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若若，开门，是妈。’’

姜若若一个意念，已经回到屋里。

她起身打开门。

‘‘妈！’’

一个眉毛弯弯，黑黑瘦瘦的中年女人，不过还能看出五官清秀。

原主的妈在家，就像个透明人一样，总是低眉顺目，不爱多说话。

原主大概就是随了她这个妈了吧！

进了屋，陈梅朝外看了看，又小心地把门关上。

然后，使出很大力气，虚弱地咳嗽了两声，缓了一会儿才说：

“妈一早下地去了，回来才知道静宜她…回来一路上听了一路子闲话！”

记忆翻涌，姜若若这才想起，原主母亲在她出嫁没一个月就病逝了！只听说是哮喘，没及用药所致。

姜若若：‘‘妈，你都病成这样了，怎么还下地？让我爸去好了！’’

母亲从兜里掏出一卷钱：

‘‘若若，委屈你了，这是妈的私房钱，你拿去镇上买一身新衣服，还有好吃的，剩下你存着。’’

姜若若接过来，打开，有两张10块，几张1块，几张张5毛和1毛的。

母亲露出担忧神色：

‘‘虽说，萧家军少家庭条件好，但听说那小伙子性情古怪，会不会给你钱花，还说不定！不过，若若，如果你实在不愿意，我就去跟你爸说，大不了——’’

‘‘妈，我愿意嫁！’’

‘‘什么？你真的愿意？’’

姜若若把钱塞回母亲手里：

‘‘妈，这钱你自己留着。我手里有钱，刚刚，陆知青已经把借我的钱还了！

再说了，我要嫁的人家可是军少，还不给我吃饭穿衣不成？那不是丢了他自家的脸！’’

‘‘咳咳咳’’母亲又一阵咳嗽。

叹了口气：‘‘也是。唉，早就跟你说了，别跟那个陆知青走太近！这个陆知青，妈瞅着就不像个靠谱的！’’

随之又微笑道：‘‘不过，看到你没因为这件事难受，妈就放心了！’’

看着母亲枯瘦的脸，姜若若问道：‘‘妈，你的咳嗽怎么不去大医院瞧瞧？！’’

‘‘瞧过了，镇里的医院也看了，咱们这的医生都没办法。不打紧，那个咳喘劲一过，就没事了！’’

陈梅突然注意到空空的床：‘‘唉，你的被褥子呢？’’

‘‘扔了！’’

‘‘啥？扔了干啥，多可惜！’’

‘‘我嫌脏！’’

她就是单纯觉得脏，她有轻微洁癖！

母亲一听，怔了怔，没有再问下去，她知道，闺女的心里一定很难受。

‘‘扔了也好，指不定以后，会有更好的。’’

姜若若：‘‘….’’

突然想起什么：

‘‘妈，我爸他和…’’

姜若若想到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这刚穿来，还不清楚真实情况，还是不要给母亲造成心理压力。

‘‘你爸怎么了？’’

‘‘没什么。今天是不是逢集，我想去赶集，你别跟我爸说。’’

陈梅莞尔一笑：‘‘行，你去吧！背上你的小挎包！可以装东西！’’

说着，把脸盆架旁边墙上挂的一个军绿色挎包拿下来。

姜若若拿起挎包，快步出了门，到村口等牛车去了。

心里盘算着，这个年代医疗条件有限，得想办法从空间换灵丹妙药。

说不定原主母亲的病就能好了！也算是弥补原主的遗憾！

晃荡了十几分钟，姜若若下了牛车。

‘‘谢谢孙伯。’’

‘‘客气啥，娃子，回去时还是在这桥上等着啊！’’

‘‘好嘞！’’

孙伯是在集上拉杂货的，路上有赶集的就顺便带一截。

原主小时候经常坐孙伯的牛车，已经很熟悉了。

‘‘豆腐嘞——刚出锅的豆腐——’’

‘‘烧饼——’’

吆喝声带着乡音，吵吵嚷嚷，却不同于大城市的喧嚣。

混合着小猪和小鸡仔吱吱的叫声，好一番烟火气。

姜若若兴奋地瞪亮着眼睛，四处张望！

‘‘早就想体验一下这原汁原味的乡村大集，太有感觉了！’’

姜若若一边走，一边这个看看，那个摸摸，兴奋地连蹦带跳。

‘‘咕噜噜——’’闻着香味，姜若若摸了摸肚子。

左右看了看，有一个简陋的小门面，上面写着‘‘老李馄饨’’。

瞧了瞧菜单，一碗馄饨3毛，摊饼1毛。

相比较这个年代的农村，20块就是一笔巨款，吃一碗馄饨那可是一件奢侈的事。

也难怪小店人不多。

‘‘老板，来一大碗馄饨！’’

‘‘好嘞！小姑娘，你先坐。马上来。’’

不一会儿，一大碗热气腾腾的馄饨端了上来，上面飘着香油和葱花。

姜若若大快朵颐起来，一个馄饨一口汤。

‘‘嗯，没有虾米和紫菜提鲜，一样很鲜！’’

虽然没有二十一世纪那满是添加剂的刺激口感，但浓郁的麦香和肉香，更是回味悠长。

正吃在津津有味，突然听到后桌一个女人一拍桌子，大喊：

‘‘臭死了！老板，这还让不让吃饭了？’’

老板掂着勺子，快步走了过来：‘‘怎么了，马姐？’’

女人捂着鼻子，厌恶地瞅了邻桌一眼：‘‘这两人身上臭烘烘的，我怎么吃啊？’’

老板一看，是两个年轻男人。

乐呵呵道：“这…都是来吃饭的客人，咱们…”

女人不依不饶：

‘‘这什么这？老板，还不把人赶出去，这让我们这些客人咋吃饭？不能一粒老鼠屎坏一锅粥，你生意还做不做？’’

两个年青人中，一个圆脸小青年急了，想上去争辩，被另一个人给眼神制止了。

只是淡淡道：‘‘老板，两大碗馄饨，不加葱花。’’

声音低沉，没有任何感情。

老板咧着嘴，一脸左右为难。

女人：‘‘老板，你不赶人是吧？影响我吃饭的心情，那我这一碗馄饨可不是付钱！’’

老板一听：‘‘这…这…’’

姜若若端起碗，喝完最后一口汤：‘‘啊——满足！’’

她就知道，越是集市这种地方，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

她开始还想着，DL值，打脸？自己不会看到讨厌的人，就上去莫名其妙打人家脸吧？

别人不把自己当成神经病才怪！

正思索着，手臂被女人一把拽住：‘‘姑娘，你说，该不该赶那两人走？’’

姜若若看着眼前这个30多岁的女人，皮肤粗糙，嘴巴一周还有几个火疖子，脱口而口：

‘‘大姐，你是月经不调吧？’’

两个青年中，一个圆脸青年嘴一抿，差点笑出了声。

‘‘什么——’’女人更气了，还拽着她不放。

姜若若下意识手一甩，女人一个踉跄。

老板人急了，把饭勺朝旁边一放，准备站两人中间。

女人一把扯开老板，横眉怒目：‘‘你这个小妮子！我只是问问你，你是看我不顺眼是吧？’’

姜若若一摊手：‘‘大姐，我说的是实话，月经不调，容易动怒。

回家好好调调啊，最好别出门，容易挨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