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员上完主菜,柯汶熹正要开动。
身后一种令她心悸又心寒的冷香充满侵略性的袭来。
阴恻恻的男声,“不介意一起坐吧?”
她抬眸,就见道貌岸然的贺寒洲持着一个未及眼底的笑,典型的,发疯之前的礼貌。
旁边还跟着一个含情脉脉的女人。
柯汶熹一秒收起笑容:“介……”
意没出口,身旁的沙发已经受到重力凹陷下去。
这沙发椅是宽宽的单人座或者说窄窄的双人座,贺寒洲散漫的往后斜着一靠,
他肩颈开阔,没有伸出手臂,柯汶熹也成了他的怀中之姿。
和他一起的女人,也跟着坐下来。
莫名其妙的,好像大家都很熟似的。
李牧川对这两位不请自来的人,不悦皱眉,但也按捺住怒火。
贺寒洲,他认识。
索创的董事长兼执行总裁,身后是真正的权贵世家京城顾家和首富贺家。
真正的天生的上位者。
他坐在柯汶熹身侧,明显的宣誓主权。
柯汶熹和贺寒洲?
李牧川迅速整理好表情,又看了眼与他一起的林瑜薇,“贺总,我们不介意。但是我和汶熹会不会打扰您和林小姐的约会。”
林瑜薇羞涩一笑,先回答,“不会。”
贺寒洲的手臂落至柯汶熹的身侧,已经完全成了禁锢在他怀里的姿势。
是个瞎子,也能看出来俩人非比寻常的亲昵。
餐桌上的气氛越来越凝重,贺寒洲偏头对身体绷的直挺挺的柯汶熹说,
很温柔。
“我一直想找个机会让你看看得罪我的人,会有什么下场。今天、就现在,怎么样?”
说完,幽沉的目光不轻不重的扫了李牧川和林瑜薇两眼。
李牧川和林瑜薇的脸唰一下就白了,都是在名利场长大的,自然都能听出他的意思是要拿他俩打个样。
柯汶熹的手中紧握着叉子,骨节用力到发白,咬牙切齿的,
“你别发疯。”
他这样,她太熟悉了。
胸前大片的雪白皮肤过于抢眼,贺寒洲看了眼对面的男人,将外套脱下强行披在她的身上。
柯汶熹怕他真的疯起来伤了自己的大顾客,暂时选择了忍耐。
“真乖。”意料之外的乖巧,让贺寒洲心情好了不少,才幽幽的看向李牧川,
“这位先生,法治社会,说话都要负责任的。我跟旁边这位小姐素不相识,怎么就是约会了?一个男人,舌头长了就去割了,给人造谣可就危害社会了。”
他一直在暗中监视这俩人,根本没注意到旁边跟着个女人。
他甚至比柯汶熹还晚看到这位林小姐。
能忍到柯汶熹把公事谈完,已经是他非常懂事了。
李牧川和林瑜薇二人皆因他的话,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
“不好意思,是我误会了。”李牧川道歉。
柯汶熹懒得看贺寒洲耍威风的戏码,低头吃自己的晚餐。
她饿了,也不管疯不疯酸不酸的事。
都晚上八点了,一整天,她就早餐吃了一个三明治,白天喝了三杯咖啡。
因为晚餐要穿礼服,陪女儿吃晚饭的时候也没有动筷子。
李牧川和林瑜薇也坐立难安,都保持着沉默。
不说话,少得罪人。
柯汶熹专心吃着自己盘子里的沙拉,还没两口,贺寒洲意有所指的问,
“这玩意儿你也吃得下?”
说完又明晃晃的看了眼李牧川,很明显的针对。
柯汶熹懒得搭理他,下一秒自己沙拉被霸道的端走,换成了已经切好的牛排,
贺寒洲不阴不阳的关心,“你吃点好的吧。”
柯汶熹也没客气,能吃就行。
她现在的目标就是,贺寒洲不发疯,她的大顾客尽量不受伤害不影响她的生意,她吃饱肚子并且明天不因为男女关系绯闻海城上流社会的头条。
吃完后,她去了洗手间,准备直接离开。
只是某个人,也看穿了她的心思。
她出来时,贺寒洲正在洗手间的走廊出口处,悠哉哉的站着。
他守在唯一的出口,柯汶熹感觉自己是个鳖。
她停住脚步,贺寒洲眉毛一挑,朝着她步步逼过去。
柯汶熹想也没想的往后逃,准备去女厕所的躲一躲,就被手长腿长的贺寒洲抓住手腕,扯进怀里。
“你放开我。”柯汶熹拳头垂在他的肩膀上。
这男人真是得寸进尺!
