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C文学第四章
我拉黑了所有相关人等后，清净了整整三天。
这三天，我用陆哲分给我的钱，在市中心最昂贵的江景地段，全款买下了一套五百平的大平层。
看着落地窗外璀璨的江景，我深刻体会到，远离垃圾人，真的能延年益寿。
我的手机再次响起，是一个陌生号码。
我接起，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气急败坏的男人声音，正是陆哲。
他不知道从哪里搞到了我的新号码。
“姜淼！你这个毒妇！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把那些东西发到家长群里，是想毁了安安吗！”
“现在全校都知道他爸是婚内出轨的渣男，他妈是小三！他被同学嘲笑，堵在厕所里打！他今天哭着跑回家，说再也不去上学了！你满意了？！”
听着他无能狂怒的咆哮，我甚至能想象出他那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
我端起咖啡，慢条斯理地吹了吹热气，语气慵懒。
“陆总，你是不是忘了，陆安安是你的‘宝贝儿子’，是你婚内出轨爱情的见证。他被人嘲笑，被人打，不应该由你这个当事人，和他那位‘好妈妈’林婉去处理吗？”
“你找我这个被你们赶出家门的‘累赘’和‘坏女人’做什么？难道还指望我去学校替你们挨骂道歉吗？”
“你与其有时间来质问我，不如想想怎么安抚你的宝贝儿子，顺便也哄哄你的心肝宝贝林婉。毕竟，她肚子里那个，才是你们陆家未来的希望，不是吗？”
我的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刀，字字句句都扎在他的心窝上。
电话那头的呼吸声越来越重，最后，他几乎是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
“姜淼，你给我等着。”
说完，他便狠狠挂断了电话。
我放下手机，嘴角的笑容愈发冰冷。
陆哲，好戏还在后头呢。
果然，没过多久，我的新手机号就收到一条短信。
是陆安安发来的。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为什么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不是在报复我？】
【都是你！如果不是你没用，留不住爸爸，爸爸就不会找林阿姨！我就不会在学校里被人打！我恨你！】
【你给我等着，我绝对不会放过你！我要让你死！】
看着那句和我上一世临死前听到的一模一样的“我要让你死”，我嘴角的弧度越咧越大。
陆安安，别着急。
我死过一次了，不怕再死一次。
可你这地狱般的日子，才刚刚拉开序幕。
希望你能撑得久一点。
千万，别让我失望啊。
当天晚上，张律师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兴奋。
“姜女士，您给的那些资料太有用了！陆氏集团的财务漏洞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大！我已经联系了几个信得过的操盘手，做空计划正式启动。”
“另外，您让我查的林婉，也有眉目了。”
“她的确有躁郁症和暴力倾向的就诊记录，但更精彩的是她的情史。她跟陆哲在一起的同时，还跟一个健身教练纠缠不清，那个教练有赌博的恶习，欠了一屁股债。”
我听着，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
“那个教练的资料，发给我。”
“好的。姜女士，您是想……”
“不，”我打断他，“我什么都不想做。我只是想把这份资料，‘不小心’地，寄到陆安安的学校去而已。”
我要让陆安安亲眼看看，他引以为傲的“爸爸”，不过是别人鱼塘里的一条鱼。
他赌上一切换来的“家”，不过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5章
三天后，我正在新家享受着私人厨师做的下午茶，就接到了陆哲的电话。
