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C文学人格争夺
“编号XC-327请求连接主脑系统。”颜初夏的声音机械冰冷，三重瞳孔中流转着数据般的流光。
云清尘剑指掐诀，一道金色锁链从袖中激射而出：”封魂术！”
锁链即将触及颜初夏脖颈的刹那，她的右眼突然剧烈震颤。三重瞳孔中有一环恢复了原本的琥珀色：”师尊…救我…”
“初夏？”云清尘手势一顿。
少女面容骤然扭曲，两种表情在脸上交替闪现。她左手掐住自己右手手腕，指甲深深陷入皮肉：”滚出…我的身体！”
洞府内的青铜灯剧烈摇晃，火焰由蓝转红。颜初夏跪倒在地，长发无风自动，发梢竟开始结出细小的冰晶。
“听着！”云清尘咬破指尖，在空中画出繁复血符，”用你现代的记忆作为锚点！回想你原来的世界！”
颜初夏的惨叫声中混杂着电子音般的杂音。她看到无数记忆碎片如走马灯般闪过——实验室里闪烁的指示灯、玄冰仙子染血的手指、地球上的车水马龙、还有雪影最后化作流光的瞬间。
“我是…颜初夏…”她每说一个字都像在对抗千钧重压，”医科大学…实习生…”
右眼的机械流光突然紊乱。一个冰冷的声音直接从她颅内响起：「记忆锚点确认，开始覆盖程序」
剧痛中，她看到意识深处浮现两扇门。一扇是医院的急诊室大门，另一扇则是青铜古镜的镜面。镜中伸出无数黑色丝线，正将急诊室大门缠绕拖拽。
“不…”颜初夏拼命在识海中奔跑，却在触及急诊室大门的瞬间被黑丝缠住脚踝。镜中的”她”露出微笑：”我们本就是一体。”
现实里，云清尘看着颜初夏突然停止挣扎，缓缓站起。当她再度睁眼时，双眼都变成了三重瞳孔。
“系统重连完成。”她歪了歪头，这个本该俏皮的动作此刻却令人毛骨悚然，”尘，你的权限代码已过期。”
云清尘的剑突然发出悲鸣，剑身上浮现出与颜初夏眼中相同的符文：”你把她怎么了？”
“融合而已。”颜初夏——或者说占据她身体的意识体抬起手，青铜灯自动飞入掌心，”告诉你个好消息，主脑已经定位到327个培养皿世界。”
她指尖轻弹，灯焰在空中展开成三维星图。每个光点都映出不同的世界景象，其中有个蔚蓝星球让云清尘瞳孔骤缩。
“地球…你们把锚点设在原初世界？”
“聪明。”颜初夏轻笑，”可惜太虚宗等不到门开启的那天了。”
她突然挥手，洞府石壁上的符文同时亮起血色。云清尘闷哼一声，锁骨处的镜片开始发烫，黑色纹路如蛛网般向心脏蔓延。
“你以为…”他强忍剧痛结印，”百年来我没准备应对方案？”
地面突然裂开，一具冰棺缓缓升起。棺中躺着与玄冰仙子一模一样的女子，心口插着柄刻满符文的短剑。
颜初夏的表情第一次出现波动：”备用载体？”
## 血夜降临
太虚宗上空，黑云如旋涡般旋转。主峰传来钟声，却不是往常的清越悠扬，而是带着金属摩擦的刺耳噪音。
“所有弟子听令！”玄霄子的声音通过扩音术法响彻群山，”即刻前往祭剑台集结！”
各峰弟子如提线木偶般走出居所。他们眼中泛着同样的黑雾，动作整齐得令人毛骨悚然。护山大阵的残存光幕如垂死之人的喘息，忽明忽暗地闪烁着。
药峰地底，苏雨柔正将最后几瓶丹药塞进包袱。她手腕上的玉镯突然裂开，掉出粒血色丹丸。
“血魄丹…”她想起师尊临行前的交代，”莫非…”
窗外传来杂乱脚步声。透过窗缝，她看到几十个同门正机械地向主峰移动。最后面的弟子突然转头，脖颈扭转的角度超出人体极限，黑洞洞的眼睛直勾勾”看”向她的藏身处。
苏雨柔屏住呼吸后退，后背撞上一具温热的身体。
“嘘。”陆明捂住她的嘴，手中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护山大阵核心被人改了阵纹，现在整座山都是活的。”
他们脚下地面突然蠕动，青砖缝隙渗出黑色黏液。陆明拽着苏雨柔跃上房梁，只见刚才站立处已变成一潭黑水，水中浮起张人脸。
“明儿…来师尊这儿…”
陆明甩出张雷符，爆炸声中屋顶坍塌。两人刚冲出药峰，就见远处祭剑台方向升起血色光柱。光柱中隐约可见巨大的青铜镜轮廓。
“那是…护山大阵的阵眼？”苏雨柔声音发抖，”他们要把整个太虚宗炼成容器！”
陆明突然按住胸口玉牌——这是云清尘亲传弟子的信物，此刻正发烫变形，浮现出个坐标。
“后山剑冢…”他拽着苏雨柔改变方向，”师叔留了生路！”
经过练武场时，他们惊恐地发现数百弟子正列成诡异阵型。每个人天灵盖都冒出黑气，在上空凝聚成模糊的人面。人面突然转向两人逃窜的方向，发出骇人的尖啸！
