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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梁宴生赶到仓库的时候,只见到地上一大滩血迹。
那几个匪徒已经倒在地上死去许久。
他的瞳孔骤然一缩,立刻上前几步抱起蜷缩在地上的苏静,一把撕开牢牢贴在她嘴上的黑色胶带和蒙眼布。
刺眼的光线让苏静下意识闭上了眼睛,等闻到梁宴生身上熟悉的香水后,才瑟缩在他的怀里大哭一场。
“宴生,好、好恐怖……我醒来的时候眼前一片漆黑,还被梁太太踹了一脚,她好凶好恐怖……”
梁宴生抿紧唇线,安慰般拍了拍她的后背。
他不动声色地扫视了一圈,却发现项链也在这里。
唯独不见郑思妤的身影。
难道她跟地上的劫匪是一伙的?
那为什么唯独她不见了,还要告诉他具体的位置?
难道是分赃不成反水了?
没来得及等梁宴生细想,身前的衬衣就被苏静的眼泪哭湿了。
他脱下外套盖在苏静身上,抱着她往外走,坐进停在外面的劳斯莱斯后座往医院赶去。
做了一晚上体检,直到天边微微发白,医生才拿着报告单从检验室出来。
“梁总,苏小姐身上没有什么较大的伤口,身上的血不是她的,肚子里的孩子也没事,您可以放心。”
听到这话,梁宴生紧皱的眉头才松开。
助理说要代他去照顾苏静,即使梁宴生眼底布满了疲倦,但还是拒绝了。
他推门走进病房里,看见晨光从窗户照进来,落在苏静柔和苍白的脸上。
梁宴生轻声搬来了一张椅子坐在她身边,动作小心翼翼地,生怕吵醒了她。
他伸手,轻柔地拨开了她脸上的发丝。
苏静嘤咛了一声,缓缓睁开眼睛。
“宴生。”
她侧过脸看着温柔的男人,声音有些哽咽。
“原来你还在我身边。”
“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你没来救我,我真的好害怕。”
梁宴生握住了她的手,温柔的安抚。
“有我在,就绝对不会让你和孩子受伤。”
病房门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助理拿着一个保温杯进来。
梁宴生接过,一拧开,鸡粥的香味溢满病房。
他舀出一勺,等凉了后亲手喂到苏静嘴边。
可助理站在他身边没有离开,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什么事?”
梁宴生用纸巾帮苏静擦拭了嘴角,才淡淡地转头看向助理。
“梁总,整个仓库都翻遍了,还没找到太太的下落……”
一听到跟郑思妤有关的事情,苏静就像是应激了一样,蜷缩在被子里大哭大叫。
“不要,我不要见到她!她想要害死我和我的孩子,宴生,我好害怕啊!”
梁宴生微微皱眉,立刻伸手将人拉进自己怀里,给助理扫了个眼神。
助理知趣的闭嘴,转身退出了病房。
还没走远几步,他的手机就收到了消息。
“告诉这几日来的人,谁也不许再提起郑思妤的事情。”
出事后苏静整个人都郁郁寡欢,梁宴生便推掉了公事陪在她身边。
整个医院上下,无人不知道梁宴生对她简直好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
跑前跑后为她买来最喜欢吃的包子,还去亲自去大三巴排了半个小时的队伍,就因为苏静一句想喝那里的丝袜奶茶。
她一句腿酸,梁宴生特地跑去大陆学了中医推拿,回来每晚都给她按腿。
直到第五天,就连远在国外的梁绘兰都看不下去了,直接一个电话打回来痛骂梁宴生是不是脑子退化了,都多大人了还玩纯情男孩那一套。
苏静也很贴心地劝导梁宴生,她现在已经没什么事了,还是以公事为主。
犹豫再三,梁宴生还是回了一趟公司。
一进门,助理就像是盼到了救星一样围了上来。
“梁总,还是没有太太的下落。”
死人不会开口,现在所有人都无法推断郑思妤和地上的劫匪到底是什么关系。
传家·宝被盗,他把梁家的安保集团上下彻底洗牌了一遍,都没问出个所以然。
既没有人说是郑思妤动手让人偷出来的,也没人说不是。
她就跟从全世界消失了一样,没有任何下落。
“我们在苏小姐身旁找到了一根被割断的绳子,地上的血……很可能也是太太的。”
梁宴生心脏猛然漏了一拍,一种不安的感觉开始蔓延上咽喉。
他不想往最坏的方向想。
“找。”
薄唇微微张开,他站在黑暗处,让人看不清脸上的神色。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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