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萝萝对许央发红牌的事,只在一刻便传遍整个贵族学院。
“许央?她不要命了,竟然真的应下。”
“不应下还能怎么办?退学吗?听说她父母为了让她进贵族学院砸了不少钱。”
“可退学还能活命!江萝萝小姐可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上个月有人不小心弄脏了她的衣服,就被她剁了手,直接退学。”
“还有还有!李家少爷上上个月就是在马场被她废了腿,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
“我也听说了,马场的马可听她的话了,这次保不齐得出人命!”
……
这还是江萝萝第一次发红牌。
以往她看谁不顺眼就直接惩治,如今许央身后有薛亦燃,那江萝萝只能按照贵族学院的规矩,光明正大与许央下赌注。
薛亦燃若是想保她,那便是毁了学院的规矩。
可江萝萝想岔了。
规矩?
他薛亦燃就是规矩,他想毁便毁了。
“你是不是蠢!你可是我的跟班,谁欺负你你直接欺负回去!”
薛亦燃知道江萝萝的狠毒,自然不想让许央冒这个险。
他双手捏着许央的肩膀,保证道:“有我在,你不需要畏惧谁。”
男人熠熠的眸子倒映着许央的错愕的脸。
他轻蹙眉头,微风吹拂过额前碎发,明眸皓齿,星河流转,带着少年的意气风发。
明明很中二的台词,在他嘴里吐出来,却异常郑重且真诚。
投资大会上,薛亦燃找了许央大半天,事后许央给他发消息说她先走了,薛亦燃因此怄气了许久。
要用到他时,嘴巴就跟抹了蜜似的。
利用完他,转头拍拍屁股就走人。
合着,他就是个工具人呗。
薛亦燃气得没回许央任何消息,他就等着许央来找他!
结果他眼巴巴等着许央,却等来了她被发红牌的消息。
薛亦燃立刻就把气抛在了脑后。
而当事人许央根本不知道他生气了这回事。
不回消息?
成年人不回消息,那就说明有事忙。
所以许央根本不知道薛亦燃生气了顺便还把自己哄好。
她不觉得薛亦燃有多喜欢她,最多也就有些好感。
所以许央并不觉得他会为了她和江萝萝正面杠上,“我只是你的跟班,江萝萝和你还有婚约,你怎么可能会站在我这边?”
再说,和江萝萝对上,是早晚的事。
薛亦燃指尖用力,捏得许央发疼,他眸里微微含着愠气,“是!你只是我跟班!”
哼,好样的。
有像他们这么亲嘴的跟班吗?
薛亦燃觉得跟班这两个字十分碍眼。
这人,怎么说炸就炸?
许央掰开他的手指,“放心吧,我不需要你帮忙。”
指尖传来柔软的触感,一触即分。
但温热却从指尖传到了薛亦燃耳朵上,只需要许央轻轻一碰,他便红了脸。
他垂眸,盯着许央柔软的发顶,克制地阻止自己的手去揉。
离得很近很近,好像能闻见一缕淡淡的清香,正勾着他去犯罪。
薛亦燃心脏漏了一拍,他说不清自己的内心的感受,既雀跃又难受。
特别是听到许央开口,他只觉得鼻子像被塞了一团湿透的纸巾,滞闷得难以呼吸。
他咬牙切齿,挽回自尊:“本少爷没说要帮你!自作多情!”
大少爷风风火火来,又风风火火走。
*
第二日。
马场上人满为患。
许央换上一件藏蓝色马甲的修身马术服,匀称修长的腿穿着一双长靴,哒哒地走进了马场。
她利落套上头盔,露出一张亲切无害,没有任何攻击力的脸蛋,粉嫩的唇轻轻一扯,眉眼弯弯,看起来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弱女子。
全场的人都不相信她能上场驯马,
许央抬手抚摸了一下马头,安抚又亲昵,不像是来比赛的,倒像是来参观旅游一般。
“这许央看着柔柔弱弱的,不会被马一脚踩死吧?”
“细胳膊细腿的,她能行吗?”
“这场比赛根本毫无悬念,一定是江萝萝获胜!”
“就是,许央这不是自投罗网,找死吗?”
……
许央不在意任何别人的想法。
自顾自地和身前白色的马驹临时培养感情。
“马儿好马儿乖,等会听姐姐指挥。”她把额头抵在马头上,像是亲密无间的合作伙伴。
马场上的马大多都是温顺的马种,像许央这种地位还不配在贵族学院马场养自己的马。
她手中这只马是不被大众看好的花马。
花马更多是被认为是表演、自由乘骑所用的马,像场地障碍的比赛,大多数人都不愿意用花马,而是用纯色的马匹。
许央就如同这花马一样,不被主流认同。
这也是许央第一眼就选中这匹马的原因。
江萝萝就不一样了,她的马是纯正的阿拉伯马,它通体白色的毛发,矫健壮硕。
为了能给她的马更好的环境,她给学校投资了上百万,配备专业人士喂养自己的马。
“许央,你就用这匹马跟我比?”
江萝萝眼底满是戏谑,这种普通的马怎么能跟她的马比?
真是不自量力!
江萝萝高坐在马上,白色的马术服和她的马相得益彰,她讽刺道:“你要是没马,本小姐不介意借你一匹,免得到时候输了把责任推到马身上。”
许央一脚拉紧缰绳,行云流水一跃上了马,动作流畅,颇具英气。
她微抬下巴,手捏着缰绳,马儿原地踏了几步,长长的尾巴一扫,很是兴奋、跃跃欲试,似乎只要许央一声令下,马儿就立刻奔疾而跑。
“就不劳你费心了,用这匹马,我照样会赢。”
江萝萝眼眸一眯,这动作一看不像是不会骑马的,她倒是没想到许央会骑。
不过就算会上马又如何,许央不可能比得过她!
她唇角一勾,眼神中带着势在必得,“不自量力。”
看台上,薛亦燃手中的矿泉水要被他捏爆,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许央,生怕她被马儿踹下。
直到许央上了马后,依旧稳稳当当,薛亦燃才松了口气。
身边的保镖给他撑着伞,“少爷,为何不把烈风给许小姐骑?”
要你废话?当他没想过把烈风借给许央吗?
烈风是薛亦燃的宝马,养在家中,是他十八岁时爷爷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薛亦燃是有把烈风借给许央比赛的想法,但他一想到许央那油盐不进的样子,便来了气。
指不定那小跟班还不领他情呢。
他干嘛上赶着去贴她的冷屁股?
“我做事,要你管?多嘴!”薛亦燃有些气急败坏,“我才不管她输赢呢!”
“输了最好,省得每天气死本少爷。”
保镖看了一眼他紧张得出汗的手心:……
嗯,天塌下来,有少爷的嘴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