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2

2.

林逸不由自主地颤抖着身子，过了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伸出挤出来的。

“是谁告诉你顾晓萱已经死了的？”

“她的尸体在哪里？”

“为什么没人告诉我？”

得知我死亡的消息后，他并没有我想象中露出解脱的神情。

反而是一片难以言喻的情绪在眼底悄然铺陈。

私家侦探的声音并没有什么情绪，平淡的声音通过手机传到林逸耳朵里。

“为顾小姐收尸的是一个叫韩一飞的人，他也是最后见到顾小姐的人。”

停顿一下后，私家侦探继续说道：

“他现在好像急需用钱，房子都已经挂出去售卖了。”

林逸愣在原地，浑然不知电话是何时被挂断的。

他视线缓缓移到身旁的闺蜜身上。

声音微微发颤，凝视着闺蜜说道：

“顾晓萱真的死了？”

闺蜜点了点头，眼眶微红，深吸一口气后才勉强挤出一句完整的话：

“是，等我赶回来后连萱萱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林逸没有听闺蜜继续说下去，留下一句“照顾好彤彤”后踉跄着离开了医院。

我的灵魂如影随形，伴随着林逸的脚步来到了一个老旧小区。

根据私家侦探给的地址找到了韩一飞现在的住址。

打开门的一瞬间，我清楚的看到韩一飞脸上毫不掩饰的恨意。

他挡在门口，语气不善的开口：

“你来做什么？”

林逸没有理会他，直接让保镖架开门口的韩一飞，大摇大摆的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我来接我老婆回家。”

韩一飞沉寂如死水的眸子闪过一丝愤怒：

“你有什么资格提起晓萱。”

而林逸则是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

“凭我是她孩子的父亲。”

听到林逸的话，韩一飞仿佛被一股无名之火点燃，猛地挣脱开保镖的束缚。

他疾步冲进屋内，片刻后拿出一个文件袋扔到林逸头上。

“你看清楚里面的东西，再考虑下自己有什么资格说自己是一个父亲。”

“从彤彤生病到现在，每一阶段的治疗我和杨芸都联系过你，可你是这么做的？”

“你把我们赶出了你的别墅，你说彤彤是晓萱和其余男人生的野孩子。”

“现在晓萱死了，你跑过来彰显自己父亲的责任来了，已经晚了。”

林逸打开文件袋，里面不仅有彤彤的治疗报告，还有一沓照片。

上面是一个已经严重巨人观，以至于看不清面容的女人。

正是我死后的模样。

照片上的我被水泡到浮肿，脸部严重变形，皮肤上布满大大小小的磕碰的痕迹。

我匆匆一瞥后便别过脑袋不愿再看。

照片有些发皱，应该是主人经常翻看的原因。

林逸看到照片的一瞬间就别过脸去。

我的死状确实称不上好看，林逸红着眼，做了充足的心理准备后才仔细观看每一张照片。

“顾晓萱就这样死了？”

“她怎么敢死的……”

林逸又哭又笑，活像一个精神不正常的疯子。

“不，她死了我应该开心才对，真是老天开眼，她终于给我妈妈偿命了。”

韩一飞不禁嗤笑出声：

“林逸，你妈妈并不是晓萱害死的，要说偿命，你应该给晓萱偿命。”

林逸眉头紧皱，立马反驳道：

“不是顾晓萱还能有谁？要不是她把公司的机密给了对家公司，导致我妈开车时分神出了车祸。”

“我妈怎么可能会死？”

韩一飞面无表情，眼神里满是对林逸的嘲讽。

“到现在，你还没看出来，做这些事的，一直是你现在的好老婆，唐悠然。”

“亏你还自允多么多么爱晓萱，这就是你所谓的爱？连信任她都做不到。”

林逸似乎是觉得韩一飞的话可笑至极。

他笑着弯下腰，脸上又哭又笑的表情让他像一个滑稽的小丑。

“韩一飞，找借口也要符合现实。”

“唐悠然和我妈情同母女，她怎么可能会去害我妈呢？”

