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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星久(典韦)与陈策的初步盟约,在弥漫着绝望与希望气息的流民潮中悄然达成。这数万饥寒交迫的生灵,如同一捆干燥的柴薪,而典韦承诺的“九沟之地”,便是那一点可能引燃燎原之火的星芒。

“典将军,大恩不言谢。”陈策神色凝重,“我即刻回去安抚乡邻,并暗中遴选可靠青壮,听候将军消息。只是……粮食药材,实乃燃眉之急。”他的目光扫过周围那些因一点点食物分发而暂时亮起目光,随即又陷入麻木的 faces,充满了忧虑。

“我明白。”星久点头,“我会尽快设法。你先组织人手,维持秩序,尤其要防范疫病蔓延。”

离开流民队伍,星久心情沉重。承诺易行,践行却难。数万人的吃喝拉撒,是一个天文数字。他必须尽快说服曹操,至少是默认他对这股流民的“处置权”,并争取到部分粮草支持。这需要技巧,不能显得是拥兵自重,而是要包装成“为主公分忧,安抚地方,扩充兵源”的良策。

返回大营的路上,他一直在思索如何向曹操进言。接近营寨时,却见辕门外一阵骚动,一队士兵正驱赶着几十个面黄肌瘦的流民,呵斥声与哀求声混杂在一起。

“怎么回事?”星久策马上前,沉声问道。守门军校见是他,连忙行礼:

“禀典将军,是些不开眼的流民,想冲击营寨讨食,已被驱散。”

星久望去,那些被驱赶的流民中,多是老弱妇孺,眼神空洞,如同惊弓之鸟。乱世之中,人命贱如草芥,这一幕每日都在上演。他心中叹息,正欲拨马入营,目光却猛地被角落里的一个身影吸引。

那是一个女子,约莫十七八岁年纪,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裙,虽满面尘灰,却难掩清秀之色。她并未像其他人那样哭喊哀求,而是蹲在地上,正用一块撕下的衣襟,小心翼翼地为一个腿部溃烂、发出呻吟的老妪擦拭脓血。她的动作专注而沉稳,眼神里没有嫌弃,只有一种近乎执拗的认真。

在这片混乱、绝望的场景中,她那不合时宜的平静与专注,形成了一种奇特的张力,牢牢抓住了星久的目光。“粗中有细” 的技能让他瞬间捕捉到更多细节:女子手指有常年劳作的痕迹,但擦拭伤口的动作却带着一种难得的章法,像是懂些粗浅的医理。

“将军,这些流民中恐有疫病,还是快些入营为妙。”亲兵在一旁低声提醒。

星久摆了摆手,驱马缓缓靠近。他的靠近引起了流民们的恐慌,纷纷后退,唯有那女子,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清澈而平静,带着一丝警惕,却无多少惧色,然后低下头,继续手中的动作。

“你懂医术?”星久开口,声音不自觉放缓了些。

女子手下未停,轻声答道:“家父原是乡里郎中,略懂些皮毛。阿婆的腿再不上药,怕是要保不住了。”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异常镇定。

【命运之眼】悄然启动。

苏晚(?)

身份: 颍川流民,已故郎中之女

命格: 【医者仁心】(蓝)【外柔内刚】(绿)【身世飘零】(灰)

近期命运节点: 于流离中竭力救治伤患,但自身难保,前途未卜。

系统标注: 【目标具备特殊生活技能“基础医术”,状态“坚韧”。】

郎中之女,懂医术,身处绝境却仍不忘救人,心性坚韧……星久心中一动。他正愁将来根据地缺医少药,若能有个懂医术的人在身边,无论是对于军队还是对于安置流民,都至关重要。而且,此女给他的感觉,与这乱世格格不入,有一种难得的干净与沉稳。

“你叫什么名字?是跟着哪股流民来的?”星久问道。

“民女苏晚。”女子答道,依旧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与陈策先生是同乡,一路随行至此。”

陈策的人?星久心中更定了几分。他看了一眼地上痛苦呻吟的老妪,又看了看苏晚那执着而单薄的背影,一个念头闪过。

他翻身下马,走到近前。他庞大的身躯带来强烈的压迫感,周围的流民吓得大气不敢出。他蹲下身,看了看老妪溃烂的伤口,确实很严重。

“赵五。”

“在!”

“去找军中医官,取些治疗金疮和祛毒散热的药来,再拿些干净布帛和吃食。”

“诺!”赵五领命而去。

苏晚这时才真正停下动作,惊讶地抬起头,看向星久。她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如同铁塔般凶悍的将军,竟会关心一个素不相识的流民老妪的死活。

“多谢……将军。”她低声道,眼神中的警惕消散了些,多了几分真实的感激。

“举手之劳。”星久看着她的眼睛,沉声道,“乱世求生不易,有一技之长更是难得。你既有医术,可愿随我军中,在伤兵营帮忙?虽不敢说富贵,但至少……能活下来,也能救更多人。”

这是他抛出的橄榄枝。既是为了人才,也是为了……心中那一丝他自己也尚未完全明晰的触动。穿越至此,他一直是孤身一人奋战,与天斗,与人斗,此刻见到这样一个在淤泥中依然努力散发微光的女子,他竟生出一种奇异的……想要护其周全的念头。

苏晚愣住了,看着星久那双与凶名不符、此刻显得异常认真的眼睛,又看了看周围绝望的乡邻,最终,目光落回那老妪身上。她沉默了片刻,仿佛在下定某个决心,然后轻轻点了点头。

“若能救人,民女……愿意。”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力量。

“好。”星久站起身,“那你先随我入营,安顿下来。这位阿婆,也会得到照料。”

他吩咐亲兵帮忙将老妪抬起,然后对苏晚道:“走吧。”

苏晚最后看了一眼流民队伍的方向,深吸一口气,跟在了星久的身后。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长,一个魁梧如山,一个纤细如柳,走向那座象征着秩序与杀戮,也可能孕育着新生的军营。

星久不知道这个决定会带来什么,但他知道,他的逆命之路,从这一刻起,似乎不再仅仅是为了生存和对抗,也掺杂进了一丝温暖的、属于“人”的牵挂。

而远处,中军大帐附近,郭嘉凭栏远眺,恰好将辕门外的这一幕尽收眼底。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轻声道:“铁汉柔情?有意思……典韦啊典韦,你身上的变数,真是越来越让人期待了。”

乱世萍踪,一次偶然的相遇,或许正在悄然改变着许多人的命运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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