若的面前。

“多谢,”容若没有一丝犹豫,她也不好奇里面是什么,又推了回去,“可没必要。”

没必要。

都要分开了,他再送个首饰又有什么意义呢?

说不定还给人家徒增烦恼。

傅景珩不说话了,动作有些迟缓的拿着笔,然后在上面一笔一划的签了字。

看着他把自己的最后一个字写完,容若松了口气,紧接着又想到了什么,将手上的戒指摘下来放到那张纸上。

这不是他们的最后一次见面,但是有些东西该归还是要归还。

“那我就不多打扰了,”容若站起身,“好好休息,再见。”

没有任何留恋,她走的毫不犹豫。

助理进来就见傅景珩坐在沙发上垂着眼不说话,气氛冷的吓人,而当看到桌上的协议还有上面戒指以及他没送出去的礼物时,悬着的心终于是死了。

他叹口气,将桌上的东西收拾好,提醒傅景珩:“老板,半小时后还有场会议。”

“推了。”

助理懵了:“……啊?”

傅景珩眼眶有些发红,他深吸了一口气,把胸前的领结扯开扔在一旁,起身走向了休息室:“推了吧,我休息一会儿。”

助理把会议推迟的信息发到群里,大家都很震惊,纷纷表示工作狂魔居然也有消极怠工的时候呢。

消极怠工?

他叹了口气。

恐怕是为情所困吧。

屋内,傅景珩坐在窗沿,沉默的转着指尖的银戒。

自从被那股莫名的情绪翻来覆去折腾了这多天后,他几乎就没有睡过一次好觉,现在说是休息,也毫无困意。

就好像是对过往十几年的冷漠蓄意报复一样,内里的痛苦和酸涩强迫着他承认,承认自己对容若的感情。

傅景珩认了,但他毫无斗志,失败的彻彻底底。

他是个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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