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苏晴陷入深深的绝望之际,薛子明开口了,他的话,让整个缴费大厅,都陷入了一片死寂。
“好。”
他点了点头,对着工作人员淡淡的说道:“我那银行卡额度足够,你往他们的医疗账户充五十万吧。”
五十万而已,昨天他带柳雪茹买了一下午的东西,吃了晚饭,也不过才花了五十万。
而光是柳雪茹给他带来的奖励,就有六千五百万,这点钱对他来说,简直就是洒洒水罢了。
而且,根据系统的任务,他需要尽全力救助苏晴的丈夫,然后获得系统的奖励。
虽然说,系统并没有说奖励是什么,但是根据昨天柳雪茹的奖励来说,肯定是不会差的。
最少都是有五百万。
“五十万?”
苏晴的大脑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
她像是被一道惊雷劈中,浑身僵硬地站在原地,连呼吸都忘了。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按下了暂停键。
整个喧闹的缴费大厅,因为薛子明这句轻描淡写的话,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无论是排着长队的病人家属,还是周围的工作人员,此刻都像被磁石吸引了一般,齐刷刷地聚焦在薛子明身上。
那个之前还一脸不耐烦、公事公办的收费员,此刻也张大了嘴巴,呆呆地看着他,仿佛在确认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三十万,别说是普通家庭了,即便是富裕家庭都是足以压垮的了。
而这个年轻人,眼都不眨,直接说……充五十万?
苏晴的耳朵里嗡嗡作响,什么都听不见了,唯有五十万这三个字,像魔咒一样,在她脑海里疯狂地盘旋、回荡。
她缓缓地,用一种近乎迟钝的动作,转过头,看向身旁的薛子明。
眼前的男孩,依旧是那副平静淡然的模样,仿佛他刚才说的不是一笔足以拯救一条人命,而只是今天天气不错一样简单。
他到底是谁?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一个小时前,他还是一个素不相识、上门看房的陌生人。
而现在,他却要为自己这个仅有一面之缘的女人,为一个躺在ICU里与他毫无关系的病人,支付五十万的医疗费。
这太荒谬了。
这比任何小说、任何电视剧里的情节,都要来得离奇和不真实。
苏晴的嘴唇无声地开合着,她想问“为什么”,想说“这不可以”,可喉咙里却像是被一团棉花死死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因为这是救她丈夫的钱,她的理智告诉她不能承这个情,但是她根本没办法开口拒绝。
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一种超越了理解范畴的巨大冲击。
那份刚刚将她吞噬的、刺骨的绝望,此刻被一种更加汹涌、更加滚烫的情绪所取代,那情绪里混杂着极致的震惊、难以置信,以及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渺茫的依赖。
她看着薛子明,看着他镇定地对那个已经彻底傻眼的收费员说:“刷卡吧。”
收费窗口的打印机发出一阵轻微的“滋滋”声,吐出了一长串消费凭条。
那个之前还满脸不耐的收费员,此刻像个木偶一样,机械地拿起红章,啪的一声,用力盖了下去。
这声脆响在死寂的大厅里显得格外突兀,震得苏晴的心都跟着一颤。
薛子明面色如常地从窗口接过自己的银行卡,随手将那张印着一长串零的收据对折,和银行卡一起放回了钱包。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平静得仿佛他刚才只是支付了一顿饭钱,而不是一笔足以改变一个家庭命运的巨款。
他越是平静,苏晴的心就越是狂跳。
她僵硬地站在原地,感觉自己像一个溺水的人,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从冰冷绝望的深海中拽了出来,却又被抛到了一个更高、更让她眩晕的浪尖上。
五十万……
这个数字在她的脑海里反复炸开,震得她头晕目眩,耳鸣不止。
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那些震惊、好奇、探究的视线,像无数根针一样扎在她身上,可她却丝毫感觉不到。
她的世界里,只剩下眼前这个过分年轻,也过分神秘的男孩。
他到底是谁?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些问题在她心中翻江倒海,可她一个字也问不出口。
那份从天而降的恩情太过沉重,压得她连呼吸都觉得困难,感激让她的大脑彻底宕机。
苏晴还没有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薛子明转过头,看向了她。
“苏姐,你是先上去看看你丈夫?”薛子明顿了顿,随后继续问道:“还是现在就跟我去房管局?”
一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将苏晴从混乱的思绪中劈醒。
去……看丈夫?还是……去房管局?
一边是她心心念念、刚刚从鬼门关被拉回来的丈夫;另一边,是这笔恩情的源头,是她现在唯一能做的、也必须立刻去做的事。
理智告诉她,丈夫的费用已经缴足,暂时没有了生命危险。
而眼前这个年轻人,他花了五十万,却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他要的,只是那套房子。
她不能让他等。
她也等不起。
她必须用最快的速度,把这笔交易完成,证明自己不是一个骗子,证明自己值得这份天大的恩情。
“我……我们……我们先去房管局。”苏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平缓着心中的情绪,回应道。
薛子明轻轻的点了点头,说道:“行!那我们就去房管局。”
要说薛子明不急是假的,他也想看看,那房子交易过来后,系统会不会给他奖励,会给他什么奖励。
“走吧,我们去房管局。”薛子明看向苏晴淡淡的说道,随后转身便朝着医院大门的方向走去。
苏晴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像是被一根无形的线牵引着,连忙迈开已经发软的双腿,踉踉跄跄地跟了上去。
直到她走出很远,身后那压抑许久的人群才终于爆发出潮水般的议论声,但那一切,都再也与她无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