林逸的话就像是一根铁锥钉在我的心上。

他是忘了当年的事了吗？唐悠然要真的这么善良，又怎么会做出差点害死我的事？

现在，在他眼里，唐悠然倒成了纯洁善良的天使了，而我则变成了无恶不作的小人。

连养育多年的女儿都能狠下心舍弃。

轮到唐悠然时，即使把真相摆在你面前，他还要一个劲的维护她。

在这一刻，我的心彻底绝望。

我对林逸的感情，从这一刻起，彻底消散。

林逸从韩一飞嘴里得知我的骨灰被撒进了大海，林逸并没有多待。

他前脚刚走，我的灵魂接着被强拉过去。

我站在楼下，抬头看向韩一飞家所在的楼层。

视线相撞的一刻我和他都愣住了。

他红着眼眶，把半个身子探出窗台。

“晓萱！”

韩一飞的声音传到楼下，林逸不悦地皱了皱眉。

像看傻子一样扫了韩一飞一眼。

“我们走。”

林逸吩咐司机开车。

韩一飞朝我挥手，动作幅度大到让我担心他会一不小心摔下来。

我的心立刻激动起来。

生怕这只是我的错觉。

我想上前问他是不是看到我了，可我的灵魂只能不受控制的跟在林逸身边。

我的视线一直注视着韩一飞，直到他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韩一飞是我为数不多的朋友，他跟闺蜜一样，都是我出了孤儿院后认识的。

他和其余人不同，不会因为我是孤儿就戴着有色眼镜看我。

他会在我受欺负的时候挺身而出，在听说我谈恋爱后，他来找过我。

不过那次见面并不愉快，他和林逸第一次见面就动了手。

林逸说韩一飞对我的心思不单纯，不让我和他再来往。

韩一飞知道后并没有生气。

他笑着对我说：

“看来那个小子对你是真心的，你们的事我勉强同意吧。”

之后在林逸的干扰下，我和韩一飞的联系逐渐减少。

到最后只能从闺蜜的口中得知彼此的消息。

原以为，我和韩一飞这辈子也不会再有交集。

直到他听杨芸说林逸把他母亲的死全部归到了我的头上。

并且开始折磨我后，他出现在我面前，劝我早些离开林逸。

但那个时候我对我们的感情还心存侥幸。

我认为林逸肯定会调查清楚事情的真相还我清白。

但事实证明我错了，大错特错。

林逸连调查都没有调查就定了我的罪。

反而对我施以无尽的折磨，连同无辜的女儿也没能幸免。

绝望之时，我想到了韩一飞。

和他说明了当下的情况后，他二话不说再次来到了我的身边。

可变故就发生在我去别墅接女儿的时候。

别墅外，我看到婆婆的助理正在勒索唐悠然。

那一刻我才明白，导致林逸母亲死亡的原因不只是被盗走的机密文件，还有被动了手脚的车。

做这一切的正是林逸的好青梅唐悠然。

她联合助理盗取了机密文件被婆婆发现，还没等她揭发两人。

就被两人联手害死，并且嫁祸给我。

就在我想要把这一切都告诉林逸的时候，我遭人绑架，随后被扔到了滔滔江水中。

死前的场景和林逸维护唐悠然的画面在我脑海中穿插。

如今想来，就算我告诉林逸真相，他也不见得就会相信我。

林逸到家时唐悠然正在哄孩子睡觉。

他看着眼前的母女俩，眼睛里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

唐悠然询问道：

“老公，你去哪里了？脸色为什么这么差。”

林逸脱下外套，冷淡的说道：

“去见了个朋友，他说顾晓萱死了。”

唐悠然脸色一变，怀中的孩子突然哭了起来。

她慌乱的哄着孩子，不自然的转换话题。

“我妈妈说想孩子了，想让我带着孩子回去住几天。”

林逸挡在唐悠然身前，伸出手环抱住她。

“这事，稍后再说。悠然，关于顾晓萱的死，你怎么看？”

唐悠然结结巴巴半天也不知道怎么说，眼神闪躲不敢去看林逸，低头道：

“她害死妈妈，干了那么多坏事，如今死了也算是偿债了。”

这一刻，唐悠然紧紧搂着怀中的孩子，不知所措的来回走动。

最后还是林逸松口，她立刻抱着孩子回了娘家。

别墅顿时冷清下来，林逸也没有多待，拿着外套出了门。

他的目的地是医院。

那里，彤彤的状况比预想中还要差。

我看着女儿因为营养不良比同龄人小一圈的身体，一颗心顿时揪了起来。

我心疼的看着昏睡中的彤彤，连碰一碰她的脸都做不到。

林逸坐在床边，他伸出手想要抚摸彤彤，却被赶来的杨芸和喝住。

“林逸，你想做什么？”