这一次，他的声音不再是咆哮，而是一种压抑着暴躁的沙哑和疲惫。
“姜淼，你在哪，我要见你。”
“陆总，我想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见的。”
“安安出事了！”他低吼道，“他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不吃不喝，三天了！我找人把门撞开，他拿着刀片要自杀！”
“他嘴里一直喊着是你害了他，是你毁了他的一切！”
“还有林婉……她快被安安逼疯了，他们两个天天在家里吵，我公司的股票又莫名其妙大跌，我都快烦死了！”
陆哲像倒豆子一样抱怨着，我甚至能听出他声音里的崩溃。
我嫌恶地皱了皱眉：“陆总，你是不是忘了，陆安安是你的‘宝贝儿子’，林婉是你的‘心肝宝贝’，他们吵架，公司出事，你烦了，跑来找我这个外人做什么？”
“难道你们‘相亲相爱的一家三口’，还需要我这个‘讨人厌的累赘’来调解吗？”
我的话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陆哲的脸上。
电话那头沉默了。
许久，他用一种近乎哀求的语气说道：“姜淼，我求求你，你就回来看看吧！算我错了，我不该跟你离婚，我不该把林婉带回家！只要你肯回来，我马上就让她走！我们回到从前，好不好？”
看着他这副狼狈不堪的样子，我差点笑出声。
“陆总，你说笑了。”
“是你亲口说的，我是累赘，是你儿子亲手把我赶走的，怎么现在又来求我回去了？”
“难道你忘了，你的心肝宝贝林婉还在家里，挺着大肚子等着你吗？”
我的话音刚落，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一个尖利的女声。
“陆哲！你在给谁打电话！”
紧接着是林婉的哭喊和咆哮：“好啊你陆哲！你居然背着我去找那个贱人！你是不是后悔了？你是不是还想着她？”
“你闹够了没有！要不是你天天在家里发疯，我会这样吗！”陆哲的怒吼也随之响起。
“我发疯？陆哲你搞搞清楚，我肚子里怀的才是你的种！你以为我真稀罕你那个被前妻养废了的儿子吗？等我儿子生下来，他陆安安就得给我滚出去！我一天都不想再看到他！”
林婉的声音又尖又响，充满了恶毒和疯狂。
电话那头陷入了一片死寂。
我能想象得到，站在门口偷听的陆安安，在听到这句话时，会是怎样一副表情。
那一定，很精彩。
我没有挂电话，而是将一段录音，发到了陆哲的手机上。
录音里，是一个粗犷的男人声音，带着一丝炫耀和轻佻。
“婉儿？她当然听我的。陆哲那个傻子，还真以为自己是接盘侠呢？他哪知道，婉儿肚子里的种，是我的！等孩子生下来，做个亲子鉴定，陆家一半的家产都是我儿子的！到时候，他陆哲就得乖乖给我养儿子，哈哈哈！”
电话那头，死一般的寂静之后，是陆哲压抑到极致的，如同野兽般的嘶吼。
“林婉！你这个贱人！”
紧接着，是东西被砸碎的声音，女人的尖叫，孩子的哭喊，乱成一团。
我满意地挂断电话，拉黑了这个号码。
做完这一切，我心情舒畅地准备去泡个香薰浴。
可我的脚刚迈进浴室，门铃就疯狂地响了起来。
我通过猫眼一看，是陆哲。
他面容憔悴，眼下乌青，一身昂贵的西装皱皱巴巴，眼睛里布满了骇人的红血丝，像一头被逼到绝路的困兽。
我没开门。
他就在外面疯狂地砸门，嘶吼：“姜淼！开门！你给我出来！我知道是你干的！你这个毒妇！”
他的动静太大，很快引来了保安。
就在保安试图将他拖走时，另一个身影，跌跌撞撞地从电梯里跑了出来。
是陆安安。
他冲到我的门前，用尽全身力气拍打着门板，声音嘶哑，带着哭腔。
“妈妈！开门！你开门啊妈妈！”
“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求求你开门！”
我靠在冰冷的门板上，无声地笑了。
现在知道错了？晚了。
我慢悠悠地拿起手机，拨通了物业经理的电话。
“喂，经理吗？我家门口有疯子在砸门，严重影响了我的居住体验和人身安全，如果你们处理不了，我只能选择报警了。”
很快，门外的吵闹声变成了陆哲的咒骂和陆安安绝望的哭喊，然后渐渐远去。
世界终于清净了。
然而，就在我以为事情告一段落时，我的手机再次响起。
是张律师。
