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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端沉默片刻,医生迟疑地回复:“林总,陆先生说他什么都不要…..”
什么都不要?
林疏月怔住,还未来得及细想,另一个电话便急促打进来。
是林老爷子。
“现在过来见我。”
林疏月虽不明就里,但还是立即驱车返回老宅。
一推开门,林老爷子的判决便当头落下:“从今天起,你不再拥有傅氏继承权。”
林疏月脚步猛地停住,难以置信地看向他:“爷爷,为什么?”
回应他的是被掷在地上的离婚协议书。
林疏月瞳孔骤缩,随即了然:“是陆擎渊来找您告状了?”
果然。
这场离婚闹剧,还是他换取关注的手段。
林老爷子缓缓转身,目光沉痛:“疏月,这事与擎渊无关,是我和董事会讨论后一致的决定。”
“我原以为你有责任心,担得起重任,可你最近的所作所为,实在令人失望。”
“为了那个温砚辞,你知道外人现在如何议论擎渊吗?”
林疏月呼吸一窒,手指骤然收紧。
她当然知道。
从她选择维护温砚辞的那一刻起,舆论就彻底失控。
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陆擎渊。
不知为何,此刻她眼前竟浮现出那双盛满绝望的眼眸。
心口像是被什么牵扯着,泛起细密的疼。
可……她别无选择。
若是置身风暴中心的是砚辞,他肯定承受不住。
林疏月沉默良久,终于开口:“爷爷,这事与砚辞无关,我会去找陆擎渊道歉。”
“离婚协议您不必当真,他只是在闹脾气。”
说完转身离去,却没看见身后林老爷子欲言又止的样子。
他长叹一声,终究还是没说出那句——
太迟了。
他当年能看出陆擎渊对林疏月炽热如火的爱意。
如今也能看清,那团火早已熄灭。
林疏月离开老宅便直奔公司。
继承权被收回,所有核心业务都需交接。她忙了整夜,直到凌晨秘书才汇报完毕。
繁杂事务让步她头痛欲裂,她揉着太阳穴习惯性地问:“药呢?”
秘书愣了下,小心回道:“林总,陆先生……已经很久没送药过来了。”
林疏月猛地抬眼,那股心慌再次袭来。
她每次忙起来都会犯头疼的毛病,从前陆擎渊最着急,每次都会给她送药来。
她厌恶他的触碰,但也不得不承认。
他的药,确实帮她缓解了很多。
秘书退下后,林疏月点开微信,翻了很久才找到陆擎渊的对话框。
最后一条消息停留在一个月前。
她怔住了。
原来他已经整整一个月没找过她。
从前陆擎渊不是没有闹过脾气,可往往见她没反应,不过两三天又会小心翼翼回来。
但这次……
傅雪不自觉地收紧手指,心口像被什么攥住了。
其实这段时间,她发现自己对陆擎渊的洁癖似乎没那么严重。
比如……
那天看见他落泪时,她竟然下意识想要为他擦去。
窗外夜色深重,办公室里一片寂静。
林疏月独自坐了许久,终于妥协般在对话框里输入:【陆擎渊,我们谈谈。】
她主动低头,他总该满意了。
指尖轻点发送。
然而下一秒,鲜红的感叹号刺入眼帘——
【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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