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C文学窗外阳光正好，透过百叶窗在她桌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深吸一口气，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到面前的设计稿上。这一世，她要走的路还很长，而有些人，注定只能成为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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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碌的一天在不知不觉中悄然流逝。下午六点的钟声刚过，同事们便陆续收拾物品，相互道别后离开了办公室。徐果果却仍伏在案前，专注地翻阅着手中的资料。
她确实需要尽快熟悉手头的项目，但对重生的她而言，这份专注更源于内心对事业的执着。这一世，她只想尽快在事业上站稳脚跟，早日实现自己的理想。
当办公室最后一盏灯在她头顶亮起时，徐果果依然埋首在堆积如山的资料中。就在这时，手机铃声打破了宁静，同时一条短信提示音也响了起来——在2000年这个还没有微信的年代，短信仍是主要的联络方式。
她看也没看就按下了接听键。
“果果，还在办公室呢？”
这个声音让徐果果猛地抬起头——是杨文锐。为了追求心仪的女孩，他确实费尽了心思。若是上一世的徐果果，接到这样的电话定会心头一暖，泛起甜蜜的涟漪。可如今重生的她，不仅感受不到半分甜蜜，反而觉得这份执着成了负担。
她暗暗叹了口气，轻声应道：”是啊，朋友突然有事，聚会取消了。想着手头的工作还要尽快推进，就留在公司了。”这是个善意的谎言。徐果果想着，虽然对杨文锐已无旧情，也不愿再与他有任何牵扯，但看在过往的情分上，不该太过决绝，不如慢慢疏远。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良久才传来他温和的声音：”这么晚了，再多的工作也不急于一时。先放一放吧，我来接你简单吃点东西。”不等徐果果回应，他便挂断了电话。
徐果果在座位上怔了许久，终是轻叹一声，开始收拾桌上的文件。拎起手提包，她缓步走出办公室，轻轻带上了门。
当她踩着高跟鞋踱步至办公楼楼下时，夜色中，一辆黑色奥迪静静停在大门前。远远地，她看见了那张久违的俊朗面容——他正望向她走来的方向。
徐果果犹豫片刻，最终还是上前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刚系好安全带，杨文锐便微笑着说：”准备好了？今天带你去尝尝朋友推荐的日料，听说很不错。”
“嗯。”徐果果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应道。
杨文锐释然一笑，习惯性地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这个曾经熟悉的亲昵动作，此刻却让徐果果心中泛起一阵难言的酸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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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徐果果静静望着窗外飞逝的街景，霓虹在夜色中拖曳成流光的丝带。她心里仍有些恍惚——时隔十年，竟又这样坐在杨文锐的车里。他自然什么都不知道，依旧平稳地开着车，神情专注，却也藏着只有她才看得懂的矛盾。
此时的杨文锐，尚未向她坦白已有家室的事实。他沉溺于与徐果果恋爱所带来的青春悸动，享受那种重回年轻的甜蜜，却又被良心隐隐折磨。好几次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怕一说出口，她就转身离开。于是只能拖延，仿佛不面对，问题就真的不存在。可每当看见徐果果清澈信任的眼神，他又感到一阵不忍与愧疚。
这些纷乱的思绪让他不自觉地蹙紧眉头。徐果果恰好转回头，看见他紧抿的唇线与微皱的眉宇。这张脸依然英俊，书卷气中透着一股冷峻的坚毅。她不由想起他背后的家庭，那个她不曾涉足的世界，或许正有个孩子在等他回家。她轻轻叹了口气。
“怎么了？”他侧过脸来，声音温和，“是不是有什么事不开心？”
徐果果移开视线，语气飘忽：“没什么。”
她不肯说，他也不再追问。成熟男人的体贴，往往在于懂得适可而止。
车缓缓停进一条梧桐掩映的小路，法式情调弥漫在幽静的夜色里。细雨不知何时开始飘洒，在路灯映照下如轻纱般温柔垂落。一家低调的日料店隐在路旁，门前悬着两盏纸灯笼，黑色大理石台阶延伸至一扇木门，两侧是精心打理的枯山水小景。
杨文锐刚停稳车，徐果果已自己推门下车。他微微一怔——从前都是他绕过去为她开门的，那份被呵护的感觉曾让她心动不已。他没说什么，快步走上前，轻轻握住她的手走向店内。
入座后，身着和服的服务员恭敬地递上菜单。杨文锐用流利的日语点了几道菜，服务员躬身退下。他转回目光，深深望进徐果果的眼睛，忽然伸手覆上她放在桌面的手。
他的掌心温暖，触碰的瞬间，徐果果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心仍软了一下。那份熟悉的温柔如电流般传递过来，让她有片刻的恍惚。但她很快清醒，轻轻将手抽回，藏到桌下。
杨文锐愣住了，神情有些无措：“你……今天是不是在生我的气？”
徐果果低下头，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冷静：“没有，只是有点累。”
他收回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语气如常：“最近看来确实很忙。果果，我接下来一段时间可能也会比较忙，见面没那么方便了。”
她心中了然——他是有家庭的人，时间自然不属于自己。脸上却不动声色：“嗯，你忙你的，不用惦记我。”
杨文锐微微眯眼，注视着对面的女孩。灯光下，她低垂的侧脸显得格外柔美，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影，唇瓣轻抿，带着一种他从未见过的疏离。
恰在此时，服务员端来菜品，打破了这微妙的沉默。和从前一样，这顿饭仍由他全权安排——他总是这样，细心周到得让人沉溺。那种属于成熟男人的妥帖与魅力，确实是同龄男孩远远比不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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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文锐为徐果果点了一份鳗鱼饭定食，配上一碟清爽的日式蔬菜沙拉和冷豆腐。他记得她晚上不宜多食，特意选了清淡易消化的餐点。徐果果虽然心中百感交集，但空了一整天的胃在美食面前终于发出了诚实的抗议。她不再纠结，执起竹筷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
杨文锐安静地用着餐，目光却始终流连在对座的女孩身上。看着她专注进食的模样，他唇角不自觉地扬起温柔的弧度。徐果果的年轻靓丽中带着难得的纯真，初遇时他就如着了魔般无法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第二次相见时，他再也按捺不住上前索要联系方式，而两人交换号码时那默契的对视一笑，让他确信这份心动并非一厢情愿。
他们很快坠入爱河——她爱他的成熟稳重，他爱她的温柔美好。爱情总是甜蜜的，可每当夜深人静，他总是不由自主地思索：这段感情究竟该何去何从？即便再深爱，他又能给她怎样的未来？这些纷乱的思绪在心头缠绕，但他的脸上依然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平静。
用餐完毕，杨文锐结账后陪着徐果果走出餐厅。饱餐后的满足感让徐果果不自觉地轻抚腹部，想到十年后需要刻意节食才能维持身材，而此刻正值青春的她尚可尽情享受美食，不由觉得该好好善待自己。
夜色渐深，杨文锐体贴地将徐果果送到住处楼下。他原本想要一个告别的吻，徐果果却佯装未觉，转身快步走进楼道。望着她身影消失的方向，杨文锐苦笑着摇了摇头，最终发动引擎驶入沉沉的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