林逸面露不悦：

“我来看我女儿都不行吗？”

杨芸走过去把林逸推开，看向他的眼神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怒。

“林逸，在你相信谣言的那一刻彤彤就不是你的女儿了。”

“你想想过去一年你对彤彤做过什么，她只是一个七岁的孩子，你对她的伤害不是一句道歉就能弥补的。”

“林逸，你知道吗？彤彤现在一听到你的名字都会害怕到颤抖。”

“如果你还对这个孩子有感情，麻烦你离她远点！”

林逸仿佛失去了力气，他被杨芸推出病房，失魂落魄的坐在走廊的椅子上。

一滴泪掉在他的手背上，嘴里一直念叨着：

“彤彤，爸爸的好孩子……”

事到如今，他终于不再说彤彤是野孩子了。

但现在又有什么用呢？

事发时不去调查，非要等到一切都无法挽回了再露出一副痛彻心扉的模样。

林逸，这个世界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的。

不知过了多久，林逸才起身离开。

我坐在女儿身边，虽然不舍，灵魂还是被林逸拽着一点点远离。

自从女儿陷入昏迷后，我就只能待在林逸身边。

回到别墅后，林逸疯了一样想要找到我和彤彤存在过的蛛丝马迹。

可无论他怎么翻找，属于我和彤彤的东西早就被他丢了出去。

我不解的看着他的动作，他不是最恨我们的吗？

为什么要露出这副心痛的模样。

还是说，他是为不久前怀疑唐悠然而唾弃自己。

对，肯定是这样，他可是这个世界上最希望我消失的人，怎么可能会在我身上再次浪费感情呢？

天边透过一丝光亮，林逸一晚没睡，眼底的乌青让他更显狼狈。

他找到了那个偷换彤彤体检报告的保镖。

城郊的旧厂房内，保镖因为受不住折磨说出了污蔑我和女儿的事情。

林逸额头青筋凸起，他大口喘着粗气。

得知真相后，他上前对着保镖又打又踹，发泄着心中的怒火。

“你居然敢骗我，我要让你不得好死。”

直到被人拉开，林逸才慢慢镇定下来。

隔日，林逸一大早就出门了，车子行驶在环山公路上，尘封已久的记忆涌入我的脑海中。

这里是安葬林逸母亲的地方，也是我和女儿最不愿踏进的地方。

婆婆死后的那半年，林逸会让人把女儿独自丢在无人的墓地中。

让我满山寻找女儿的下落。

夜晚的墓地对一个大人来说都算得上可怕，更不要说只有几岁的孩子了。

林逸最喜欢看我寻找女儿时焦急的样子。

“顾晓萱，是不是只有这个时候，你才能对我感同身受。”

女儿经常哭到失声，好不容易熬到天亮，还要被林逸压着跪在墓碑前。

听他用世界上最恶毒的语言咒骂我们。

女儿的身体就是在这样的惊吓与折磨中慢慢垮掉的。

真是应验了他的话。

我和女儿，一个惨死，一个被病痛缠身，没有一个人有好下场。

但现在，林逸跪在墓碑前，看着黯淡下去的天空沉默无言。

直到一道声音响起。

“老公，天晚了，我们回家吧。”

唐悠然抱着孩子跪在林逸身边，神情悲伤：

“妈妈，我和林逸带孩子来看你了，顾晓萱死了，你也能安息了。”

一旁的林逸眼泪突然掉了下来：

“妈，我和悠然在一起了，还生了个可爱的女儿。”

“你以前一直看不上顾晓萱，觉得她配不上我，配不上我们家。现在看来，我们的感情只剩满地狼藉，早知如此，我就该听你的。”

“妈，我开始后悔了……”

林逸的话传到我的耳朵里，我开始审视我们的这段感情。

走到现在这一步，林逸，后悔的不止你一个人。

我也后悔了。

从一开始，我就不该爱上你。

林逸在唐悠然的搀扶下站起身，他拂去墓碑上的尘土。

“悠然，我想为顾晓萱立个碑，就在妈妈旁边。”