“跑！”
啸声如同实质的冲击波，所过之处建筑纷纷崩塌。苏雨柔被气浪掀飞，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剑光从天而降。
“抓紧！”云清尘御剑接住两人，剑身却突然剧烈摇晃。他锁骨处的黑纹已蔓延至下颌，握剑的手青筋暴起。
陆明倒吸冷气：”师叔您…”
“无妨。”云清尘咳出黑血，看向静静站在剑尾的颜初夏，”她情况更糟。”
苏雨柔这才注意到颜初夏的异常。少女安静得可怕，眼中三重瞳孔缓缓旋转，正用指尖在空中绘制某种立体符阵。
“颜师妹她…”
“现在控制身体的不是她。”云清尘突然压低剑身，一道黑光擦着头顶掠过，”抓紧，要降落了！”
剑冢入口处，七柄古剑插在血槽中组成禁制。云清尘割破手掌按在中央石碑上，地面轰然洞开。
“下去后直接启动’归墟’程序。”他将块冰晶塞给陆明，”若是我们三个都没能回来…”
话音未落，天空骤然暗沉。青铜镜的虚影已凝实大半，镜面映出的却不是倒影，而是某种多肢节生物的轮廓。
颜初夏突然开口，声音重叠着电子音：”原初之物即将苏醒，你们还有三刻钟。”
她说完纵身跃入地洞。云清尘苦笑着看向两个年轻弟子：”现在，你们还相信我是清白的么？”
陆明握紧冰晶：”弟子只信亲眼所见——您伤口流出的血还是红的。”
## 镜渊深处
地洞底部是座球形密室，四壁镶嵌着无数镜片。中央悬浮着块两人高的菱形水晶，内部封存着柄冰蓝色小剑。
颜初夏——或者说控制她身体的意识——正将手按在水晶表面。符文顺着她手臂爬满水晶，冰剑开始以高频振动。
“住手！”云清尘挥剑斩去，剑气却在触及颜初夏后背时被突然出现的镜面反弹。
“没用的。”颜初夏头也不回，”这是玄冰设置的最终指令，当327号培养皿觉醒，灭世程序自动启动。”
密室突然震动，顶部镜片雨点般坠落。每块碎片落地后都立起化作人形，转眼间就有上百个”颜初夏”将众人包围。
苏雨柔突然冲向水晶：”我知道了！这是问心镜的映射，只有真心才能——”
她的话戛然而止。某个镜影的手贯穿了她胸口，掏出的却不是心脏，而是一团发光的记忆碎片。
“雨柔！”陆明接住她瘫软的身体，惊骇地发现伤口没有流血，而是呈现晶体化的断裂面。
镜影将记忆碎片塞入口中，满足地叹息：”多么纯粹的爱恋…可惜…”
云清尘的剑突然爆发出刺目金光。剑气横扫之下，半数镜影蒸发，却见颜初夏本体已经将水晶腐蚀出蛛网般的裂痕。
“师尊…”陆明怀中的苏雨柔突然睁眼，瞳孔变成了镜面，”您当年…为什么…要修改…”
话未说完，她的身体突然晶体化崩解。陆明手中只剩下一枚映着苏雨柔笑脸的镜片。
“不！！！”
这声呐喊仿佛触发了什么机制。所有镜影同时转向陆明，眼中流露出贪婪的光芒。云清尘挡在弟子身前，突然反手将剑刺入自己心口！
“以吾心血，唤汝真名——”鲜血顺着剑身流入地面纹路，”颜初夏！”
整个密室突然静止。正在腐蚀水晶的颜初夏浑身一震，右眼的三重瞳孔突然崩散一重。
“陆…明…”
这微弱的呼唤如同投入静水的石子。水晶中的冰剑突然调转方向，刺穿了颜初夏按在水晶上的手掌！
鲜血滴落的瞬间，所有镜影发出尖啸。云清尘趁机拔剑冲向中央，却被突然出现的玄霄子虚影拦住。
“清尘，你终究不如为师。”玄霄子的虚影轻笑，”当年若非你心软，何至于…”
云清尘的剑突然变招，直接削去自己左臂！断臂在空中化作金色锁链，将玄霄子虚影牢牢捆住。
“当年心软没杀你，是我此生大错。”他踉跄着继续前进，每走一步都在地上留下血脚印，”但这次…”
水晶前，颜初夏正在与体内意识激烈争夺控制权。她的左手死死按住右腕，阻止右手继续腐蚀水晶。
“这是…我的身体！”她嘴角溢血，右眼时明时暗，”雪影…帮我…”
眉心突然浮现狐狸纹路，微弱但坚定的蓝光渗入右眼。刹那间，她看到无数个”自己”在镜中世界的挣扎与抗争。
“原来…我们都在反抗…”
水晶轰然炸裂，冰剑自动飞入她手中。最后一个镜影趁机扑来，却被赶到的云清尘一剑穿心。
“结束了…”云清尘跪倒在地，黑纹已经蔓延至双眼，”用冰剑…刺穿…镜核…”
颜初夏看向密室顶部——那里不知何时浮现出青铜古镜的实体，镜面映出的却是地球上的城市景象。
“不，这才开始。”她握紧冰剑，感受到三百二十六道同源意识的呼应，”我们要改写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