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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衔月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一巴掌扇倒在地。
“皇后!”
太后双眼喷火,几乎失去理智:“谁给你的胆子!竟敢动哀家荣华的金身?!”
皇帝顾念着林衔月腹中的皇嗣,伸手扶了一下她。
林衔月从惊恐中找回些底气。
“母后最近常打听风水好的地儿,难道不是效仿先帝爷,也打算给臣妾腹中的皇子公主建楼吗?”
太后喘着粗气,恶狠狠地瞪着她。
皇帝蹙眉道:“你从哪里听回来的?母后是想迁走荣华的金身,但另一块风水宝地还没找到,你倒好,你在干什么!”
林家人跪了一片,越听越心惊。
满京城谁不知荣华长公主是太后最疼爱的小女儿。
林衔月自作多情,误以为太后要给她没出生的孩子建楼,可把他们也害惨了!
太后看着裂开的荣华楼牌匾,眼珠越瞪越大,仿佛受到巨大的刺激。
一口气没缓过来,彻底晕过去了。
“母后!”“太后娘娘!”
众人乱成一团。
回宫后,皇帝下令禁足林衔月,林夫人被送出宫,不到林衔月生产之日不得再入宫。
林家人惶惶不安。
林衔月呆坐在冷清的坤宁宫里,发髻散乱,双眼涣散无神。
她不明白,明明她都是按着自己孩子说的那样做,怎么得到的,却是这样的结果?
【皇祖母就是要迁走荣华姑姑,但没让人砸掉姑姑的金身呀。】
【没错没错,父皇没也否认,他也说皇祖母要迁走姑姑的金身,皇祖母肯定是气这回事。】
林衔月攥紧拳头,拼命回想。
似乎是这样。
他们没有责怪她毁掉了荣华楼,却对荣华的金身险些被毁反应激烈。
我和陆昭昭在她肚子里转动着。
【皇祖母只是一时受刺激,不是真的要责备母后,母后只要去给皇祖母好好道个歉,此事便过去啦。】
【是啊是啊,有我们在,皇祖母肯定很快就会气消的。母后刚和皇祖母处好关系,不可轻易放弃,又将关系弄僵呀。】
普通人家的婆媳关系,尚且难以处理。
更何况皇家。
但回想太后回宫这段日子,确实也没有过多刁难她。
林衔月下定决心,向皇帝求了恩准,解禁去了慈宁宫。
还没进殿,一个茶盏就狠狠摔在她脚边,直接割破了她的裙摆!
“你来做什么?!给哀家滚!”
太后气病,满宫妃嫔都来探望。
众人或站或坐,看着太后丝毫不给皇后情面,不由都冷眼旁观看皇后笑话。
林衔月心觉屈辱万分。
她硬着头皮上前,不顾身子重,给太后跪下:“母后,儿臣知错了。”
太后垂眸看她一眼,立刻摁着太阳穴,表情痛苦。
陆嫔马上替她轻轻摁揉。
另一旁的宜妃轻声道:“皇后娘娘,太后娘娘只是一时郁结于心,过段时日便能好。不过……您就先别再来刺激她了。”
林衔月碰了一鼻子灰,憋着满腹怒火离开。
【唉,皇祖母方才也没骂母后什么,一定是因为她娘家侄子私设赌坊的事,把怒火牵到母后身上!】
【私设赌坊就算了,家里发现早早逼表叔歇业便是。难的是赌坊里斗殴打死了人,不然舅公也不至于求到皇祖母头上了。】
人命关天。
太后的外家却想以权压人,保住家中的血脉。
林衔月很快便想到什么。
赌徒输红了眼,动手斗殴不算稀奇事,林家人稍一打听,便拿到不少证据。
第二日,林衔月带着证据直接去了紫宸殿。
“陛下,都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您看这个被打死的赌徒,家中只剩瞎眼的娘。他们不旦不赔人命银子,还反咬一口是人家先欠的银子,倒打一耙把人家家里抢空抵债。”
“还有这个,儿子才七岁,爹被打死了,连下葬的银两都没有,沿街乞讨凑安葬费。险些还被卖进风尘之地当小倌抵赌债,他才七岁呀!”
“这可是京城,天子脚下,竟出现这等毫无人性之事!”
皇帝面色阴沉。
有林衔月告御状,人证物证俱全,太后侄子革职查办,皇帝立马便调了合适的新人走马上任,仿佛早有预谋。
太后这下彻底被气到卧床不起。
皇帝未必不知道此事,只是需要一个契机。
此事关乎自己母后和外祖父,他是孝子,他不能做这个恶人,不能得罪生养自己的母亲。
林衔月是他的及时雨。
皇帝心情大好。
他看着林衔月,沉声道:“母后年事已高,不宜太过操劳,这才致使今日一病不起。是朕做儿子的错,也是你做儿媳未能及时分忧的错。”
“以后后宫的琐事,就别再拿去叨扰母后了,你自己决定便是。”
言下之意,统辖六宫的权利,重新回到林衔月手里。
林衔月顿时笑逐颜开:“是,臣妾定不会再劳烦母后。”
从紫宸殿出来,林衔月容光焕发,多日的憋屈一扫而空。
她轻抚小腹,叹道:
“还是你们好,还未出生,就帮了母后大忙。”
“以后,母后一定好好待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