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C文学波士顿的落叶飘进实验室窗缝时，顾言拿着份烫金邀请函快步进来，指尖还沾着唐人街绿豆糕的甜香 —— 是苏清鸢爱吃的口味，他每次去都要排半小时队。
“国内医疗 AI 峰会定在月底，在沪江，” 顾言把邀请函推过去，声音不自觉放轻，“主题是‘AI 赋能临床诊断’，和叔叔当年想做的方向一模一样。组委会还特意留了十分钟技术分享名额，说是…… 想听听海外团队的新思路。”
苏清鸢的指尖刚碰到邀请函边缘，就像触到冰碴般缩回。封面上 “沪江” 两个字刺得她眼疼，去年偶然听到的那番话又冒出来 —— 有人说，父亲出事前，最后见的人是陆承渊，而父亲的核心技术图纸，也在那之后少了几页。她攥紧围巾边角，毛线纤维嵌进掌心：“组委会怎么会突然找我？”
顾言喉结动了动，没敢说名额是陆承渊用鸢鸣科技年度赞助换来的，只含糊道：“可能是你之前发的论文传开了，沪江现在很缺医疗 AI 的顶尖人才。”
话音未落，苏清鸢的电脑突然弹出条推送 ——《峰宇科技 CEO 林子峰将携 “多模态病理分析模型” 亮相沪江峰会》，配图里，林子峰举着的专利证书上，技术名称和父亲加密硬盘里的模型分毫不差。更刺目的是文章末尾那句：“峰宇科技与陆承渊先生旗下企业曾有技术合作，此次模型研发获多方支持。”
“陆承渊？” 苏清鸢猛地抬头，眼底瞬间覆上冷意，“他和林子峰合作？”
顾言心一沉，急忙解释：“那是林子峰故意写的，想蹭鸢鸣科技的热度！陆承渊这些年一直在跟林子峰抢叔叔留下的技术团队，怎么可能帮他？”
可苏清鸢没听进去。父亲笔记本里夹着的那张残缺会议记录，上面模糊的 “承渊” 二字，和去年听到的 “最后见面” 传闻叠在一起，像根刺扎在心里。她打开加密硬盘，调出父亲的原始代码，屏幕光映着她泛红的眼眶 —— 代码末尾 “给清鸢，带它回家” 的字迹旁，不知何时被她画了个小小的问号，那是怀疑的印记。
“他就是想借着我父亲的成果，和林子峰分好处。” 苏清鸢的声音发颤，指尖在键盘上敲得飞快，像是要把情绪都砸进代码里，“这分享名额，说不定也是他设的局，想让我回去自投罗网。”
顾言急得想跺脚，却不能说破 —— 陆承渊怕刺激到她，连寄馄饨调料包都特意让厂家换了无标识包装，更不敢提鸢鸣科技里全是叔叔生前的老部下，就等着她回来主持大局。
当晚，实验室的灯亮到后半夜。苏清鸢正修改分享 PPT，电脑突然弹出条陌生邮件，附件是份 “技术漏洞报告”，署名处空着，只附了张照片 —— 陆承渊在鸢鸣科技实验室里，手里拿着父亲的笔记本，摊开的那页正好是 “AI 实时追踪算法” 的初稿。邮件正文只有一句话：“沪江的冬天比波士顿湿冷，多带件厚外套。”
苏清鸢盯着照片里陆承渊的侧脸，心脏像被攥住。她想起父亲葬礼上，陆承渊站在角落，眼神复杂地看着她，当时她只觉得那眼神里藏着愧疚 —— 现在想来，或许是心虚。她咬着唇删掉邮件，却没注意到，报告里标注的 “林子峰模型缺陷点”，正好是父亲生前反复强调的核心漏洞。
同一时间，沪江的峰宇科技办公室里，林子峰正对着电话冷笑：“把消息散出去，就说苏清鸢这次回来，是要和陆承渊‘清算旧账’，顺便抢我的技术成果。在帮我‘拦截’下她的分享资料，我倒要看看，没了核心数据，她怎么上台。”
电话那头应下后，林子峰拿起桌上的相框 —— 里面是他和父亲的合影，照片边缘被划得满是裂痕。“苏叔，不是我不念旧情，” 他摩挲着裂痕，眼神阴狠，“谁让你非要护着陆承渊，还把最好的技术都留给你女儿？这碗饭，该我吃了。”
第二天一早，顾言拿着机票冲进实验室时，苏清鸢正把父亲的笔记本和三千份病理数据塞进资料袋。“最早一班去沪江的机票订好了，” 顾言递过机票，又拿出个密封袋，“这里面是陆承渊让我转交给你的…… 说是叔叔当年落在他那儿的钢笔。”
苏清鸢接过密封袋，指尖触到钢笔的金属笔帽，突然想起小时候，父亲用这支笔教她写代码，笔尖划过纸页的声音还在耳边。可一想到陆承渊，她又猛地把密封袋塞进背包最底层，像是怕沾染上什么：“我去沪江，只是为了把父亲的成果拿回来，跟他没关系。”
顾言看着她紧绷的侧脸，没敢再说 —— 他昨晚收到陆承渊的消息，林子峰已经开始拦截峰会的资料传输通道，还在评委那边散布 “苏清鸢学术不端” 的假证据，而陆承渊正带着技术团队连夜搭建备用传输系统，连沪江机场的接机车都备好了，却特意叮嘱 “别告诉清鸢是我安排的”。
机场广播响起时，苏清鸢提着行李箱，脖子上的围巾绕了两圈 —— 那是母亲生前织的，毛线被体温焐得柔软，却暖不透她心里的寒意。顾言帮她拎着资料袋，忍不住叮嘱：“到了沪江要是遇到麻烦，就给我打电话，陆承渊他……”
“别跟我提他。” 苏清鸢打断他，声音冷得像波士顿的雪，“要是让我发现，他真跟我父亲的事有关，我不会放过他。”
她转身走向登机口时，没看到顾言无奈的眼神，更不知道沪江机场里，陆承渊已经拿着热姜茶等了整整一天 —— 茶的温度和顾言每天泡的一样，他甚至特意换了件父亲生前常穿的灰色风衣，却只敢站在远处，怕自己的出现，会让她转身就走。
而沪江峰会的后台，林子峰正拿着伪造的 “苏清鸢抄袭证据”，跟评委谈笑风生。他手机里存着张照片，是苏清鸢走向登机口的背影，下面备注着：“猎物，已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