“姜女士，出事了。”他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凝重，“陆哲和林婉在回家的路上发生了争执，林婉情绪激动，抢夺方向盘，导致车辆失控，撞上了高架桥的护栏。”
“陆哲重伤昏迷，林婉……当场死亡。”
我握着手机的手，微微一顿。
死了？
这么容易就死了？
不，这太便宜她了。
“那陆安安呢？”我问。
“他……”张律师的语气变得有些复杂，“他当时也在车上，坐在后排。林婉死亡，陆哲昏迷，他是唯一的清醒的当事人。”
“他现在，就在警局。”
“他说……他有话，要单独跟你说。”
（付费卡点）
6章
我最终还是去了警局。
不是因为陆安安，而是因为，这场大戏的最后一幕，我必须亲眼见证。
警局的会面室里，灯光惨白。
陆安安一个人坐在椅子上，瘦小的身体裹在一条不合身的毯子里，显得那么单薄。
他低着头，头发凌乱，那张曾经对我充满怨毒和不屑的脸上，此刻只剩下麻木和空洞。
听到开门声，他身体一僵，缓缓抬起头。
在看到我的那一刻，他空洞的眼神里终于有了一丝光亮，但那光亮很快就被巨大的恐惧和愧疚所吞没。
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眼泪，无声无息地从他眼眶里滚落。
我拉开他对面的椅子，优雅地坐下，像一个来听故事的观众。
“说吧，”我声音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找我来，想说什么？”
我的冷漠，似乎让他找回了一丝勇气。
“她……死了。”他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林婉死了。”
“在车上，爸爸知道了那个健身教练的事，还有孩子不是他的……他疯了，他要掐死她。”
“她就去抢方向盘，她说她死也要拉着我们一起。”
“车撞上护栏的时候，我看到她的头撞在玻璃上，好多血……”
他一边说，一边不受控制地发抖，像是回忆起了什么极其恐怖的画面。
“我知道，”我说，“张律师都告诉我了。”
他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你知道？你一点都不……惊讶吗？”
“我为什么要惊讶？”我笑了，笑容里没有一丝温度，“我只遗憾，她死得太便宜了。”
陆安安的身体猛地一颤，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我欣赏着他崩溃的表情，慢悠悠地继续说道：“我本来还给她准备了很多礼物。比如，让那个健身教练拿着亲子鉴定去陆氏集团的股东大会上闹事，让她在所有上流社会的人面前身败名裂。再比如，把她虐待你的视频，‘不小心’泄露给媒体，让她尝尝被千夫所指的滋味。”
“可惜啊，她这么不经玩，自己就把自己玩死了。”
我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冰冷的刀，狠狠地扎进陆安安的心里。
他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那双曾经明亮的眼睛里，只剩下铺天盖地的绝望。
“所以……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做的？”他用蚊子般的声音问，带着最后一丝希望的残光。
“家长群的照片，学校收到的匿名信，爸爸手机里的录音……全都是你？”
“是啊。”我坦然承认，嘴角的弧度越拉越大，“你不是很讨厌我这个‘累赘’吗？你不是说，你和爸爸，还有林阿姨，才是一家三口吗？”
“怎么，现在你的‘好妈妈’死了，你的‘好爸爸’重伤昏迷，你就想起我这个累赘了？”
“陆安安，你求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当初你是怎么亲手把我推下楼梯的？”
“你哭着对警察说谎，污蔑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躺在冰冷的地上，有多绝望？”
最后一句话，我几乎是贴着他的耳朵说的。
他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瞳孔骤然紧缩，像是被扼住了喉咙的雏鸟，发出了痛苦的呜咽。
