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明月明显一愣。
这是她从前没有在沈霜辞身上见识过的绵里藏针。
“你果然,是不愿让出世子夫人之位的。”她咬唇。
“你不顾刚刚小产的身子,连夜前来,就只为问我这个?”
沈霜辞指尖轻点桌面,笑容更深。
“那我明白告诉你,确实没有这般便宜的事。”
得了便宜,就别来她这里卖乖了。
她脾气不好,会咬人。
蒋明月闻言,慢慢放下茶盏,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掌控局势的笃定:“姐姐,如果我知道了你的秘密呢?”
沈霜辞心里骤然一凛,第一个念头便是:她查到了自己在外的产业?
蒋明月见她神色微变,自以为拿捏住了她的命门。
往日的温顺消失不见,姿态带上几分居高临下,缓缓道出:“我知道……你与外男有染。”
原来不是钱。
沈霜辞心下顿时一松。
原来是这等小事。
然而内室之中,谢玄桓周身气息已瞬间冷冽,眼底杀机骤起。
——他日后是要继承侯府的人,名声不能坏了。
沈霜辞手指继续轻点着桌面。
她不是不害怕被浸猪笼。
但是她知道,谢玄桓更怕。
谢玄桓又最是个心狠手辣的。
所以不用她担心。
谢玄桓会出手。
皇上让他去锦衣卫,其实算得上知人善任。
“怎么说?”沈霜辞漫不经心地问。
她的反应,出乎蒋明月预料。
“姐姐以为,我是在诈你吗?”蒋明月冷笑,“我身边有人,会看女子是否处子之身。“
“哦。”沈霜辞微笑着道,“差点忘了,妹妹是勾栏里出来的,身边是有些能人的。”
蒋明月脸色瞬时变了,放在膝盖上的手,死死的抓住裙子,手背青筋毕现。
“我,我是清清白白,跟着世子的。”
“是啊,窑子里的你,清清白白;侯府里的我,勾三搭四。真不知道侯府干净还是窑子干净。”
谢玄桓:“……”
他再也不敢说了解沈霜辞了。
换成别人,这时候早就慌了。
但是现在沈霜辞却丝毫不怕。
莫非,她有什么依仗?
否则,那就是蠢了。
谢玄桓倾向于前者。
这个女人,越来越有趣了。
在紧张的同时,谢玄桓也生出了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期待。
“你——”蒋明月气得脸色涨红,手都在颤抖。
被发卖的日子,是她这辈子最大的忌讳。
但是蒋明月是聪明人。
她也受过极好的教育。
所以虽然被气得发抖,但是她依然记着父亲的教诲,盛怒之下,不要立刻发声。
片刻之后,她看向沈霜辞:“姐姐不怕我揭发你?”
沈霜辞抬手扶鬓,“我不过是个弃妇,即使守身如玉也要离开;夜会外男,还是要离开。但是——”
她话锋一转,嘴角笑意清浅,“妹妹就不一样了。妹妹是想做世子夫人的人,你欺上瞒下,买通大夫,假装小产尚且不怕,我又怕什么?”
蒋明月脸色突变。
而内室里的谢玄桓,闻言心中激赞。
他喜欢聪明人。
不愧是他的女人。
“从前没看出来,姐姐还会捕风捉影。”蒋明月嘴硬。
沈霜辞侧头,笑容满面:“我也觉得这件事,有点想不明白。妹妹一向做事谨慎,毕竟我进府至今十年,你从来都没有正面对上我。是什么样的大夫,能让你这么信任?”
顿了顿,她意味深长地道,“我是真的很好奇是哪位大夫呢!”
蒋明月脸色更苍白,却还是道:“你不要信口开河。你看世子会信你还是信我!”
啧啧,急了。
沈霜辞道:“他信你,但是侯夫人,会信我。”
蒋明月咬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