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C文学回程的出租车里，气氛压抑得可怕。
苏念和林薇谁都没有说话。
窗外的城市灯火璀璨，流光溢彩，却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模糊而不真实。
秦雅奶奶妆后灿烂的笑容，陈爷爷故作坚强的背影，还有阳台上那场残忍的对话，像是一帧帧慢镜头，在苏念的脑海里反复播放。
直到车子停在苏念住的老旧小区楼下，林薇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我操。”
她只说了这俩字。
有悲伤，有愤怒，有无力。
两人一前一后地上了楼。
苏念的家很小，一室一厅的格局，东西不多，但收拾得井井有条。
林薇熟门熟路地从鞋柜里拿出自己的拖鞋换上，然后把自己重重地摔在沙发上，像一条脱水的鱼。
“点外卖吧。”
苏念的声音有些沙哑。
“嗯，点个最辣的麻辣香锅，再来两瓶冰啤酒。”
林薇闷闷地说。
“老娘今天需要酒精和辣椒素来麻痹一下神经。”
苏念没反对，拿起手机下了单。
等待外卖的时间里，房间里又恢复了安静。
林薇躺在沙发上，用手臂盖住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苏念则走到窗边，看着楼下昏黄的路灯。
她忽然想起，大学刚毕业那会儿，她也是这样，无数个夜晚站在这里，看着外面的万家灯火，幻想着自己有一天能靠着手里的化妆刷，在这个城市里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小小角落。
后来，她被现实撞得头破血流。
而今天，她用化妆刷，做这喜欢的事。
“念念。”
林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浓重的鼻音。
苏念回头，看到她已经坐了起来，眼眶红得像兔子。
“你说，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操蛋的事情？”
林薇狠狠地捶了一下沙发。
“秦雅奶奶那么好的人，陈爷爷那么好的男人，他们那么好的爱情……凭什么啊？”
“凭什么要让他们经历这些？”
苏念走过去，在沙发另一边坐下，抽了张纸巾递给她。
这个问题，太沉重了。
林薇接过纸巾，胡乱擦了擦脸，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和无比的骄傲。
“不过，念念，你今天……真的牛逼。”
“我坐在那儿，看着你给奶奶化妆，听着他们讲故事，我脑子里就一个想法——去他妈的璀璨星途，去他妈的张涛，去他妈的所有看不起你的人！”
“他们懂个屁的美！他们连美的边儿都没摸到！”
“你做的，才是真正有价值的事情。你不是在化妆，你是在渡人。”
林薇越说越激动，抓住了苏念的手。
“你听着，以后谁再敢说你半句不好，我撕烂他的嘴！”
“咱们不跟那帮傻逼玩了，咱们自己干！就开个小工作室，专门接你今天这样的活儿。”
“钱少点没关系，但咱们干得舒心，干得有意义！”
苏念的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这就是林薇。
永远像个小太阳，在她最需要的时候，给予她最炽热的光和热。
“叮咚——”
门铃响了，是外卖到了。
麻辣香锅的香气，瞬间冲散了房间里压抑的氛围。
两人把饭菜在小茶几上摆好，开了啤酒。
辛辣的食物和冰凉的酒液滑入喉咙。
林薇一边哈着气，一边喝着酒，话也多了起来。
“你是没看今天直播间的数据，最高在线人数破了五百万！打赏……哦对，你把打赏关了，不然今天光打赏就能收到手软。”
“还有你那个新账号，‘念念不忘’，直播结束的时候，粉丝已经破三百万了！全是活粉！粘性高得吓人！”
“何颖那个案子，还有今天爷爷奶奶这个事，两波热度叠在一起，你现在就是美妆圈当之无愧的顶流！不，是神！”
苏念只是安静地听着，偶尔吃一口菜。
她对这些数据，其实并没有太大的感觉。
粉丝也好，流量也罢，都比不上秦雅奶奶最后那个满足的笑容。
吃完饭，林薇抢着去洗了碗。
等她从厨房出来，看到苏念正拿着手机在发呆。
“想什么呢？”
“在想……下一步该怎么走。”
苏念轻声说。
“这有什么好想的，”
林薇擦着手走过来。
“就按我说的，租个小门面，开工作室。”
“启动资金不够我这有，我那几个案子结了，拿个几十万出来没问题。”
苏念摇了摇头。
她想的，远不止这些。
林薇见她不说话，以为她还在为钱发愁，又补充道。
“你忘了？何颖那个案子，她非要给你转二十万的酬劳，你没要。“
”她说这钱就当是入股了，以后你开工作室，她就是第一个股东。”
“所以啊，钱的事你别担心。”
苏念的心里很暖，但她知道，她不能总靠着朋友。
她需要真正属于自己的、能够掌控的力量。
林薇又陪她聊了一会儿，看她情绪还是不高，以为她累了，便起身告辞。
“行了，你今天也累坏了，早点休息。明天我再来找你，咱们好好合计一下工作室的事。”
“好。”
送走了林薇，苏念关上门。
整个世界，瞬间安静下来。
她疲惫地靠在门板上。
也就在这一刻，那个熟悉又冰冷的声音，终于在脑海中响起。
【主线任务：为爱加冕（已完成）】
【任务评定：完成度“超神”，等级“SSS+”，社会影响力评估“史诗级”】
【检测到宿主以凡人之躯，触碰“守护”之真意，引发社会级深度共情，奖励结算中……】
【新增能力：【共情之心】。能力说明：宿主可短暂共享委托人的部分感官与核心记忆，真正做到感同身受。警告：深度共情可能对宿主精神造成负荷，请谨慎使用。】
【基础奖励：积分+40。当前积分：100/100（已满足升级条件）。】
【触发奖励！】
【奖励：现金，一百万元人民币。】
【奖励：独家逆龄精华配方。】
【奖励：镜城市“时光里”商业街区独栋工作室（三年免租金使用权）。相关文件已发送至宿主邮箱，请注意查收。】
苏念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整个人都懵了。
她一个一个地看过去，又从头看了一遍。
共情之心……这个能力听起来很厉害，但听说感情强的人容易抑郁。
一百万……
苏念颤抖着手，点开了自己的手机银行APP。
当看到余额那一栏，那一长串让她数了好几遍的“0”时，她的呼吸都停滞了。
是真的！
不是做梦！
还有那个精华配方，和……一栋工作室？
在寸土寸金的镜城市？
还是在那个充满文艺气息和历史底蕴的“时光里”商业街区？
她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系统这次给的奖励，还是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
这些东西，钱、独家技术、不动产……
这些才是能让她真正站稳脚跟，去实现那个“渡人”理想的，最坚实的底气！
她不再是那个只能靠朋友接济，连房租都要算计着交的小主播了。
她有钱，有技术，有自己的地方了！
她终于，可以靠自己了。
看着镜子里那个眼睛通红，却亮得惊人的自己，她做出了一个决定。
她拿出手机，给刚刚离开没多久的林薇发了条微信。
“微微，你明天有空吗？”
林薇几乎是秒回。
“有空啊，怎么了？不是说好去帮你合计工作室的事吗？”
苏念的指尖在屏幕上敲击着，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雀跃的颤抖。
“不用合计了。”
“我找到地方了。明天，你陪我一起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