“我……我没有……我不是故意的……”他惊恐地尖叫，可那躲闪的眼神早已出卖了他。
“不是故意的？”我冷笑一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陆安安，你跟你那个懦弱自私的爹一样，永远不敢承担责任。”
“你亲手为自己选择的地狱，现在才刚刚开始。”
“好好享受吧。”
我转身，不再看他一眼，拉开了会面室的门。
身后，传来他压抑到极致，最终爆发出的，如同幼兽哀鸣般的绝望哭喊。
“妈妈！我错了！妈妈你别走！”
“求求你……带我走……我害怕……”
那哭声，再也无法在我心底激起半点波澜。
7章
我从警局出来，外面的天已经蒙蒙亮。
一场大雨刚刚停歇，空气里弥漫着泥土和青草的清新气息。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只觉得连呼吸都是自由的。
陆哲在医院里躺了整整一个月才醒来。
但他醒来的那天，迎接他的，不是家人的关怀，而是张律师带领的清算团队，和一张来自法院的传票。
“陆先生，因陆氏集团涉嫌严重财务造假和非法集资，您的所有个人资产，包括房产、车辆、股权，都已被冻结，用于偿还公司债务和罚款。”
“另外，因您涉嫌虐待亲子、婚内出轨并造成恶劣社会影响，您的前妻姜淼女士，正式向您提起精神损害赔偿诉讼。”
躺在病床上的陆哲，因为车祸伤了声带，说不出话来，只能瞪着一双赤红的眼睛，像一头被拔了牙的老虎，发出嗬嗬的怒吼。
他的商业帝国，在他昏迷的这一个月里，被我和张律师联手做空，早已分崩离析，大厦倾塌。
他从一个身价上亿的上市公司老总，变成了一个一无所有、负债累累的阶下囚。
而这一切，仅仅只是开始。
我没有去医院看他，只是让张律师转告他一句话。
“这，只是你偿还上一世罪孽的利息而已。”
至于陆安安，在林婉死后，陆哲昏迷的这段时间，他被暂时送到了福利院。
我去看过他一次。
隔着冰冷的探视玻璃，我看到他瘦得脱了形，穿着不合身的旧衣服，眼神空洞地坐在角落里，被其他孩子孤立、欺负。
一个壮硕的男孩抢走了他碗里唯一的鸡腿，他还手，却被几个孩子围起来拳打脚踢。
他没有哭，也没有求饶，只是抱着头，麻木地承受着一切。
福利院的老师告诉我，他刚来的时候，也曾哭着闹着要找爸爸妈妈。
但当他发现，他的爸爸再也不会来接他，他的妈妈也永远不会再出现时，他就不再哭了。
他把自己封闭了起来，不跟任何人说话，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
他会在深夜里，一遍又一遍地，用头撞墙，发出砰砰的闷响。
医生说，他因为巨大的精神刺激和愧疚感，已经出现了严重的心理创伤后遗症，伴有自残倾向。
我静静地看着玻璃窗另一边的闹剧，心中没有半分怜悯，只有复仇的快意。
陆安安，你不是最看重身份和体面吗？
你不是最瞧不起那些不如你的人吗？
现在，你也成了自己最看不起的那种人。
这种从云端跌落泥潭的滋味，好受吗？
我没有进去，只是转身离开了。
有些债，需要用一生来偿还。
8章
陆哲的案子很快开庭审理。
因为证据确凿，陆氏集团的财务丑闻震惊了整个商界，他最终因多项经济罪名，被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
宣判那天，我坐在旁听席的第一排。
他被法警带走的时候，看到了我。
那个曾经意气风发、高高在上的男人，此刻头发花白，身形佝偻，一夜之间仿佛老了二十岁。
他死死地盯着我，眼神里没有了愤怒，只剩下一种深入骨髓的怨毒和悔恨。
他张了张嘴，用沙哑到几乎听不清的声音，对我做着口型。
我……后……悔……了……
我对他微微一笑，同样用口型，无声地回答他。
我……不……接……受。
他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两行浑浊的泪水，从他布满皱纹的眼角滑落。
属于陆哲的时代，彻底落幕了。
我处理完国内的所有资产，给自己办了环球旅行的签证。
就在我准备离开这座城市的前一天，我接到了福利院老师的电话。
“姜女士，陆安安他……他出事了。”
