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柳飞雪和月曦来到热闹喧嚣的城西，市井气息扑面而来。街道上行人如织，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各种摊位琳琅满目。

柳飞雪和月曦不禁被眼前这繁华热闹的盛景晃了神，仿佛置身于一幅生动鲜活的人间画卷之中——这烟火气蒸腾的人间。她下意识摸了摸脸上冰冷的银面具，指尖划过流云纹的弧度，突然想起现代夜市里霓虹灯牌的光怪陆离，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笑意：原来无论古今，市井永远藏着最鲜活的生命力，古代美食我来了！

糖画摊的小贩手腕翻飞，琥珀色的糖丝在木勺间凝成展翅欲飞的凤凰，栩栩如生，这跟在21世纪见到的画的糖人比，简直是技高云筹。接着目光扫过糕点铺伙计托着的枣泥酥，甜香混着芝麻烧饼的焦香钻入鼻腔，勾起现代街角面包店的记忆，心底泛起一丝微妙的怅惘。

忽听得远处传来阵阵叫好声，柳飞雪循声望去，只见一圈人正围着驯兽师的木台。一只灰毛猕猴，正踩着圆桶欢快地转着圈子，模样憨态可掬；旁边的黑熊则笨拙地直立而起，两只前掌捧着铜锣，“哐哐”地敲打着，发出响亮的声音。她望着这表演的小动物，不禁想起现代动物园里精彩的杂技表演，那时候的表演同样令人难以忘怀。面具后的眉眼不自觉地弯了弯，流露出一丝笑意。正看得出神时，驯兽师突然抛起三只彩球，彩球在空中划出一道道流畅而优美的弧线，引得周围观众纷纷解囊打赏。柳飞雪见状，开心地让月曦打赏了一锭银子。

看过表演后，接下来自然是品尝美食。柳飞雪让月曦带她去了一家颇具规模的酒楼。她想着，一般人多的地方，菜品的味道应该不会太差。

柳飞雪踏入的“倚翠楼”雕梁画栋，朱漆门楣悬着鎏金匾额，门前两尊石狮子威风凛凛。刚跨过门槛，暖香混着酒香扑面而来，二楼回廊垂落的湘妃竹帘后，隐约传来琵琶弦音。小二瞧见柳飞雪与月曦进来，立刻小跑着迎上来，抹布往肩头一搭，笑出两排白牙：“贵客里边儿请！楼上雅间正好空着！”

雅间内紫檀木桌椅泛着幽幽光泽，墙上挂着水墨山水，青铜香炉中沉香袅袅。小二殷勤地展开烫金菜谱，指尖划过字迹工整的菜名：“公子您瞧，这是咱们的镇店之宝‘麒麟鲈鱼’，现捞的活鱼剔骨卷成麒麟纹，淋上秘制糖醋汁；还有这道‘八仙过海闹罗汉’，鲍鱼、海参、鸽蛋配着火腿蒸得酥烂；甜口的‘芙蓉雪花羹’更是一绝，用新鲜牛乳混着雪蛤炖得比云朵还绵密……”

“把招牌菜都上一遍。”柳飞雪轻摇玉扇，一副阔气的公子哥做派。小二眼睛发亮内心狂喜道：“这是大客户啊”，正要退下，月曦已掏出一锭碎银塞进他掌心：“麻烦小二，上菜快些，我家公子有些饿了。”小二笑得见牙不见眼说：“贵客稍等，小的这就去为您传菜”，然后一路小跑着高喊：“楼上雅间要全席——！”

盏茶功夫，菜肴如流水般上桌。翡翠色的翡翠虾饺晶莹剔透，金丝缠绕的叫花鸡香气四溢，最引人注目的是一道“百鸟朝凤”，整只烤鸡卧在雕花瓷盘中，周围用各色蔬果雕成雀鸟，栩栩如生。柳飞雪夹起一箸“水晶肴肉”，薄如蝉翼的肉片颤巍巍地悬在筷尖，仿佛一片轻盈的羽毛。正要入口时，她鼻翼微微一动，竟嗅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甜腥之气。这熟悉的气味，正是祭司大长老曾让她见识过的特效迷魂散的气息。柳飞雪虽对制毒不太精通，但识毒和解毒的本事还是颇为不错的。刚刚嗅到这股甜腥气，她便立刻断定这菜里被下了迷魂散。

柳飞雪心中暗自恼怒，表面却不动声色，指尖轻轻叩击桌面，趁着酒水在桌上写下“有毒”二字。月曦何等机灵，立刻心领神会，袖中的软剑悄然出鞘三寸，剑身闪烁着冰冷的寒光。柳飞雪不动声色地将筷子搁下，面具后的表情显然是生气到了极点，心中愤愤不平地想着：“可恶，糟蹋了这么一桌美食，我一口都还没吃到呢！”

“啊！”柳飞雪配合着发出一声惊呼，佯装摔倒在地，玉骨扇“哐当”一声砸在青砖上。月曦见状，也顺势假装晕倒。她透过睫毛的缝隙，看到门外有三个食客打扮的人鬼鬼祟祟地走了进来。来人径直走到柳飞雪身边，二话不说，拔出匕首便要刺入柳飞雪体内。然而，就在匕首即将触及柳飞雪衣角的千钧一发之际，月曦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迅速出手，匕首精准地插入了来人的心脏。那人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便直直倒下。

另外两人见状，顿时一惊，脱口而出：“你们…你们竟然没有中毒？”月曦迅速起身，如同一头护主的母狮，稳稳地护住了柳飞雪。柳飞雪愤怒地质问道：“你们究竟是谁？我与你们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杀我？”月曦则小声提醒道：“公子，看他们的身手，应该是经过严格训练的杀手或死士。”

柳飞雪听后，心中一凛，不动声色地将玉扇握紧，扇头对准前面的一人，手指紧紧按住机关，随时准备发射毒针，以保自己的周全。这是她从小到大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感受到死亡的威胁，内心不由自主地涌起一阵恐惧。她实在想不通，自己才来到这个世界没多久，并未得罪任何人，为何会有人处心积虑地想要杀她。但她也深知，此刻不是追究原因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先活下去，日后再慢慢探寻真相。

那两人见同伴瞬间被杀，顿时恼羞成怒，瞬间出手，招招狠辣，皆是取人性命的杀招。好在月曦武功高强，以一敌二，竟还略占上风。就在此时，传菜的小二满心欢喜地推开门，想要送菜进来，却猛然看到这血腥的打斗场面，瞬间吓得脸色惨白如纸，腿脚瘫软，“扑通”一声跌倒在地，紧接着失声尖叫起来：“杀人了，救命啊，杀人了……”

这声尖叫仿佛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在酒楼里掀起了轩然大波。楼下、楼上瞬间炸开了锅，众人惊慌失措，拼命地往外逃跑，唯恐被这场无妄之灾殃及。而大长老派去的暗卫，此刻也察觉到了危险，如鬼魅般迅速靠近二楼房间。就在他们赶到的瞬间，两名杀手已经被月曦解决。

此刻的柳飞雪，被眼前这血腥的杀人场面震惊得无以复加。毕竟，她来自现代，从未近距离目睹过如此残酷的场景。那血腥的画面如同噩梦般不断在她脑海中回放，强烈的冲击让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身体本能地抗拒，忍不住呕吐起来。随后，她眼前一黑，晕厥了过去。月曦在解决掉杀手的第一时间，便飞身来到她身边，稳稳地抱住了她，眼中满是担忧与关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