唐悠然迷茫的看着林逸，弄不清他的打算。

“为什么？”

我也看向林逸，想知道他又再打什么注意。

林逸眼神凌厉，眼睛里藏着浓郁的恨意。

“死亡不是结束的理由。”

原来他是想让我继续赎罪。

即便我的骨灰已经撒进大海，他还是不打算放过我。

把我的墓碑放在他母亲旁边，可以随时随地的羞辱我。

他对我的恨意对我预想的更深。

我麻木的看向远处的山林，山与天在远方相连，我的的日子却一眼忘不到头。

枯燥乏味的日子里唯一让我感到庆幸的大概只有彤彤在慢慢恢复。

彤彤一醒，我就又可以离开林逸回到彤彤身边。

女儿的身体还是很差，杨芸不能时刻陪在彤彤身边，于是她和韩一飞约定好，轮班照顾彤彤。

这天，我看着彤彤入睡，病房的门嗞呀一声被打开。

“晓萱。”

熟悉的声音响起，我抬头看向站在门口的男人。

眼泪积蓄在他眼眶里，马上就要落下来。

“我是死了，但也用不着哭的这么伤心吧。”

我坐在床边，心里因为被好友看到而感到雀跃。

他来到我身边，想要把我抱在怀里，却意外地扑了个空。

他凝视着自己的手，眉眼中流淌着的失落让我心头一紧。

“晓萱……”

我鼻头一酸，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了下去。

彤彤中途醒了一次，看到陪着她的是韩一飞后便安心的睡过去了。

韩一飞给彤彤掖了掖被子，语气轻柔：

“上次林逸来的时候彤彤正好醒着，从那之后彤彤就一直做噩梦。”

“她害怕再次被林逸带走。”

看着女儿的睡颜，我微微发愣。

正在这时，韩一飞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他接起电话，和对面的人说了什么，脸上露出玩味的表情。

他接完电话后，我才知道他一直在调查我的死亡的真相。

而真凶就是唐悠然。

我早就猜到了这个结果，我前脚听到了她害死林逸母亲的真相，后脚就遭到了绑架。

绑匪目标明确，不是为钱，目的就是我的命。

这个世界上最想让我死的，不就是栽赃我的唐悠然吗。

韩一飞见我怔住，伸手在我面前挥了挥。

“晓萱，我会让伤害你的人都付出代价的。”

这天早上，韩一飞罕见的穿了西装。

他来到彤彤的病房，说要带我去个地方。

“我离不开彤彤。”

物理意义上的离不开。

韩一飞给了我一个安抚的眼神。

“没关系，林逸也会去的，你直接去找林逸就可以了。”

韩一飞知道我只能跟在彤彤或者林逸身边。

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看他期盼的眼神，也能知道不是什么坏事情。

林逸此刻正在一个豪华酒店。

酒店门口摆放着他和唐悠然孩子的照片。

他豪掷千金包下整个酒店，几乎宴请了所有有头有脸的人前来为他和唐悠然的女儿庆祝一周岁生日。

我在人群中寻找韩一飞的身影，想要问他来这里做什么。

韩一飞此时正穿着酒店服务生的服装，看到我时大步朝我走来。

“晓萱，跟我来。”

他没给我询问的机会，带着我来到了酒店的宴客厅。

会场中，林逸和唐悠然正在招呼宾客。

大屏幕上正轮流播放孩子的照片。

从出生到现在，数不清的照片彰显着孩子父母对孩子的宠爱。

想到躺在医院里的彤彤，我的心里泛起酸水。

“韩一飞，等彤彤好了，你能不能也给彤彤半个生日宴。不用太奢华，让彤彤知道还有人爱她就好。”

韩一飞怔住，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安慰我。

“放心吧，以后彤彤的每一个生日我都不会落下的。”

宴客都差不多到齐了，司仪在台上开启了场面话。

唐悠然在旁边接受着众人的恭维，嘴角一刻都没有落下。

热闹的氛围让我喘不过气，我想要离开，却发现韩一飞不知何时站到了电脑前。

他操作电脑，在气氛到达最高潮时，大屏幕上出现了唐悠然勾结助理倒卖公司机密的证据。

台下宾客一众哗然。

但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门外走进了一队警察，不由分说就把唐悠然拷了起来。

我还在感叹警察的速度如此之快。

抬头就看到了满脸错愕的韩一飞。

“放开我，你们凭什么抓我。”

