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C文学颦儿俏生生的站在一旁，看着林杰坐在小马扎上，狼吞虎咽地吃着桂花糕。
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吃，林杰吃的满嘴满脸都是点心渣子。
那副痴傻憨厚的模样，与刚才在汤池里那个眼神明亮、充满侵略性的样子，判若两人。
到底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他呢？
还是说，刚才在汤池里的一切，都只是自己的错觉？
是自己被吓坏了，所以才会胡思乱想？
颦儿看着他，心里五味杂陈。
“颦儿。”萧婉如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颦儿连忙回神，恭敬地垂下头：“娘娘。”
“去，打盆水来，给殿下把脸擦干净。吃得跟个小花猫似的，像什么样子。”萧婉如的语气里充满了嫌弃。
“是。”颦儿应了一声，转身去打水。
很快，一盆温热的水被她端了回来，来到林杰面前蹲下。
她不敢抬头去看他的眼睛，颤抖的手拧了拧帕子，
林杰却像是完全忘了刚才发生的事情一样，依旧傻乎乎的。
他一边嚼着嘴里的桂花糕，一边含糊不清地对颦儿说：“颦儿姐姐，你也吃……糕糕好吃……”
他甚至还把自己啃了一半的桂花糕，往颦儿嘴边递。
颦儿嫌弃地往后躲了躲，红着脸小声说：“殿下，您自己吃吧，奴婢不饿。”
她拿起湿布巾，小心翼翼地帮他擦着脸上的糕点渣。
当指尖触碰到他温热的皮肤时，悸动的内心又是一阵狂跳。
天呐，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呀！
不行，不能再擦了，否则非擦出火花不可。
颦儿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动作飞快地帮他擦完脸，然后就像是躲避瘟疫一样，立刻端着水盆退到了一边。
林杰看着她那副避之不及的样子，心里暗笑不已。
小丫头，这就害羞了？
看来今天这刺激，对她来说有点太大了。
不过也好。
这颗种子算是种下了。
以后有的是机会让它生根发芽。
他吃完最后一块桂花糕，舔了舔手指，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
“娘娘，我吃饱了。”
萧婉如靠在软榻上闭目养神，听到他的声音，连眼睛都懒得睁，只是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吃饱了就滚回你自己的院子去，别在这里碍眼。”
“哦。”林杰乖巧地应了一声，从马扎上站起来，对着萧婉如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娘娘，我回去了。我明天再来给娘娘请安！”
说完，他就一蹦一跳地跑出了长乐宫。
看着他那傻乎乎的背影，萧婉如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讽的弧度。
还真是条听话的狗。
让她滚就滚。
好啊，这个傀儡简直太合适了。
然而萧婉如却不知道，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那个傻子的脸上，哪里还有半分痴傻的样子。
林杰蹦蹦跳跳的回到自己那座破败的小院。
他推开吱呀作响的院门，刘嬷嬷正焦急地等在门口，手里还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姜汤。
“殿下，您可算回来了！”刘嬷嬷一看到他，立刻迎了上来，将姜汤递到他手里，“快，趁热喝了。”
林杰瘪着嘴：“嬷嬷，这哪有没事就喝姜汤的啊？”
“冬吃萝卜夏吃姜！夏天吃姜是最好的补品，您看，您这头发还是湿的，怎么就跑回来了？万一着了风寒可怎么好！”
“没事的，我现在壮得跟牛一样。”林杰虽然讨厌姜，但他不愿意驳了嬷嬷好意。
于是接过姜汤，咕咚咕咚几口就喝了个精光。
温热的液体滑入腹中，让他紧绷了半天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
“今天在长乐宫没出什么事吧？”刘嬷嬷拉着他进屋，一边帮他擦拭着还在滴水的头发，一边担忧地问。
他看着刘嬷嬷那张写满担忧的脸，心里一暖。
“能有什么事。”林杰笑了笑，脸上露出一种与他十八岁年纪不相符的沉稳和戏谑，“演了一场大戏，效果出奇的好。萧婉如那个女人，现在恐怕对我放心得很。”
他轻描淡写地将今天在花园里如何装疯卖傻，如何气走莞玲玉，又如何把萧婉如哄得龙心大悦的事情说了一遍。
当然，关于在汤池里把颦儿拉下水，还占了人家小姑娘便宜的细节，他很识趣地省略了。
刘嬷嬷听得是又心疼又解气，眼圈都红了。
“殿下，真是苦了您了。您本是天之骄子，却要受这等委屈，去扮小丑给那些女人取乐。”她拿着布巾的手都在抖。
“嬷嬷，这不叫委屈，这叫策略。”林杰不以为意地摆摆手，“她们越是觉得我傻，越是把我当成一个玩意儿，我的处境就越安全。现在整个后宫，恐怕除了萧婉如和莞玲玉那两个女人，没人会再把我当回事了。这正是我想要的。”
刘嬷嬷叹了口气，她知道殿下说得对，但心里就是堵得慌。
“那个莞妃也不是什么善茬。表面上看着清高得跟仙女似的，背地里一肚子坏水，跟萧贵妃就是一丘之貉！”
“她们斗得越凶，对我就越有利。”林杰的眼神闪烁着，他将擦干头发的布巾放到桌上，压低了声音，切入了正题，“对了，嬷嬷，外公那边可有什么消息传进来？”
一提到正事，刘嬷嬷的表情立刻严肃起来。
她走到门口，警惕地朝外面张望了一下，确认四下无人后才关上房门，凑到林杰身边，声音压得极低。
“有消息。楚大人让奴婢转告您，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他让您务必沉住气，继续忍耐，千万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暴露了自己。”
林杰的心跳快了几分，他追问道：“计划？到底是什么计划？”
这个问题，他已经问过很多次了。
他知道自己背后有楚家这个庞大的势力，但他对楚雄的具体计划却是一无所知。
这种感觉就像是蒙着眼睛在走钢丝，虽然知道下面有安全网，但心里总是不踏实。
刘嬷嬷摇了摇头，脸上也带着一丝茫然：“奴婢也不知道。楚大人行事向来谨慎，很多事情连奴婢都只是奉命传话，并不清楚内情。他只说，时机一到，您自然就会明白。”
林杰有些失望，但也能理解。
外公这是在保护自己。
知道得越少，自然也就越安全。
“不过……”刘嬷嬷话锋一转，神情变得更加凝重，“奴婢今天倒是听到了一些风声。”
“什么风声？”林杰立刻追问。
“宫里传出消息，说皇上龙体欠安，已经有三四天没去上朝了。就连最喜欢的几个妃子的牌子也许久不曾翻过了。”
林杰的瞳孔猛地一缩。
林傲天病了？
这个消息像一道闪电，瞬间照亮了他脑中的迷雾。
老皇帝林傲天今年已经六十了。
虽然早年能征善战，但这些年沉迷酒色，又胡乱吃那些道士炼制的所谓“长生不老”的金丹，身体早就被掏空了。
他能活到今天，全靠太医院用名贵药材吊着。
现在他突然病倒，连早朝都不上了，这绝对不是一个信号。
这意味着，大周的天，可能真的要变了。
“具体是什么病？严重吗？”林杰的声音有些干涩。
“没听说。”刘嬷嬷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快意，“但是太医院的院判被叫去乾清宫守了好几天了，出来的时候一个个都愁眉苦脸的。外面的人都说，皇上这次恐怕是……恐怕是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