电话那头，老师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惊慌。
“他昨天晚上，趁所有人不注意，一个人跑到了天台，想要跳楼。”
“我们的人赶到的时候，他就在天台边缘站着，谁劝都不听。”
“他说……他只想见你一面。他说他知道错了，他想当面跟你说一声对不起。”
“姜女士，求求您了，您就过来看看他吧，这毕竟是一条人命啊！”
我握着电话，看着窗外已经开始收拾好的行李箱，沉默了许久。
最终，我还是答应了。
不是心软，而是我想亲手为这场复仇，画上一个最完美的句号。
我赶到福利院的时候，天台已经被警戒线围了起来，下面铺着巨大的消防气垫，警察、消防员、老师，所有人都仰着头，一脸焦急。
而那个小小的身影，就站在十几层高的天台边缘，风吹起他单薄的衣衫，仿佛下一秒就会被吹下去。
我穿过人群，独自一人走上了天台。
看到我，陆安安那张毫无血色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波动。
“妈妈……”他声音微弱，带着哭腔，“你……终于肯来见我了。”
“说吧，这是你最后的机会。”我站在离他五米远的安全距离，神情冷漠。
他看着我，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妈妈，对不起。”
他“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隔着遥远的距离，对着我拼命地磕头。
“是我错了……我不该推你……我不该说那些话……我不该相信那个坏女人……”
“我每天晚上都做梦，梦到你倒在血泊里，一直问我为什么……为什么……”
“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妈妈，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你带我走，我以后一定乖乖听你的话，我给你当牛做马，我把我的一切都给你……”
他哭得撕心裂肺，额头在粗糙的水泥地上磕出了血。
我静静地看着他，直到他哭得没力气了，才缓缓开口。
“陆安安，你还记得吗？”
“你小的时候，有一次发高烧，烧到四十度，说胡话。”
“我抱着你，在医院里排了整整一夜的队，一步都不敢离开。”
“你上小学，第一次参加运动会，跑最后一名，所有人都笑你，你躲在厕所里哭。”
“是我告诉你，没关系，结果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努力过了。然后我背着你，走回了家。”
“你十岁生日，想要一整套的天文望远镜，你爸爸说太贵了不给你买。”
“是我用自己存了半年的私房钱，偷偷买来，给了你一个惊喜。”
我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
可陆安安，却听得浑身发抖，哭得几乎要昏厥过去。
那些被他刻意遗忘、被他对我的恨意所掩盖的记忆，此刻像潮水一般，将他彻底淹没。
9章
“你想要的，我哪一次没有满足你？”
“你犯的错，我哪一次没有替你承担？”
“我把我的全世界都给了你，可你呢？你是怎么回报我的？”
我一步步向他走近，每说一句，他的脸色就更白一分，身体就抖得更厉害一分。
“你为了一个认识不到三个月的女人，为了她给你画的那些虚无缥缈的大饼，就亲手把我推下楼梯，看着我去死。”
“陆安安，你告诉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养出你这么一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我的声音陡然变得严厉，像一把淬了冰的利刃，直直插进他的心脏。
他再也支撑不住，瘫软在地，发出了绝望到不似人声的哀嚎。
“不……不是的……妈妈……我不是……我当时只是……只是想让你留下……”
“想让我留下？”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用把我推下楼梯的方式留下？”
“陆安安，事到如今，你还在为自己找借口。”
我走到他面前，蹲下身，与那双充满恐惧和悔恨的眼睛对视。
“你知道吗？上一世，我死后，怨气不散，灵魂一直跟着你。”
