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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看上?

这两个字在阮宁脑海里炸开,激起一阵荒谬的晕眩。

她觉得可笑。

纵使现在这张脸,是系统用冰冷的数据捏造出的完美杰作。

可她和陆景和,依旧隔着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

她是谁?

一个在孤儿院食堂抢过剩饭,靠着微薄奖学金和在后厨洗盘子换来的钱,才勉强读完舞蹈学院的普通女孩。

她的世界,简单得只有练功房里被汗水浸透的地板,是月末银行卡上那点可怜的数字,是泡面拆开时那点廉价的香气。

陆景和?

那是云端上的人,他的世界是金色大厅的穹顶,是古董钢琴的象牙琴键,是她从未想象也无力触及的高度。

陆景和那句话,那份突如其来的喜爱值,或许只是一个艺术家在旅途中,偶然看到了一块形状奇特的石头,随口感慨了一句“有趣”。

仅此而已。

可现在,系统冰冷地告诉她,她的命,就系在这块石头能不能让路过的大人物们都多看一眼上。

如果不是为了活下去,她和陆景和,就是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

而现在,她不仅要去和他相交,还要像藤蔓一样,卑微又贪婪地,缠上他,从他身上汲取名为“喜爱值”的养分。

这个认知,像一块沉重的铅,死死地压在她的胸口,比傅临渊那五十遍的惩罚更让她窒息。

活下去。

前世,她为了追求那虚无缥缈的美丽,死在了冰冷的手术台上。

今生,她被绑定了这个诡异的美颜系统,获得了这张梦寐以求的脸,代价却是要去窃取那些天之骄子们虚无缥缈的情感。

阮宁的心,一点点往下沉,沉入冰冷的海底。

陆景和带来的那点荒谬感,在想起总共有六个攻略目标的瞬间,被现实碾得粉碎。

六个。

先不说剩下那四个藏在迷雾里的气运之子是谁,光是已经登场的陆景和与傅临渊,一个在云端,一个在地狱,就已经让她快要被撕碎了。

他们每一个人都站在各自领域的巅峰,手握常人难以企及的权势与光环,是这个世界真正的宠儿。

而她,一个靠着系统数据暂时维持着美貌和生命的“赝品”,要去攻略他们?

这简直像一只蚂蚁试图撼动六座大山。

“宁宁?你发什么呆呢?脸色这么白,是不是真不舒服?”赵雨萱担忧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阮宁猛地回神,宿舍里温暖的灯光刺得她眼睛一阵酸涩。

喉咙依旧干得像在冒火,四肢百骸的酸痛感如同潮水,一波波冲击着她紧绷的神经。

但心底深处,一股混杂着绝望,不甘和强烈求生欲的火焰却开始微弱地燃烧起来。

她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依旧沙哑,却带上了一丝不容置疑的决绝:

“没事,萱萱。就是在想,怎么才能‘活’得更好一点。”

她轻轻重复着那个字——“活”。

为了活下去,再荒谬的路,她也得走下去。

哪怕前方是云端上的陆景和,是地狱级的傅临渊,是其他四位深不可测的气运之子。

攻略?她看着镜子里那张陌生又美丽的脸,指尖掐进掌心。

那就来吧。

————————————–

封氏集团顶层的办公室,灯光彻夜未熄。一份关于阮宁的详细资料,已经静静躺在封彦巨大的红木办公桌上。

封彦靠在高背椅里,指尖夹着一支未点燃的雪茄,灰黑色的眼眸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一行行扫过报告上的文字。

【阮宁,女,18岁。】

【出生地:安义市。】

【家庭背景:孤儿。出生后被遗弃于安义市福利院门口】

【成长轨迹:在安义市福利院长大。六岁时展露舞蹈天赋,由福利院资助进入安义市少年宫学习舞蹈。】

【学业经历:以优异成绩考入安义市第一中学(艺术特长生),文化课成绩优异。今年刚高中毕业,以优异的成绩考入首都舞蹈学院古典舞专业。】

【获奖经历:全国青少年舞蹈大赛少年组金奖(15岁)】

【社会关系:简单。福利院院长张慧如(现已去世,关系亲近)无复杂亲属关系。无恋爱史记载。】

【经济状况:清贫。主要依靠奖学金,助学金维持。名下无房产,车辆。】

【签约情况:无经纪约。参加《星光之巅》为个人报名。】

报告的后半部分,附着几张清晰的照片。

有她在练功房压腿时专注的侧脸,汗水浸湿了鬓角。

有她在舞台上腾空飞跃的瞬间,裙裾飞扬,眼神璀璨。

还有一张似乎是学生证上的照片,素面朝天,扎着简单的马尾,眼神清澈,带着未经世事的纯真。

封彦的目光在那张舞台照上停留了很久。

照片里的女孩,像一团燃烧的火焰,充满了原始的生命力和爆发力,与今天那张汗湿狼狈却又倔强无比的脸奇妙地重合在一起。

孤儿,福利院,奖学金。

这些冰冷的词汇勾勒出的,是一个与潜规则,资源咖完全绝缘的,单薄却异常顽强的背影。

报告最后还附带了关于S卡争议和排练厅事件的初步调查结果。

排除了任何幕后交易的可能,指向纯粹的导师个人判断和偶然事件引发的舆论发酵。

“孤儿。”

封彦的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沉闷的轻响。

灰黑色的眸底深处,一丝极淡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波澜悄然荡开。

这份资料展现出的阮宁,与他想象中试图攀附傅临渊或陆景和的心机女截然不同。

她的世界干净得近乎透明,只有舞蹈和生存。

那份在舞台上燃烧的光芒,那份在极限压力下不肯低头的倔强,似乎有了更清晰的来源。

那不是被资本精心浇灌出的温室花朵,而是在贫瘠的石缝里,挣扎着,撕裂着也要向阳而生的野草。

他拿起桌上另一份文件,是经纪部门连夜草拟的初步签约意向书,条件优渥得足以让任何一个新人练习生心动。

封彦的目光在优渥的条款和阮宁那张素净的学生照上来回扫视。

征服欲?或许有。

但此刻,一种更复杂,更难以言喻的情绪悄然滋生。

他想看看,这个没有任何依仗的女孩,在得知这份从天而降的馅饼时,那双清澈又倔强的眼睛里,会露出怎样的神情。

是狂喜?是警惕?还是依旧如报告中所描述的那种,带着距离感的平静。

他拿起内线电话,声音低沉平稳,听不出情绪:

“告诉经纪部,可以接触,条件不变。但我要亲自和她谈。”

他顿了顿,补充道。

“安排在第一次公演之后。”

他要看看,离开了排练厅的高压和傅临渊的刻意刁难,在真正的舞台聚光灯下,这个叫阮宁的女孩,究竟能爆发出怎样的能量。

她的价值,不应该由任何舆论或导师的好恶来定义,而应该由她自己用实力来证明。

封彦从不做亏本买卖,他要看到的,是值得他投资的,真实的,能够闪耀的“商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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