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今安很清楚,这会再犟下去不会有好果子吃,只能吸了吸鼻子,一脸不情愿的看向黎沐恩。
“对不起。”
这样敷衍的道歉,盛时蔚不同意。
“跟谁说对不起呢?因为什么对不起?以后你要怎么做?”
听完,贺今安眼泪又一个劲往下滚。
“对不起黎沐恩,我不该说你是没有爸爸妈妈的孩子,我保证以后再不这么说了,请你原谅我。”
听见儿子总算完整道了歉,盛时蔚这才松了口气。
接着走到黎沐恩面前,“小朋友,这次是贺今安不对,因为他恶劣的言语伤害了你。身为他的妈妈,是我教育的不到位,在这里我也向你道个歉,对不起。”
黎沐恩的眼泪,早在盛时蔚拿把抽贺今安时就已经止住了。
眼下见这阿姨也跟自己道歉,她立马道:“没关系的阿姨,舅舅说知错认错改错就还是好孩子。”
听她稚嫩的声音说出原谅的话,盛时蔚歉疚的摸了摸她的头。
见她头发还乱糟糟的,便道:“小妹妹,阿姨帮你把头发重新扎一下好吗?”
黎沐恩听完一愣,但还是点点头。
如此,盛时蔚从老师那里借了把梳子,然后站到黎沐恩背后,将她的头发扎成了两个高马尾。
接着又编成麻花辫,最后盘成了两个丸子,就像年画里的哪吒一样。
她一梳好,黎沐恩便立马摸了下脑袋两边的啾啾,带着泪痕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谢谢阿姨!”
“不客气~”
看着两人相处的画面,贺今安“哼”的一声扭过了头。
就在这时,站在院子里的老师喊了一声。
“黎沐恩,你舅舅来接你回家了。”
闻声,黎沐恩立马跑出去。
见此,盛时蔚也向老师打了招呼,带着一脸不高兴的贺今安回家。
两人刚走出办公室,就见黎沐恩扑进了一个身穿军装的高大身影怀中。
“舅舅,今天怎么是你来接我啊!”
裴政霖将外甥女抱起,亲昵的捏了捏她的脸。
“壮壮今天请假了,他奶奶就没来,所以我来接你。”
裴政霖的工作不算清闲,平时都是请家属院里有同样上育红班的孩子家长帮忙接送。
其中帮忙最多的就是他口中的赵奶奶了。
今天她的孙子生病请假没来,她自然也就没办法顺便帮裴政霖接黎沐恩了。
裴政霖刚解释完,就发现外甥女的脸上还挂着泪痕。
刚要询问怎么回事,就听她道:“舅舅,你看我头发扎的好不好看?”
裴政霖暂时放下心中疑窦,认真的回道:“嗯!好看,我们恩恩扎什么头发都好看!”
黎沐恩听完笑的眉眼弯弯,“是那位阿姨帮我扎的!”
裴政霖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就见是盛时蔚带着儿子走出来。
瞧着她脸色还是不大好,他微蹙了下眉头。
这边,盛时蔚刚刚出来时,就听见了两人的对话,这才发现原来黎沐恩就是裴政霖的外甥女。
另外从两人交谈中也得知,平时都是别人帮着接送黎沐恩的,难怪没见裴政霖过来过。
不过黎沐恩刚刚和儿子发生过冲突,眼下他又朝自己看过来,盛时蔚觉得自己很有必要过去把事情说清楚,再次道个歉。
如此,她拉住不想理自己的儿子,走向两人。
“裴营长,今天我儿子对你外甥女说了不恰当的话,致使两人产生矛盾,还打了架。”
“为此,我向你和黎沐恩小朋友道个歉,保证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
她的话,让裴政霖这才明白外甥女脸上为什么会有泪痕了。
不过他还没说话,黎沐恩便立马道:“舅舅,你不要怪阿姨,这不是她的错。”
“还有阿姨已经狠狠揍了贺今安。”
听完外甥女的话,裴政霖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嗯,舅舅知道了。”
他说完,这才又看向盛时蔚,“好些了吗?昨天医生怎么说?”
盛时蔚没想到他会问这个,一时间竟忘记了反应。
良久,她才道:“嗯,没什么,已经好多了。”
说完,她也才想起,“对了,昨天看诊的钱还没给你,还有饭盒我放家里了,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她的意思很简单,要是知道今天会遇上裴政霖,就顺便把饭盒也带来还他了。
说着,她便要掏钱,只是还没拿出来,就听裴政霖道:“下次吧!”
尽管他这么说了,盛时蔚却还是坚持拿钱出来。
“我先把钱给你,饭盒下次……对了,你傍晚还来接吗?我带给你,或者让来接小朋友的人顺道带给你?”
听她这话,裴政霖抿了抿唇,依旧没有接钱,“我不一定过来。”
“那我请接孩子的人带给……”
“那个饭盒对我很重要。”
“啊?”这话把盛时蔚给听懵了,一个饭盒能有多重要?
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那……那我回头亲自给你?”
只要亲手交给他,让他看清楚并没有磕碰,这应该就没问题了吧!
“嗯。”
见裴政霖答应了,盛时蔚也点点头,“那你什么时候来接?我把饭盒带来还你。”
“不知道。”
盛时蔚:“……”
“走了,回家。”
裴政霖说完便抱着黎沐恩,先一步走出育红班。
他是开车过来的,将黎沐恩放进车内后,他转身看向盛时蔚。
“我捎你一段。”
不等盛时蔚说话,贺今安就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小声道:“我不要坐他的车。”
盛时蔚原本也没打算搭裴政霖的车,眼下见贺今安低着头,也知道他是畏惧裴政霖。
“不用了,谢谢。”
裴政霖没有勉强,绕过车头坐进了驾驶位。
只是他还没发动车子,就从后视镜里看见贺今安猛的甩开了盛时蔚的手。
明明看着不大的孩子,眉眼间却全是对她的厌恶。
“我讨厌你拉着我!”
“今天你打我的事,我一定要告诉爸爸和奶奶,让他们也揍你!”
说完,他便先一步朝家走去。
留下盛时蔚一个人站在原处,原本就清瘦的身影这会看着更是落寞。
裴政霖面上毫无波澜,可把着方向盘的手却紧了几分。
也不知道贺祈年是怎么教育孩子的,竟然让他如此跟妻子说话。
他不知道儿子不尊重母亲和父亲是有直接关系的吗?
正当他想着这些时,就见盛时蔚快走几步跟上那小崽子,然后拧住了他的耳朵。
“告状是吗?那我现在先打个够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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