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五月的尾巴，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学校组织拍毕业照，霍红穿着校服，站在阳光下，和同学们嬉笑打闹，摆出各种搞怪的姿势。

她挑了一张最满意的照片发给沈砚——照片里的她笑容灿烂，眼睛弯成月牙，背景是学校的樱花树，花瓣随风飘落，像一场温柔的雪。

附言：【毕业照啦！沈医生，我笑得好看吗？】

沈砚很快回复：【恭喜。】

——然后默默点了保存。

系统适时提醒：【宿主，任务进度：沈砚好感度46/100，沈曜好感度13/100。】

霍红撇撇嘴：“沈曜那个木头人就算了，沈砚怎么还卡在46？”

【系统：建议宿主反思一下自己的土味情话质量。】

“明明是他的问题！”霍红不服气，“我都这么努力了！”

红红不服，红红叹气，红红还得继续努力。

—

高考那天，霍爸霍妈比霍红还紧张。

霍妈天没亮就起来熬粥，霍爸反复检查准考证和文具，连霍小橙都难得没赖床，早早爬起来给姐姐加油：“姐！考不好也没关系！我以后养你！”

霍红揉乱他的头发，心里暖烘烘的。

系统难得温和：【宿主，祝您考试顺利。】

霍红一边啃包子一边问：“真的不能给点场外支援？比如‘遇到选择题不自然的选对答案buff’什么的？”

【系统冷酷：不能。】

“要你何用！”

——是骡子是马，终究得拉出来遛遛。

“系统，你说这上大学后的尽头是不是都牛马的一生。”

系统:【……我不理解。但对于宿主来说，不学习你连牛马都当不上。】

霍红:【扎心了。】

沈砚那天上班，早早地路过考场，默默地目送了要进去考场的霍红。

—

高考结束那天，霍红在家静静地躺了一整天。

手机安安静静，没有沈砚的“今天考得怎么样”问候，也没有沈曜的“考完感觉如何”信息。

——仿佛她这两个月的死缠烂打，只是一场自嗨的独角戏。

霍红把脸埋进枕头里，闷声问系统：“他们这是什么意思？”

【系统分析：可能觉得您需要休息。】

“啊……”霍红翻身坐起，“沈曜就算了，沈砚可是心理医生！他不知道考后心理疏导很重要吗？！”

【系统：……】

霍红把自己摔回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过了很久，她突然自言自语：“算了，爱回不回。”

——成年人最擅长的，就是自己哄自己。

—

第二天，霍红满血复活，照例给沈砚按流程发了收藏的土味情话大全。

然后，霍红盘腿坐在床上，跟系统复盘攻略进度。

“我现在刚高中毕业，家庭普通，长相也就是个清秀小美女。”她掰着手指数，“沈砚那种家庭背景的精英医生，凭什么看上我？”

“我算是看明白了，”她咬着笔帽，在小本本上写写画画，“我现在是要钱没钱，要学历没学历，谁看得上我么？”

【系统：宿主，您终于认清现实了。】

“A大是没戏了，但一本线应该没问题。”霍红翻了个白眼，“至于攻略任务……沈曜那边基本凉透，只能死磕沈砚了。”

“但我也不是完全没有优势！”霍红突然坐直身体，“我年轻啊！我可爱啊！我还能死缠烂打！”

她翻出小本本，唰唰写下新计划：

《沈砚攻略最终版》

1. 继续维持心理咨询（但得先解决诊费问题）

2. 发展事业线，提升自身价值

3. 坚持土味情话轰炸（万一他哪天开窍了呢）

“只要他没结婚，我就死磕到底！”霍红握拳。

【系统：……您开心就好。但心理咨询费……】

霍红猛地僵住：“……对哦。”

她掰着手指算账：一次咨询500，一周两次，一个月就是4000……

“追男人真费钱！”她哀嚎一声扑到床上。

【系统安慰：任务成功有十亿。】

霍红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拼了！”

她翻出书包夹层里那张名片，拨通了经纪人的电话。

—

经纪公司比想象中寒酸。

办公室里堆满了乱七八糟的剧本，经纪人王哥端着保温杯，笑眯眯地推过来一份合同：“霍小姐，以你的条件，演恶毒女配绝对合适！”

霍红嘴角抽搐：“……谢谢夸奖？”

合同条款还算公道，就是片酬低得可怜——一部网剧女三号，打包价两万。

“新人嘛，都是这个价。”王哥搓着手，“等红了再涨！”

霍红心里门清：这经纪人自己单干，手下没几个艺人，纯属广撒网，而自己就是那条鱼。

——但她现在急需赚钱付诊费。

“行，我签。”她大笔一挥，“什么时候进组？”

—

霍爸霍妈知道她要演戏时，反应出乎意料。

霍爸挠挠头：“红红啊，咱家虽然不富裕，但也不缺你这点钱……”

霍妈更直接：“是不是学习压力太大？考不好也没关系，复读一年妈陪你！”

霍红鼻子一酸，还是笑嘻嘻地摆手：“我就是想试试！万一红了呢？”

——她没敢说，自己是为了攒钱继续“看病”。

—

进组第一天，霍红就闹了笑话。

导演让她演一个欺负女主的恶毒闺蜜，要求“眼神要狠，动作要刁”。

结果霍红一瞪眼，全场爆笑——活像只炸毛的仓鼠。

“卡！”导演扶额，“你是恶毒女配，不是搞笑女配！”

霍红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对不起，我再来一次……”

【系统无情嘲笑：宿主，您这演技还不如土味情话自然。】

“闭嘴！我这是第一次！”

折腾了一整天，总算拍完第一场戏。霍红瘫在休息椅上，习惯性地给沈砚发消息：

“沈医生，今天被人骂‘恶毒’了，求安慰！”

附：一张剧组自拍。

沈砚很快回复：【？】

霍红咧嘴笑了，手指飞快打字：【演戏啦！我进组拍戏了！】

——屏幕那头的沈砚，默默保存了那张穿着戏服的自拍。

—

接下来的日子，霍红开启了“跑龙套+撩汉”双线模式。

今天演校园剧里的女校霸，明天演古装剧里的丫鬟，后天又变成职场剧里的心机实习生……

她每天都会给沈砚发“工作汇报”：

“今天演了个被扇耳光的角色，脸都打红了QAQ”

“剧组盒饭好难吃，想念你推荐的餐厅……”

“沈医生，你知道你和星星的区别吗？星星在天上，你在我心里~”

沈砚大多数时候只回个“嗯”或者“注意安全”，但霍红乐此不疲。

霍红还发现，他最近回复的速度变快了，有时还会主动问她“今天拍得怎么样”。

系统：【宿主，您这算是“职场性骚扰”吗？】

“呸！我这叫‘持之以恒’！”

——虽然好感度还是纹丝不动。

——但至少，他记住了她所有戏份的杀青时间。

—

“系统，我这样算不算为爱闯荡娱乐圈？”

“不，您这是‘为诊费下海’。”

“……信不信我卸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