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内,烛火通明。
萧珩处理完朝堂上的首尾,哼着小曲儿,脚步轻快地推门进来。
他正准备享受一下胜利果实。
结果一进门,就感觉殿里的空气温度,比外面结了冰的护城河还低。
林婉清就坐在不远处的软榻上。
她换了身月白色的丝绸寝衣。
料子很薄,贴在身上,那身段看得萧珩心头一跳。
可她脸上一点笑意都没有,手里拿着一本账册,垂着眼帘,一页一页地翻着,哗啦作响。
萧珩心里咯噔一下。
【完犊子,后院失火了。】
【朕光顾着在前线冲锋陷阵,忘了安抚后方根据地了。】
【罪过罪过,朕的端水艺术还是不到家啊。】
他清了清嗓子,腆着脸凑了过去,一屁股坐在林婉清身边。
“嫂嫂,这么晚了还没睡?”
“是在帮朕核对国库的账本吗?辛苦辛苦。”
林婉清眼皮都没抬一下,又哗啦翻过一页,声音凉飕飕的。
“不敢。”
“臣妾哪有资格看国库的账本。”
“看的,是苏家的账本。”
“毕竟,苏家现在也是陛下的‘内库’了。”
“臣妾这个后宫之主,总得知根知底,免得以后陛下赏赐新人时,臣妾拿不出像样的东西,丢了您的脸面。”
这话的酸味,让萧珩听得头皮发麻。
【好家伙,这阴阳怪气的水平,简直了。】
【朕知道她不是气朕收了苏轻语,她是气朕搞突然袭击,没提前跟她通气。】
【这很重要,朕检讨。】
他不再嬉皮笑脸,伸出手,从后面环住了林婉清柔软的腰肢,下巴搁在她香喷喷的肩窝上。
“嫂嫂,生气了?”
他的呼吸喷在林婉清敏感的耳垂上。
“别碰我。”
林婉清嘴上这么说,身体却软了下来,手里的账册也放下了。
“陛下现在是新人胜旧人,哪里还记得臣妾这个旧人。”
“臣妾听说,四妹那绣楼里的床,都快被陛下给折腾塌了。”
萧珩一虚。
【我丢,这消息传得也太快了!】
他把林婉清的身子扳过来,让她面对着自己,认真看着她的眼睛。
“嫂嫂,你看着朕。”
“朕问你,周冲和他的靖逆卫,是朕的什么?”
林婉清愣了一下,下意识回答:“是陛下的刀,是枪杆子。”
“没错。”
萧珩点头。
“那苏家和她的商业帝国,是朕的什么?”
“是……是钱袋子。”
“说得对!”
萧珩捏了捏她滑嫩的脸蛋,凑得更近了些。
“那朕再问你,你,林婉清,是朕的什么?”
林婉清被他问得有点懵,心跳也乱了节奏。
“臣妾……是陛下的女人。”
“错!”
“你是朕的皇后!”
“是这后宫之主!”
“是朕的脑子,是朕的心肝!”
他握住林婉清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
“枪杆子,朕可以有很多把。”
“钱袋子,朕也可以有很多个。”
“但朕的心,只有一颗,朕的皇后,也只能有一个。”
“苏轻语是朕的女人,没错。”
“但她首先是朕用来对抗顾宸的一颗棋子,是朕为你,为我们未来的孩子,打下的江山版图里,负责后勤和财政的那一块。”
“以后,朕还会有更多的女人,更多的棋子。”
“她们会是兵器,是城池,是朕的势力。”
“但只有你,是跟朕坐在一起下棋的人。”
这番话,敲在了林婉清心上。
什么棋子,什么钱袋子,她都不在乎。
但皇后、脑子、心肝……
这些词让她眼眶一热。
心里的那点酸涩委屈,消退得一干二净。
【呼,总算糊弄过去了。】
【朕这口才,不去搞传销真是可惜了。】
【女人心,海底针。但只要给足她独一无二的地位和安全感,这针就变成了定海神针。】
【朕真是个平平无奇的PUA小天才。】
萧珩见她神色缓和,胆子又大了起来,不安分的手开始顺着她寝衣的领口往里探。
“嫂嫂,朕知道,朕昨晚没提前跟你报备,让你担心了,是朕的错。”
他的声音变得沙哑,带着浓浓的暗示。
“朕今晚,一定加倍补偿你,好不好?”
