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顾瑾舟被苏晚晴带出“学乖班”,已经疼得意识模糊。
他浑身滚烫,右腿伤口溃烂发黑,可当医生要给他打麻药时,苏晚晴却冷声制止:“不用,让他长长记性。”
针线穿过皮肉的剧痛让顾瑾舟眼前发黑,他死死咬住嘴唇,直到鲜血顺着下巴滴落。
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他颤抖着抓住苏晚晴的袖口:“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苏晚晴皱眉抽回手:“谁让你把苏念送进那种地方?”她俯身捏住他下巴,“还没结婚就敢动我弟弟,这只是小惩大戒。”
顾瑾舟突然笑了,笑得眼泪直流:“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苏晚晴语气缓和了些,示意医生继续包扎,“我虽然爱你,但苏念是我的底线。这次让他出完气,婚礼才能顺利举行。”
“婚礼?”顾瑾舟声音嘶哑,“再也不会有婚礼了。”
苏晚晴脸色楞了一下,张口想说什么,但医生突然打断:“苏总,伤口感染严重,今晚可能会高烧,需要有人守着。”
“我留下。”苏晚晴不容置疑地说,转头对顾瑾舟放柔声音,“你睡吧,我哪都不去。”
等医生护士都退出病房,她拉过椅子坐在床边,伸手轻轻拨开顾瑾舟被冷汗浸湿的额发。
顾瑾舟愣了一下,不合时宜的想到一些往事。
五年前他重感冒,苏晚晴也是这样坐在他公寓的床边,笨拙地煮姜汤,一勺勺喂他。
“睡吧。”苏晚晴轻声说,手指顺着他发丝慢慢梳理,“我在这儿守着。”
她的声音低沉温柔,和刚才冷酷下命令的样子判若两人。
顾瑾舟恍惚间又看到那个会为他熬夜守床的苏晚晴,那个因为他一句“胃疼”就凌晨三点跑遍全城买药的苏晚晴。
他第一次食物中毒时,她在医院走廊狂奔。
他熬夜加班发烧时,她把他的脚捂在怀里暖着。
他滑雪摔伤时,她连续一顾扶着他上下楼梯。
身体比意识先一步妥协,顾瑾舟的眼皮渐渐发沉。
朦胧中,他感觉苏晚晴轻轻拍着他的背,哼起一首模糊的摇篮曲。
就像过去无数次那样,他在她的气息和歌声中慢慢放松,坠入黑暗。
半夜,顾瑾舟被剧痛惊醒。
他浑身滚烫得像被火烧。
视线模糊间,他虚弱地喊:“苏晚晴。”
空荡荡的病房里只剩他的回声。
他拼尽全力去够呼叫铃,却怎么也按不响。
喉咙干得冒烟,他挣扎着爬起来,刚碰到轮椅就摔在地上。
“有人吗?”他爬向门口,却在走廊上听到小护士的议论:
“全院的医生都被叫去VIP病房了!”
“听说苏先生醒了就一直哭,苏总急得把专家都调过去了。”
顾瑾舟眼前发黑,却还是撑着墙往VIP区挪。
他必须找到医生。
VIP病房的门虚掩着。
他刚要敲门,却透过缝隙看到苏晚晴跪在床前,颤抖着捧起苏念的脸,然后。
轻轻吻了上去。
顾瑾舟如遭雷击。
原来如此。
原来她一次次为苏念破例,不是兄妹情深,而是……
“谁?!”苏晚晴猛地回头,看到顾瑾舟的瞬间脸色大变。
她冲出来一把推开他:“你看到什么了?”
顾瑾舟说不出话,只是流泪。
“听着,”苏晚晴把他拖回病房,声音阴冷,“要是敢在苏念面前乱说,我要你生不如死。”她转头对保镖下令,“看好他,不准任何人进出!”
顾瑾舟被绝望的关进病房,身体的虚弱让他毫无反抗手段。
第二天,顾瑾舟在剧痛中醒来。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惊恐地按响呼叫铃,进来的医生检查后摇头:“高烧损伤了声带,以后可能都说不了话了。”
进来的苏晚晴愣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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