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院深深,幽寂长廊。
廊亭里,正站着一个身穿三爪蟒袍,贵不可言的中年男人。
此人便是当今皇帝的亲弟弟,汝阳王,殷蒙。
听见李谦易的话后,殷蒙的脸庞不由得抽了抽。
此刻候在廊亭外的刘妈妈和护卫们,都是变了变脸色。
他们都知道燕北王府世子嚣张跋扈,是上京城有名的疯批,但也没想到李谦易竟会如此放肆,当着王爷的面,辱骂王爷……老王八!
“呵呵,世子。你我之间,怕是有些误会,还请入席一谈。”
殷蒙风度翩翩,神色温和,不拿捏身份,言谈举止间,都透着一股平和的气息,让人见了不由得心生好感。
当然,李谦易不在此列。
在李谦易的眼里,这殷蒙就是个十足的虚伪的装货!
汝阳王,当今皇帝亲弟弟。
当年也是差点坐上皇位的人。
只可惜最后棋差一着,错失良机。当今皇帝继位后,汝阳王就在自己的府邸里,闭门不出,不问世事,与世无争。
李谦易方才把所有人都拜猜了个遍,唯独没有猜到汝阳王!
可没想到,这深居简出,与世无争的汝阳王,竟然暗中掌控着上京栖花楼,还在暗中谋划着什么。
这样的人,不是装货是什么?
李谦易做到廊亭中央的茶案前盘坐而下,随后瞥了一眼站在身后的范玲渔:
“愣着作甚,过来给小爷切茶。”
范玲渔见李谦易在自家主子面前还敢如此猖狂,气得直咬牙。
她跺了跺脚,愤愤不平的上前沏茶,但动作却依旧透着赏心悦目的优雅。
汝阳王也不恼,只是静静的看着。
不一会儿,茶香四溢。
范玲渔双手端着一杯沏好的茶,递给了汝阳王,声音柔和:“王爷,请品鉴。”
汝阳王回以一笑。
轮到李谦易时,范玲渔怨念极深的把茶杯往李谦易身前一放,生硬道:
“世子,喝茶。”
李谦易并未在意,而是抬眸看向对面的汝阳王,声音淡淡,却透着一股质问的味道:
“王爷刚才说我们之间有着误会,不知道是个什么误会?”
汝阳王端着茶杯,先是嗅了嗅茶香,随后抿了一口,眼眸微敛。
他查过李谦易,此人就是纨绔一个。
此番来栖花楼,只怕也就是一时的意气之争。
再说,绑架一事又没有出现什么太大的意外,他稍微放下身段,给李谦易道个歉,此事也就过去了。
“本王向来喜欢和年轻人结识,一直听闻燕北世子在京城的大名,想要结识。本意是请世子过堂一聚,谁知道范玲渔会错了意,竟伙同他人意图绑架世子。”
“为此让世子担心受怕,本王实在过意不去,在此向世子说声抱歉了。”
汝阳王看了范玲渔一眼,声音微冷:“不过世子放心,一会儿本王会亲自施以惩戒,为世子出出气。”
范玲渔闻言,猛然抬头看向汝阳王,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
绑架李谦易陷害永王的事情,不是王爷亲自下达的命令吗?
她现在是被王爷舍弃,成了替罪羊了?
李谦易自顾自的把玩着一枚白玉扳指,似乎对汝阳王所谓的道歉,并不满意。
汝阳王见状一愣,旋即再度笑着说道:“说起来,本王跟你父亲当年也是颇有交情,你出生的时候,本王还抱过你呢。”
“这次的事算是本王不对,本王在这里向你赔罪,就此揭过如何?”
李谦易依旧像没听见一样,提起冒着热气的茶壶,慢悠悠的沏着茶。
汝阳王见状,低垂的眼眸深处,闪过一抹怒气。
这纨绔东西,当真是油盐不进!
既然软的不行,那就只能来硬的了!
汝阳王缓缓抬头,原本温和的脸庞上,被一抹冷意取代:
“世子对本王的道歉,不满意?”
李谦易看了一眼汝阳王,淡淡道:“不满意!”
汝阳王靠进身后的卧榻里,冷笑不止:“呵呵,李谦易。本王觉得你应该是想错了。”
“本王今天请你来,好意道歉,那是给你父亲李景曜面子。”
“这件事就此打住,你要是再敢四处闹腾,有的是人收拾你!别的不说,单单就那永王……啧啧,昨夜你睡得可还香甜?”
李谦易气笑了。
服软不行,要来威严恐吓这一套了?
李谦易起身,手里提着热气腾腾的茶壶。
“嘭!”
陡然一声巨响。
茶壶在汝阳王的脑袋炸开,滚烫的热水洒了汝阳王一身。
“啊!”
汝阳王捂着血肉模糊的脑袋,痛苦哀嚎,原本温和的面容变得狰狞。
一旁候茶的范玲渔娇躯一颤,俏脸苍白的看着这一幕,惶恐不安。
廊亭外,刘妈妈和一众护卫目瞪口呆。
这李谦易,真不愧是上京城有名的疯批!
居然敢揍当朝王爷!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上去制服那个家伙!”刘妈妈冲着一众护卫发出尖锐的喊叫声。
护卫们反应过来,朝着廊亭里冲去。
这时文勤和文鸿兄弟二人闪身而出,拦住廊亭入口,一拳砸飞一个护卫,宛若门神一样的站在廊亭门口。
后面的二十来个护卫步步紧逼。
文鸿直接拔出藏在衣衫之下的两把短刀,冲着二十多个护卫怒吼一声:
“谁再敢上前一步,老子斩了他的脑袋!”
在文鸿兄弟二人双目冰冷,仿佛择人而噬的野兽,身上散发出来的暴虐杀气,吓得一众护卫胆寒,畏畏缩缩不敢近前。
李谦易看了一眼亭外,淡淡道:“好好守着,胆敢擅闯者,宰了。”
“是,世子!”
文鸿兄弟二人从小被燕北王养大,对燕北王府极为忠诚,向来只听李谦易的话。
别说现在让他们杀几个人,就是李谦易现在要造反,他们也会二话不说,誓死追随。
李谦易上前,把汝阳王摁在茶案上,抓过上面的茶盏又是“嘭”的一记暴击。
范玲渔花容失色,生怕汝阳王被李谦易砸死了。
李谦易提着汝阳王的脑袋,冷声道:
“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绑架我嫁祸给林凝烟,不就是想激怒我老爹针对永王?甚至胁迫我老爹起兵造反,引起天下大乱,你好坐收渔翁之利吗!”
李谦易拍了拍汝阳王的脸,冷酷无情:
“想好好谈,小爷就陪你谈。想干架小爷就陪你干!”
“你要是想闹到皇帝那里去,小爷也不带虚的。只是汝阳王……你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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