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C文学小花睡得迷迷糊糊中，就听到了惨烈的猪叫声，那声音像是要把空气都撕裂，一下就把她从睡梦中拽了出来。她揉了揉眼睛，脑子还昏昏沉沉的，突然就想起昨天家里说今天要杀猪准备过年。
小花一骨碌爬起来，快速地穿好衣服，把衣服扣子都扣好后，穿上鞋子就往外去。
天还没有完全亮，四周灰蒙蒙的，像是被一层轻纱笼罩着。家里把院子的灯、厅堂的灯都打开着，那灯光在这暗淡的天色里显得格外耀眼。
小花看到爸爸跟隔壁的吴叔、陈叔正抓着猪往院子里拖，那猪拼命地挣扎着，四个蹄子在空中乱蹬，溅起一片尘土。爸爸和吴叔们涨红了脸，额头上青筋暴起，费了好大的劲才把猪绑到板凳上。猪还是不停地嚎叫，声音里满是恐惧和绝望。
这时，妈妈从厨房里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大铁盆，里面装着热水，热气腾腾的，她把铁盆放在一旁，准备着等会儿接猪血。
然后她拿着一块抹布，不停地擦拭着桌子，桌子上已经摆满了各种刀具，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小花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切，心里有些害怕，又有些好奇。她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地看过杀猪，那猪的叫声让她心里直发慌。她想上前去帮忙，又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就在这时，爸爸拿起了一把长刀，猪似乎也感受到了危险，叫声更加凄厉。小花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她不敢看接下来的场景。
等她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猪已经不再挣扎，猪脖子上有个窟窿，爸爸正在放着猪血，猪血一滴一滴地落在铁盆里，不一会儿就积了小半盆。妈妈在一旁念叨着：“今这猪血挺好好，吴大哥，陈大哥一会给带些回家去哈。”吴叔他们应声好并开始准备烫猪毛，他们把猪放进一个大木盆里，然后倒入滚烫的热水，猪毛在热水的浸泡下，很容易就被刮了下来。爸爸拿着刮刀，一下一下地刮着，动作干净利落。
小花慢慢地凑近，看着爸爸和吴叔们忙碌的身影，看着那褪去毛的猪，她突然觉得过年的气氛一下子就浓了起来。虽然杀猪的场景有些血腥，但她知道，这是过年必不可少的仪式，这意味着一家人又能热热闹闹地吃上一顿丰盛的年夜饭了。
猪杀完了，爸爸他们把猪抬到厅堂案板上，先将猪头切下来，然后把猪对半切开，这时哥哥大明凑了过去，端着个碗对爸爸说“阿爸，猪骨髓，我要猪骨髓”，爸爸说“好的，你别急，剥下来了就给你”。然后小花就看见一条长长的白色猪骨髓被抽了出来，放到哥哥碗里，哥哥端到厨房叫妈妈倒些开水给烫熟一下，就哧溜哧溜给吃了。
爸爸把猪按照部位进行分割，将猪肉分成不同的部分，如猪头、猪脚、五花肉、排骨等，分成了好几大块。这年猪一半留着自家过年吃，另一半早就被邻居们预定下了，这时金婶吴婶她们已经围过来，纷纷叫爸爸给切一下他们预定的猪肉，称一下重量，算下多少钱等。小花正看的热闹，这时，妈妈的声音打破了片刻的宁静：“小花，快过来把院子收拾一下。”小花循声望去，只见院子里一片狼藉，猪毛散落一地，还有几处猪粪便，散发着阵阵恶臭。
小花皱了皱鼻子，满心不情愿，但还是快步走向墙角，拿起扫帚和簸箕。她屏住呼吸，试图隔绝那股难闻的气味，快速地将猪毛和粪便扫到一起。每一下动作，都扬起些许灰尘和细碎猪毛，她只能眯着眼，加快速度。好不容易都扫进簸箕，她端着这沉甸甸、臭烘烘的“战利品”，一路小跑冲向马路对面的垃圾桶。刚倒完垃圾，就见哥哥便提着桶水匆匆走来。兄妹俩相视一笑，默契地开始冲洗院子。哥哥将水缓缓倒下，小花则拿着扫帚，把地上凝固的血水和残留的杂物使劲往外推。水流带着污垢，顺着水沟渐渐消失不见，院子里的臭味也淡了许多。
冲洗完毕，小花直起腰，看着焕然一新的院子，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简单吃完早饭，小花还没来得及擦擦嘴角的油渍，妈妈就对她说。“小花，你把这些给金婶，阿婆，吴叔他们送过去，让他们尝尝鲜。”妈妈一边说着，一边把装好猪血的碗递到小花手里，小花接过碗，稳稳抱住。先去了最远的刘阿婆家，刘阿婆是个独居老人，平日里妈妈没少照顾她。“刘阿婆，我妈让我给您送点猪血，刚杀的年猪，新鲜着呢！”小花脆生生地说。刘阿婆满是皱纹的脸上绽开笑容，拉着小花的手不住道谢：“好孩子，替我谢谢你们一家，快进来喝口水。”小花笑着摆摆手：“不了阿婆，我还得给别家送呢。”
等刘阿婆把碗腾空小花返回家带着碗猪血和一些猪肉、猪下水来到吴叔家。吴叔打开门，瞧见小花，哈哈大笑：“小花来啦，是不是你咿耶让你送东西来啦？”小花把碗递过去，认真地说：“吴叔，谢谢您早上帮忙杀猪，这是我家的一点心意，有猪肉，还有猪血和猪下水。”吴叔接过袋子，拍了拍小花的肩膀：“客气啥，都是邻里邻居的，快回去跟你爸妈说，别这么见外。”
一家接着一家，小花在邻里间穿梭。送完最后一份，她站在门口，冬日暖阳洒在身上，暖烘烘的。看着手中空空的碗，小花心里满是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