林婉清被他摸得浑身发软,脸颊飞起两团红云,羞得抬不起头。
她伸出粉拳,在他胸口上不轻不重地捶了一下。
“油嘴滑舌!”
“谁稀罕你的补偿!”
嘴上骂着,身体却诚实地往他怀里缩了缩。
“那你跟臣妾说说,四妹……你打算怎么安置她?”
“她那性子,烈得很,被你那么……那么粗暴地对待,怕是心里恨死你了。”
“恨就恨吧。”
萧珩的手已经成功攻城略地,惹得林婉清一阵阵轻颤。
“朕这是霸王硬上弓,也是釜底抽薪。”
“朕不来点狠的,怎么让她死心塌地?”
“再说了,朕这是在救她,救她苏家满门。”
“等她肚子里有了龙种,她就会明白,成为朕的女人,是她这辈子最划算的买卖。”
【嘿嘿,朕不仅是救她,还送了她一场泼天的富贵。】
【等神农稻种推广开,她就是大夏朝的农业女神,享受万民敬仰。这波投资,她血赚不亏。】
林婉清听得又好气又好笑,这个男人,怎么能把这么无耻的事情,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不过,她心里却是甜的。
她靠在萧珩怀里,主动搂住他的脖子,吐气如兰。
“陛下说得对,四妹那边,是该好好安抚一下。”
“明日,臣妾亲自去一趟苏府,带上些陛下赏赐的珍品,以皇后的名义,去敲打敲打苏家的下人,也去安抚一下四妹。”
“女人家的心事,还是女人之间好沟通。”
“陛下只管在朝堂上冲锋陷阵,后院的这些事,臣妾替您摆平。”
“好嫂嫂,朕果然没看错你!”
萧珩大喜,在她娇艳的红唇上重重亲了一口。
“你就是朕的贤内助,是朕的定海神针!”
他再也忍不住,一把将林婉清横抱起,大步走向龙床。
“天色不早了,咱们该来谈谈,关于补偿的具体细节了……”
“呀!你……你轻点……”
……
第二天。
凤驾仪仗从宫门而出,浩浩荡荡地前往苏府。
林婉清端坐在轿中,一身雍容华贵的宫装,神情平静。
她脑中盘算着待会儿的说辞。
那个苏四妹性子刚烈,直接敲打恐怕会适得其反。
陛下说得对,得先让她明白,成为皇家的女人,是福非祸。
给她撑腰,再许以好处,让她看清形势,才是上策。
作为未来的皇后,她有这个责任替陛下把后院摆平。
仪仗停在苏府门前。
苏家下人见到陛下的宠妃亲临,吓得跪倒一片,大气不敢出。
林婉清在宫女的搀扶下,走向后院那座孤零零的绣楼。
她屏退左右,只留一个贴身宫女,准备亲自去会会那位新姐妹。
推开门,她准备好的说辞却一个字也用不上了。
屋里,空空荡荡。
床上被褥叠得整整齐齐,梳妆台也收拾得干干净净。
苏轻语,人不见了。
一个负责伺候的丫鬟战战兢兢地跪倒在林婉清面前,双手捧着一封信。
“回……回禀娘娘,夫人她……她天没亮就走了。”
“只……只留下了这封信。”
林婉清心里一沉,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接过那封信,信封上没有署名。
她拆开信封,展开信纸。
信上的字迹,清丽又带着一股子倔强。
只有寥寥数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