唐悠然愤怒的声音响起。

林逸却无视她的求救，他看了一眼角落里的韩一飞。

不疾不徐的说道：

“唐悠然就是害死我母亲和我老婆的凶手。”

在满场宾客震惊的眼神中，林逸说出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唐悠然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她还想辩解，林逸附在她耳边说道：

“你以为你买通了保镖就能把真相瞒过去吗？”

“唐悠然，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他什么都说了，你说再多也改变不了你即将锒铛入狱的结局。”

“都是因为你，我们一家三口的生活才会变得面目全非，唐悠然，我要你不得好死。”

罪行被揭露，唐悠然开始破罐子破摔。

她朝林逸大喊：

“林逸，你现在装什么深情，你跟我滚到一起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会有今天。”

“你别忘了，顾晓萱还在的时候我们就在一起了，这一切的错都是你犯下的，最该死的人是你！”

唐悠然说得没错，但她这番话激怒了林逸。

他突然暴起给了唐悠然一巴掌，把她接下来的话全部堵在了嗓子眼里。

因为这一场闹剧，这场周岁宴彻底成了个笑话。

韩一飞也不准备继续留在这，但他刚准备出门就被林逸的保镖拦住。

随后，林逸也走到他面前。

“韩一飞，今天的事情，谢谢你。”

韩一飞点了点头，并不想和他多做交流。

他继续往外走，但林逸却像狗皮膏药一样甩都甩不开。

“林逸，你究竟想做什么？”

林逸站在原地，他看向韩一飞，眼神中带着恳请。

“我知道彤彤和你的关系很好，她现在不想见我，你能不能帮帮我。”

“我已经失去晓萱了，不想在失去彤彤了。”

韩一飞看向我，想知道我的想法。

我摇了摇头，不想让彤彤和林逸有过多的接触。

林逸带给彤彤的不止身体上的伤害，更多的还是心灵上的创伤。

韩一飞露出讥笑，看向林逸的眼神中带着嘲讽。

“不可以，就算你现在跪下来求我，我也不会再把彤彤交到你这种人手上的。”

他没有再给林逸眼神，越过他继续往前走。

身后突然传来扑通一声，林逸在众目睽睽下跪在韩一飞身前。

“求求你了，我不能没有彤彤。”

韩一飞冷淡的说道：

“林逸，上次你也看到了，不是我不让你见彤彤，是彤彤不想见到你，你带给彤彤的伤害不是一句道歉就能弥补的。”

韩一飞说完，林逸的头埋的更深了。

这次他没有再追上了，我跟着韩一飞回医院。

我的身体正在逐渐消失，我想我大概快离开了，但是离开之前，我想再看女儿一眼。

“韩叔叔。”

女儿已经醒了，先是看了看韩一飞，然后她缓缓的偏向我的方向，微微一怔。“我好像看到妈妈了，她说她会永远守护着我的。”

我走到女儿床前，渐渐透明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往窗外飘去。

我知道，到了说再见的时候了。

我看着韩一飞通红的眼眶，在他的注视下离他们越来越远。

眨眼间，我飘到了监狱。

林逸坐在唐悠然面前，沙哑的嗓子说道：

“唐悠然，孩子我会扶养她长大，但你清楚，以她的心脏活不了多长时间的。”

“唐悠然，这是父母做的恶到底报应在了孩子身上，她承担了我们两个人恶果……”

“走到今天这一步，怨不了别人。”

“这都是报应，我们的报应。”

事到如今，他才发现自己也是刽子手之一吗？

我走到外面，不想在最后时刻还面对我讨厌的人。

身体在变轻，我转头却撞上了林逸错愕的眼神。

他上前抱住我，却撞了个空。

“晓萱 你是来看我的吗？”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你原谅我好吗？”

“我爱你，从始至终我爱的人只有你一个人。”

我嘲讽的看着他：

“林逸，你爱我却听信谗言肆意折磨我和女儿？”

“你爱我到甚至不愿去调查一下真相。”

“林逸，你的爱太沉重，我承担不起，如果有来世，我希望再也见不到你。”

我看着林逸绝望的眼神，心里的郁气一扫而空。

我寻着光亮而去，抛下世间所有事。

前尘往事就此结束。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