贺寒洲不管她的抵抗,一脚踢开门,将她放在洗手台的大理石上,双手撑在她的臀后,两个人的气息相互交织。
他粗重的呼吸的潮热吐在她裸露的肩颈皮肤,
“你别疯。”柯汶熹紧张的不得了,“里面有人。”
“里面没人。”贺寒洲垂眸欣赏着她的脸红心跳,“放心,也不会有人进来。”
他也不做其他的,只是一双深邃的眸子望着她,撑在身体两侧的手臂越收越紧,手臂的温度隔着薄薄的布料传至她的腰间、小腹,柯汶熹身体一阵战栗。
“小寡妇~”贺寒洲在她耳边呵气,故意问,“你在想什么啊?”
!
深呼吸、深呼吸、深呼吸……但是她五年没有碰过男人了。
她的手抵在他的胸前,能感受到胸肌的硬实,以前她非常喜欢咬这里和他的手臂。
柯汶熹认为贺寒洲一定会在这里对她做点什么,她自己也准备破罐子破摔让子宫做一回身体的主。
贺寒洲脸色蓦然一变,放开了她,替她整理整理裙子和外套。
一言不发的将她带了出去。
–
柯汶熹坐在贺寒洲的车里。
看了看他黑沉沉的脸,感叹道,男人心海底针。
贺寒洲眸光幽暗。
刚才在卫生间里,他明明抱着柯汶熹,一声“哥哥,不要,我痛。”,娇软的求饶猝然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没有出现画面,他也自动知晓这是在床上。
是他梦里的那个女人,他以前从来没有在清醒时刻听见她的声音。
这是第二次了。
他心中奇怪的无法控制的认定,那个人就是柯汶熹。
难道这就是命中注定?
柯汶熹看着外面的路,快要到家了,她想了想还是开口,
“李牧川是我的朋友和重要客户。希望你不要因为个人情感问题去针对他。”
既然贺寒洲白天对她表白过。
她最了解这个人唯我独尊的狂妄,他看上的人和物,别人看一眼都是挑衅。
一路上不说话,开口就是为别的男人求情,贺寒洲敛下眼底的疑虑困惑。
他猛的将她拦腰抱在大腿上,扣住她的脖颈,
“如果我说,我一定会针对他呢?”
他眼中阴鸷明显,看了看她的大片皮肤,“去看我,就穿的跟个修女一样。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就穿这样?”
柯汶熹被他气的胸腔起伏明显。
“你有病吧?”她要推开他,推不动,脾气上来,“我穿什么样都是我的自由。我跟他在一起,就是不穿,也不是你该管的事。”
贺寒洲一把捏住她的下巴,“你再说一遍?和他一起,不穿?”
他爹的!
痛死了。
“痛。”她一巴掌打在他手上。
贺寒洲眼底浮出悔意和心疼,松了些力道。
柯汶熹趁机救回自己的下巴,捏了捏,骂道,“贺寒洲你大爷的。我跟人谈生意,我赚钱养女儿我骄傲我自豪。我不像你一个人快活,白天跟人告白装纯情,晚上就和穿着只包着半边屁股的女人一起花前月下。你离我远点,别把病传染给我。”
齐岳回头看了看柯汶熹,这脾气,难怪贺寒洲被她迷得不要要的。
妥妥的东方明岁安。
看来,他们洲爷就喜欢打他骂他的。
贺寒洲阴沉着一张脸,抓着她,“你说清楚,谁花前月下了?”
到底为什么要一直造谣他的私生活?
贺寒洲有了一种寡妇被造黄瑶的无奈。
柯汶熹冷冷一笑,“那个餐厅必须提前十五天以前预约才能进去,你不是早就跟她约好了的?你怎么进去?约~会~哦~~~~”
就这?
贺寒洲被她后面这故意拉长的音调逗乐,古灵精怪的。
他倒是平静下来,好心情的将这件事解释清楚。
说完后,他停了下,似乎为难,
“我要怎么给你解释?我的世界里是没有排队预约这件事的。”
一个餐厅而已,他想进就进了。
“……”是她误闯天家了。
柯汶熹太累了,没精力和他闹了。
但显然有个人没打算放过她,
“齐岳。”贺寒洲悠哉哉的,“你去请个语文老师给柯小姐。教教她,照顾病患至痊愈的意思并不是每天去给人涂一遍碘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