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C文学李伟捏紧写着地址的信，犹豫的眼神迎上刘琴一双冷眸。
刘琴喝着茶水，下巴一扬，“怎么了？我妹子给的地址有什么问题？”
“啊？没有问题……”李伟把手放在背心擦汗，大伯的工作和他没有关系。
他做事从来不循规蹈矩，这次他不能帮也得帮。
刘琴现在有了工作，真惹她不高兴了，他们俩直接掰了。
刘琴这种带刺的玫瑰儿，遇见一个就没有第二个。
“我先送你回家，再去找兄弟们办事。”
江凝霜在李伟心中彻底列为头号危险人物。
……
江凝霜上了公交车，过了三站就下车，找到没人的地方把自行车拿出来，骑车到达沪市最大国营百货商店。
主要想买成套的衣服，卖成衣和布匹是一个专门的柜台，前面排队得有人给了布票买布匹。
发绿的玻璃展示蓝、灰、绿、黑几种颜色的布料，玻璃上放着木质的量尺，量尺油光发亮微微发黑。
墙上挂着中山装、军便装、工装、女款列宁装、衬衫、裤子。
江凝霜摸着兜里布票能够买两套军便装，等到了她，“姐姐，我想买两件小码的军便装。”
营业员是个齐耳短发的中年女人，本来皱着眉正烦着，早上非要和老头子吵一架，被推了一把，脚越来越疼了。
听到一个小女娃软软地喊她姐姐。
她一把年纪都能当女娃娘了。
她笑着应声，掐着腰靠在柜台上，“小妹啊，军便装尺码不全了，挂在墙上这件也落灰了。我去给你仓库拿货。”
“小英你帮我看着柜台，我马上回来。”她指挥着看着日化柜台的年轻女孩。
小英低头满脸不高兴，暗暗翻了白眼，把柜台锁上走过来，嘴上说着：“好嘞，马姐。”
江凝霜想着这个年代有瑕疵品会便宜很多，对方要去仓库，她也跟着看看，“姐姐，我跟你一起去吧。我扶着你。”
马姐从柜台刚走出来，右脚明显走路没使劲，应该是扭伤了。
江凝霜没等对方应声，主动扶着马姐走了两步。
马姐本来觉得自己忍痛走两步也可以，被人扶着确实轻松很多，“谢谢你啊。”
“没事的。”
到了仓库，大部分货品被分类放好，江凝霜注意到一堆放在角落里的瑕疵品，有掉皮搪瓷盆，外皮刮坏的保暖壶，也有一些布料出现了小洞。
这些瑕疵品都是一些小问题不影响使用，江凝霜有些心动。
马姐在仓库货架找到江凝霜要的军便装，一着急脚撞在门边上，疼得坐在地上直抽气，好半晌没说话。
江凝霜蹲下，“姐姐，你平稳呼吸，能喊就喊出来，不用憋着。”
江凝霜清晰地摸到错位骨头，轻轻按了下，马姐喊的更大声了。
“姐姐，我跟着赤脚医生学过正骨，你要是相信我，骨头正过来会好一点，不会那么疼。”
马姐想着兜里见底的钱袋子，孩子要的鸡蛋糕，铅笔，本子，还有孩子的学费，去医院看病还要花钱，她能省一笔是一笔钱。
她没有太怀疑江凝霜的医术，当然也没抱什么希望，反正她不会因为一点小伤去医院浪费钱。
生活嘛，忍一忍就过去了。
“哎哟小姑娘你人真好，谢谢你啊。”
江凝霜把马姐黑色裤子往上提，看起来瘦弱的手掌找准位置，一推一拧，咔嚓一声，快狠准。
马姐另一条腿应激地抬起来，屁股翘上天，原地颠起身体，太疼了她甚至没有反应去喊。
她扶着自己腰部，额头冒着冷汗，“麻烦你了小姑娘，我突然觉得我的脚不需要什么正骨了。”
她被家里男人气糊涂了，竟然觉得一个比她家姑娘还小的孩子能治病。
小姑娘是好心，她是纯纯给自己找罪受。
马姐刚要站起来，仓库里有一阵脚步声。
“马姐，你怎么被人推倒了？”小英焦急地跑过来，又是擦汗，又是扶马姐起来。
“我就说嘛你这个丫头太有心机了，马姐心地好带你到仓库拿货，你怎么恩将仇报把马姐推在地上。”
小英把江凝霜上下打量一遍，用讽刺眼色掩盖嫉妒，“以为长得漂亮点，嘴甜点。我们就上当了？马姐都是社里老员工，平时热心周到一点就被你们这群普通人给骗了。”
“我们是供销社营业员，可不是大街上阿猫阿狗。”
江凝霜以为书上说的这个年代供销社营业员脾气大是夸张，结果是真的。
她就是来买东西，还被人分成三六九等了。
当她是吃素的？
江凝霜直接给小英一巴掌，由于力道太大了把对方扇到地上，“我说你是街上阿猫阿狗了吗？你自己承认干嘛。”
“你是谁？算什么东西！我认识你重要吗？没有本事的人才天天张扬自己的身份和存在感。”
小英捂着脸，一脸委屈，不敢跟江凝霜硬上，“马姐，你看看你好心把人带过来。这女的还打人，一点蛮不讲理。以后别随便带人进仓库了。”
马姐眼睛瞪老大，这个漂亮小姑娘力气也太大了，死丫头小英右脸直接肿成蓬松的发糕，看起来有点好吃。
马姐冷哼一声，“小英，人家小姑娘帮我治脚伤，没有推我。还有你当我瞎啊，是你自己招惹人家，打不过还让我拉偏架。”
“小英，我也不是傻子。每次带顾客来仓库，你总要想着把顾客赶出来，就是不想让人看见咱们社里要上新的瑕疵品。”
“我承认瑕疵品是好东西，可是社里的财产是国家的。你不能把这些瑕疵品当成自己的东西护着。”
“你没钱买瑕疵品，还是个临时工。最应该做的事情就是拿出好的态度服务人民群众。”
以前顾客都会看在小英是供销社营业员不敢说话，这下让小英碰上硬茬直接老实了。
她作为社里老员还是要提点两句。
马姐越说越起劲，在家里受的气转化为教育小英好好工作。
围着小英走了两圈发现她的脚一点也不疼了，只是看起来有点肿。
“我的脚真的不疼了！”
马姐心中急得淌火，“哎哟，刚才那个小姑娘去哪里了，让我少受了多少罪，我要好好感谢她！”
就一下子让小姑娘治好了，她难道碰到神医了？
马姐刚要去找江凝霜，看见江凝霜走了过来后面跟着两个穿着中山装的领导。
她擦了擦眼睛乍一看感觉这个漂亮姑娘比另外两个男人还有领导者的气质。
她立刻摇摇头否认，这女孩子年纪太小了，怎么可能气势优于两位领导。
看着江凝霜和两位领导有说有笑。
她嘴巴吃惊得睁大能吞下个拳头，小英不是招惹上硬茬，而是踢到铁板了！
不过看到其中一个人是小英的姐夫，她开始为江凝霜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