“我看到你冷静地对警察撒谎，把所有责任都推到我身上。”
“我看到你第二天就开心地穿着林婉给你买的新衣服，去游乐园玩，庆祝家里终于没有了我这个‘累赘’。”
“我看到你爸爸的公司因为我的死，股票大跌，他焦头烂额，你却嫌他没时间陪你，在家里大发脾气。”
“甚至……我还看到林婉背着你爸爸，偷偷打你，骂你是废物，你却为了讨好她，反过来对所有关心你的人说，是我这个当妈的没把你教好。”
我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他的天灵盖上。
他脸上的血色彻底褪尽，嘴唇哆嗦着，看着我，像是看到了鬼。
“不……不可能……你……你在骗我……”
“我骗你？”我嘴角的弧度越拉越大，“那你告诉我，你手腕上那道疤，是不是因为林婉不让你玩游戏，你跟她顶嘴，被她用烟头烫的？”
“你膝盖上那块淤青，是不是因为你考试没考好，被她罚跪了一整晚？”
“还有你的心理医生，你敢说你没有因为长期被精神虐待，而去看过他吗？”
陆安安彻底僵住了。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我，那眼神，仿佛在说，你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我当然知道。
因为上一世，他的班主任发现他不对劲，偷偷联系了我。
是我，像个见不得光的老鼠一样，偷偷在学校门口等他，看到了他身上的伤。
是我，花光了身上所有的钱，给他请了最好的心理医生。
是我，为了拿到林婉虐待他的证据，好去跟陆哲争夺抚养权，结果被他们发现，才有了后来被推下楼的那一幕。
我把所有的一切都给了他。
可他，却亲手断绝了我所有的生路。
“现在，你还觉得，我是来救你的吗？”
我笑着，缓缓站起身，用一种看垃圾般的眼神，最后看了他一眼。
“陆安安，你不是想死吗？”
“去死吧。”
“死，才是你最好的解脱。”
说完，我不再停留，转身，决绝地走向天台的门口。
身后，是陆安安彻底崩溃的，撕心裂肺的哭喊。
“妈妈——！！”
10章
我没有回头。
当我走到天台门口时，身后传来了重物落地的闷响，和楼下人群爆发出的惊恐尖叫。
一切都结束了。
半个月后，我正在巴黎香榭丽舍大街的咖啡馆里，享受着温暖的阳光和醇香的下午茶。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张律师发来的信息。
【姜女士，一切都处理干净了。】
【陆哲在狱中得知陆安安的死讯，精神彻底崩溃，被鉴定为精神分裂，转入了监狱医院，下半辈子都要在疯癫和悔恨中度过。】
【林婉那个健身教练男友，因为涉嫌敲诈勒索和聚众赌博，也被抓了，判了十年。】
【您名下收购的几家空壳公司，在这次做空陆氏集团的行动中，获利颇丰，您的个人资产已经翻了三倍。】
我看着信息，平静地喝了一口咖啡，波澜不惊。
这些人的结局，无论是疯了，死了，还是坐牢了，都再也无法在我心里激起任何波澜。
我只知道，我曾经的地狱，已经彻底坍塌，化为灰烬。
而我的新人生，才刚刚开始。
我放下咖啡杯，拿起手边的时尚杂志，翻到了人物专访那一页。
照片上，是一个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面容英俊，眼神深邃温和的男人。
他是这次跨国收购案中，我的合作伙伴，也是一位白手起家的商业新贵。
他注意到我的目光，从对面的座位上探过身，笑着问我：“在看什么？”
“在看一个成功人士。”我合上杂志，对他俏皮地眨了眨眼。
他被我逗笑，握住我放在桌上的手，眼里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
“那这位成功人士，有没有荣幸，邀请美丽又智慧的姜女士，共进晚餐呢？”
我看着他，眼前的阳光正好，微风和煦。
塞纳河上的波光，映入我的眼底，闪烁着细碎而温暖的光芒。
我笑了。
这一次，是发自内心的，轻松而明媚的笑。
“我的荣幸。”
我的人生，不应该只有复仇和憎恨。
前面，还有更广阔美好的世界，和更值得去爱的人，在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