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C文学客厅里飘着红烧肉的香味，糖色炒得恰到好处，油亮亮地裹在肉块上。
林晚攥着期末成绩单，指尖反复摩挲着数学那一栏的“149”——
鲜红的数字像颗小太阳，把她这阵子每一个熬夜刷题的夜晚，都照得发亮。
“我们晚晚真棒！”妈妈接过成绩单，笑得眼角都弯了，转身从抽屉里拿出手机递给她，“说到做到，考进前五就还你手机，以后可不许再‘聊到半夜’了啊。”
林晚接过手机，冰凉的屏幕亮起的瞬间，她的心跳快了一拍。
她下意识想给沈知尧发消息，手指悬在对话框上又顿住——
手机被收了一个多月，不知道他最近忙不忙，会不会觉得突然的消息很唐突？
她甚至不敢想，他有没有拉黑她，或者……已经忘了她。
“别愣着了！”爸爸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哥特意从学校赶回来，说要给你庆祝，马上就到了。”
话音刚落，门铃就响了。
林晚跑过去开门，林屿拎着个蛋糕站在门口，头发乱糟糟的，眼下还有淡淡的黑眼圈：“哟，我们小状元回来了？快让哥看看，是不是比上次又长高了？”
饭桌上，林屿一边听林晚说数学考149分的细节，一边往她碗里夹肉：“可以啊，比你哥当年强多了！我跟你说，我们最近做项目忙得要命，天天熬夜，这次要不是你考这么好，我都抽不出时间回来。”
林晚咬着排骨，笑着问：“哥，那只有你一个人忙，还是你们整个寝室都很忙？你不是忙着打游戏吧？”
她一脸坏笑，打着闹着玩的幌子，其实是想打听下沈知尧近期的情况。
“你个小鬼，你哥我是真忙。”林屿扒了口饭，含糊不清地说，“沈总，他比我们还忙呢。除了跟我们做项目，还找了两份家教，天天早出晚归的，我都快半个月没跟他好好聊过了。”
林晚听着，心里悄悄松了口气——
原来他不是不理她，是真的太忙了。
她甚至想，等会儿就给他发消息，告诉他：“学长，我数学考了149分，你上次讲的定义域，我再也没错过。”
饭后，林晚主动提出刷碗，让爸妈和林屿在客厅休息。
水流哗哗地响，她一边擦盘子，一边在心里反复斟酌要发的消息：
“学长，我数学考了149分”
“学长，我拿回手机了，之前不是网恋，只是想问你题……”
删删改改半天，还没确定好，就听见客厅里林屿打电话的声音。
“喂？项目报告改完了吗？…… 什么？沈总？他最近怎么了？”
林屿的声音突然拔高，林晚手里的盘子差点滑掉，下意识停下动作听着。
“真的假的？他跟一个女的走得很近？…… 就上次来实验室送资料的那个？…… 看起来像在谈恋爱？”
后面的话，林晚没再听清。
她靠在洗碗池边，水流的声音仿佛突然变大，嗡嗡地响在耳边。
手里的盘子还沾着泡沫，冰凉的触感透过指尖传到心里，让她瞬间没了力气。
原来他最近不回复消息，不是因为忙，是因为有喜欢的人了。
林晚站在原地发呆，眼圈红红的。
她低下头，把最后一个盘子放进消毒柜，脚底像踩着气球一样，轻飘飘地上了楼。
回到房间，林晚坐在书桌前，手机屏幕还停留在和沈知尧的聊天界面。
她看着那个编辑了一半的“学长，我数学考了149分”，忽然没了发送的勇气。
她点开相册，里面存着上次在图书馆偷偷拍的沈知尧的侧影——
他低头看书，阳光落在他睫毛上，投下淡淡的阴影，温柔得像场梦。
她一直没敢删，也不敢再看，怕自己陷进去。
她把手机放在一边，翻开日记本，在新的一页画了个大大的“149”，旁边却画了个小小的哭脸，写下：
“数学考了149分，可是…… 沈学长好像谈恋爱了。 没关系，我应该开心的，他终于不用总忙着打工了，有人照顾他了。 以后，我也要更努力学习，不能再想这些了。”
窗外的月光照进来，落在日记本上，映得那行字格外清晰。
她合上日记本，把手机调成静音，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闷闷的，却又逼着自己想：
没关系，只要他好就好。
她还有学习，还有要考的江大，还有很多很多事情要做。
而此刻，江大宿舍里，沈知尧正坐在书桌前赶项目报告。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林屿发来的消息：
“兄弟，听说你跟实验室那个女生走得很近？是不是谈恋爱了？”
沈知尧愣了一下，眉头皱起：
“谁说的？哪个女生？”
“就是上次来送资料那个，穿白裙子的。”林屿发了个问号。
沈知尧立刻明白了——
是实验室的学姐，负责项目资料交接，那天他刚好在赶报告，学姐顺手帮他整理了文件，两人站得近了些，被路过的人看见了。
他立刻回复：
“别瞎传，就是项目合作。我哪有时间谈恋爱。”
发完，他盯着手机屏幕，忽然想起什么，点开和林晚的聊天框。
一个月零三天，没有消息。
他不知道她手机被收了，也不知道她刚刚考了149分，更不知道——
那个偷偷把信封塞进他口袋的女孩，此刻正抱着日记本，一个人在月光下难过。
他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发了条消息：
“林晚，你手机拿回去了吗？最近还好吗？”
消息发出，显示“已送达”。
他盯着屏幕，等了很久，没有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