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11章

茶馆里人声鼎沸，说书先生正讲到“蝶谷医仙见死不救”，周围的茶客们听得唉声叹气。

我端着一碗粗茶，心里却比那被见死不救的倒霉蛋还慌。

我叫王大锤，至少现在是。

自从几天前从李莫愁手里脱身，我就感觉自己像是上了某个江湖八卦周刊的头版头条，还是双封面连载。

一个封面是：“神雕大侠怒寻神秘老叟，疑为师伯报血仇！”

另一个封面是：“峨眉掌门通缉武当叛徒，誓要清理门户！”

我，陈默，一个人，华丽丽地拥有了两个被顶级大佬追杀的马甲。

一个是“糟老头子”，一个是“陈默”。

我现在顶着的这张“王大锤”的憨厚胖脸，是我的第三层伪装。

我心里盘算着，杨过要找的是个老头，灭绝要找的是个年轻人，我这个中年胖商人，按理说是最安全的。

可问题是，我总不能一辈子东躲西藏吧？

这破系统给的技能，全是跑路、伪装、下毒、解毒的，就没一个正经能打的。我现在情绪点倒是攒了不少，可一看商城里那些动辄十万八万的顶级武功，我这点存款连个首付都交不起。

归根结底，还是得继续“开课”，收割情绪点，走“农村包围城市”的路线，等我攒够了钱，直接兑换一本《独孤九剑》或者《九阳神功》，到时候谁还敢追杀我？

我打定了主意，下一步的路线图也清晰了。

北方是不能待了。峨眉派和杨过的活动范围主要在中原和北方。我得往南走，去江南。

那边山清水秀，经济发达，更重要的是，远离这两大煞星的势力范围。而且，我记得程英和陆无双好像就是要回江南嘉兴的陆家庄。

想到这里，我回头看了一眼邻桌的两个姑娘。

程英和陆无双正低头喝着茶，陆无双的脸上还带着一丝惊魂未定。

自从那天我“说崩”了李莫愁之后，她们俩就对我这个“王大锤”产生了一种混杂着敬畏和感激的复杂情绪，见我顺路，便主动提出结伴而行。

我当然没意见，多两个人，尤其是两个会武功的，路上也安全点。

“王……王大叔，”陆无双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了，“我们接下来是直接去嘉兴吗？”

我点了点头，憨厚地笑道：“是啊，我正好有批丝绸要送到那边去。两位姑娘放心，有我老王在，保你们一路平安。”

我说得豪气干云，心里却在打鼓。

就我这三脚猫的功夫，真遇上什么劫匪，还得指望你们俩保护我呢。

程英倒是比她表妹沉稳得多，她对我拱了拱手，轻声说道：“王大叔高义，我姐妹二人感激不尽。只是……那日之事，我总觉得有些蹊跷，那位杨大哥，似乎对我师伯……”

她的话还没说完，茶馆的门口突然一暗。

一个高大的、独臂的身影，背着一柄不成比例的玄铁重剑，出现在了门口。

他那双桀骜不驯的眼睛，像鹰一样扫过整个茶馆，最后，死死地定格在了我们这一桌。

或者说，是定格在了我这张“王大锤”的脸上。

我心里“咯噔”一下，差点把手里的茶碗给捏碎了。

杨过！

他怎么找来了？

我这张脸，明明不是那个“糟老头子”啊！他怎么认出我的？

我脑子飞速旋转，一瞬间想过无数种可能。难道是我的缩骨功不到家？还是说话的语气暴露了？

杨过没有立刻发作，他只是迈开步子，一步一步地向我们走来。

他每走一步，茶馆里就安静一分。那股子生人勿近的强大气场，压得周围的茶客们大气都不敢喘。

程英和陆无双也认出了他，脸色顿时变得紧张起来。

“杨大哥？”程英站了起来，有些不确定地喊了一声。

杨过没理她，他的眼睛，从始至终，都像钉子一样钉在我的身上，充满了审视和毫不掩饰的敌意。

他走到我们桌前，用那只完好的手，指着我，问程英和陆无双：“你们怎么会跟这种人在一起？”

他的声音很冷。

我心里一万头草拟马奔腾而过。

什么叫“这种人”？我怎么了？我一个老实巴交的生意人，招你惹你了？

陆无双脾气比较冲，当即就不乐意了，站起来反驳道：“他是我和表姐的救命恩人！要不是王大叔，我们早就死在李莫愁手里了！”

“救命恩人？”杨过发出一声冷笑，眼神里的鄙夷更重了，“就凭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胖子？”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我，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法子换了张脸。但是，你身上的那股味道，化成灰我都认得！”

味道？

我闻了闻自己的袖子，一股子汗味混合着廉价皂角的味道。这有什么特殊的？

“你和那日伤了我师伯的那个糟老头子，是同一个人！”杨过斩钉截铁地说道。

我瞳孔猛地一缩。

完了！

我终于想明白了！不是我的伪装有问题，是李莫愁！是她抛给我的那瓶玉蜂浆！

玉蜂浆是古墓派的特产，气味独特。杨过从小在古墓长大，对这味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李莫愁身上有，我身上，现在也有了！

我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收什么礼物不好，收这么个定位器！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强作镇定，用“王大锤”的憨厚声线说道，“这位小哥，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认错？”杨过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但那笑容里全是森然的杀意，“我不管你是老头子，还是胖子。今天，你别想再跑了！”

他话音刚落，整个茶馆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一个清脆悦耳，却又带着几分慵懒和威严的女子声音，从茶馆外悠悠地传了进来。

“过儿，是谁又惹你生这么大的气呀？”

伴随着话音，一个身穿淡绿色长裙，容貌秀美绝伦，气质聪慧灵动的妇人，缓步走了进来。

她看起来不过三十许，眼波流转间，自有一股说不出的灵气和威势。

丐帮帮主，黄蓉！

她怎么也来了？

我看着这个武侠世界里号称智商天花板的女人，心里非但没有半点得救的喜悦，反而涌起了一股更大的恐惧。

完了，刚出狼窝，又入虎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