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C文学白天医院的窘迫，晚上秦朔州和西服男的轻蔑，像根毫不起眼的刺，不知何时扎入了她的心脏。
姜茉不得不承认，她的确虚荣。
她好像还是接受不了，那种被人轻视，没钱的窘迫感。
如果嫁给祁渡，算一场赌博，那她觉得自己好像是不亏的。
想到这，她咽了咽口水，迟疑问道：“你……应该没什么隐疾吧？”
她还是有所怀疑。
祁渡缓缓回神，摇头：“没有。”
“那你有暴力倾向吗？”姜茉又问。
家暴也是不行的。
上辈子她见多了嫁入豪门的女人，却被丈夫实施暴行的悲剧。
祁渡顿了顿，继续摇头：“没有。”
他不爱暴力。
除非用来自保。
姜茉想了想，再次开口：“那你有白月光吗？或是喜欢的女孩？”
她可不想再体验一次自由落体。
祁渡沉默了下，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的沉默，在姜茉眼里，成了默认，她的心忽然咯噔一下。
空气陷入安静。
姜茉忽然也不知道问什么了。
她好像有些明白，祁渡为什么会找她结婚了。
她长得漂亮，家世一般，又虚荣，再加上年少的相识，也算知根知底，省去了重新接触一个人的时间。
这样的姜茉，最好掌控，也适合做妻子。
但无所谓，反正她也只是图他的钱而已。
面前的姑娘忽然沉默了，祁渡的心脏瞬间被揪起，他缓缓吐出口气：“姜茉，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姜茉愣了下，摇头：“没了。”
“那好，轮到我了。”祁渡靠近一步，两人的距离忽然被拉近。
姜茉眨了眨眼，呆呆的看着他。
“如果你嫁给我，我名下一半的财产立刻归你，即便你反悔，或是我们离婚，也依旧生效。”
姜茉懵了。
还有这种好事？这人怕不是脑子有问题吧？
就不怕她携款潜逃吗！
祁渡看着她，继续道：“如果你嫁给我，一切以你的意愿为先，如果你不愿意的事，我不会强迫你。”
“我还算洁身自好，没有情人，没有恋爱史，以后也不会有，你不用担心我会背叛。”
“如果你愿意嫁给我，你会得到想要的一切。”
姜茉安静听着，不自觉放轻了呼吸。
她从没见过祁渡一次性说这么多话。
短短的几句话，份量却格外珍重，沉甸甸的。
祁渡见姜茉一副快听傻了的样子，忽然笑了下，笑声沉沉，带着舒展：“所以，和我结婚吗？姜茉。”
“我绝不背叛你。”
我绝不背叛你……
姜茉心脏一紧，鼻尖莫名传来一股酸意，声音像是在喉咙生了绣：“你……”
你知道这个六个字有多沉重吗？
谁能保证一辈子不背叛？
人生那么长，你怎么敢许诺的啊祁渡。
就连恋爱四年，结婚五年的秦朔州，当初口口声声说爱她一辈子的男人。
也还是早早背叛了她，和别人有了女儿。
但此刻面前的男人却轻易说出，这么绝对的承诺。
姜茉承认，她动摇了。
只是她有点好奇，祁渡的白月光。
一个死掉的白月光，多么强的杀伤力啊。
夜风簌簌，拂去些许燥热的气息，蝉鸣声却不休，时间仿佛在这一刻放慢。
周遭安静到祁渡甚至能听到他愈发清晰的心跳声。
喉结止不住的上下滚了滚，耳畔却始终没能响起她的声音。
就在他几乎快要放弃的时候——
“周末前，我会给你答案。”
女孩轻糯的声音响起，像是有特殊的魔力，瞬间驱散了祁渡心头所有的不安和焦躁。
说完这句话，眼前的人始终沉默。
祁渡长了一张清冷厌世的脸，眉骨很高，眉峰锐利地斜飞入鬓，落下的阴影在眼窝处晕开一片淡淡的沉郁。
唇角不笑时总呈自然下垂的弧度，像蒙着层化不开的霜，连带着那张本就俊得锋利的脸，更添了几分疏离感。
他站在那，自成一片寂静的天地，无形之中的压迫感铺天盖地袭来。
明明占据主动权的姜茉，此刻却莫名忐忑起来，“怎，怎么了？不行吗？”
祁渡回神，眼里溢出笑：“当然可以。”
听到他的回答，姜茉下意识松了口气，指了指身后的居民楼：“那……我先走了？太晚了，你也回去吧。”
祁渡喊住了她：“等等。”
姜茉转身的动作一顿，脸上闪过意外了，鼻腔里发出轻轻的声音，“嗯？”
只见祁渡缓缓从搭在臂弯的西服口袋里掏出手机。
他扬眉，喉间溢出磁性的笑，“不加个微信吗？”
“啊？哦，哦哦。”
姜茉脸色莫名一红，手忙脚乱拿出手机。
手机‘叮’地一声显示添加成功后，姜茉逃也似地回了家。
身后一道视线久久地注视着她的背影，直至再也看不到。
有人在今夜彻夜难眠，有人却难掩心动。
*
回到梧桐区的时候，已近深夜。
汽车的引擎声惊动了院里的杜宾犬，发出兴奋地汪汪叫，迎接主人的回归。
别墅内灯火通明，听到动静的林妈往门口探头，高兴道：“老太太，先生回来了！”
葛淑慧闻言，视线扫到门口的人，哼出一口气，拉长了嗓子阴阳怪气：“哟，大老板终于舍得回家了？”
“也不知道没对象的人，是怎么做到一天天夜不归宿的。”
祁渡将外套递给林妈，解着领带，朝沙发走去，声音无奈：“奶奶，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葛淑慧怀里抱着小狗崽，不理他：“听说二蛋老婆又怀上了，这狗崽子也太能生了。”
“林妈，改天咱们给二蛋绝育了，这有时候太能生啊，也不是好事。”
“这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抱上人崽子。”
林妈附和：“老太太别急，先生身强体壮，一胎八宝不在话下，肯定比二蛋能生。”
“……”
倒也不用这么多。
身侧的人自坐下后便一言不发。
似乎对葛淑慧的话无动于衷，老太太气不轻，忽然揪起祁渡的耳朵：“怎么？又装哑巴？”
祁渡无言，吃痛了也一声不吭。
葛淑慧看着手下听话不已的孙子，骂骂咧咧，“你是真孙子啊！”
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林妈连忙道：“先生当然是您孙子了，这么帅气又能干，以后肯定一胎八宝，老太太您就等着享福吧。”
“……”
“林妈。”葛淑慧喊她。
林妈稍息立正：“怎么了老太太！”
“……你闭嘴。”
“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