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承北一愣,黑眸闪过疑惑。
“情书?我写给曹心柔?”
他接过信纸一目十行连看了好几张,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下去。
周遭的空气都凝固了,陷入低气压状态。
“这不是我写的信。”
不知怎么的,听了这话,宁溪心口倏地一松。
她不做声,等着江承北继续说。
不料,他突然把房门一关,高大挺拔的身体直接逼近。
逼得她整个人贴到墙上。
呼吸间全是男人浓烈的荷尔蒙气息,甚至能感受到蓬勃的热气,从他身上散发开来。
这……咋还突然来壁咚这一套?
江承北低头,大半个身子都靠过来,盯着宁溪的小脸,高大的身影将她整个人笼罩在自己胸膛之下。
“所以,你不理我是因为这几封莫名其妙的信?宁溪,在你心里,我就是脚踏两条船的败类?”
声音不疾不徐,可宁溪下意识觉得他生气了。
她不自觉往墙上贴,杏眸圆瞪,“你、你别靠这么近,我……”
他不会打人吧?
江承北没回答,一只手忽然抬起,插入宁溪和墙壁之间,垫在她后背。
“墙冷,别靠。”
原来是怕她受凉。
宁溪松了口气,被男人突如其来的关心弄得心脏怦怦跳,脸颊都红了,过了一会,她小声开口。
“我没把你想得那么坏,就是有些……”
不知道是不是吃醋,反正心里酸溜溜的。
她不好意思说,江承北却福至心灵反应过来,眉眼间爬上一抹喜色。
小姑娘在乎自己!
他没绷住差点开怀大笑,想到什么,强行压下嘴角的弧度,语气又低落几分。
“你不相信我。”
宁溪:我有罪。
她没有哄人的经验,说了好几遍相信你,江承北还是闷闷不乐的,最后直接拽着他的领口,踮起脚就亲了上去。
虽然只是亲脸,但也足够江承北飘飘然。
走出房间后,他脸上都残留着温温软软的触感。
江燕燕早就等着两人吵起来,左等右等不见有争吵声,急得火烧屁股似的,此刻见自己二哥终于出来了,忍不住上前打探。
“二哥,宁溪她没和你闹吧?”
江承北眯了眯眼,“你很想看我们闹起来?”
“不、不想。”
江燕燕一噎,触及到江承北冰冷的视线,后背突然一凉,下意识就想开溜,刚跑出没几步就被叫住了。
“信是你拿给她的?”
江燕燕僵硬地转过身,强忍着惧意点头。
“二哥,你不能这么对心柔姐,为了你,她耽搁到二十五岁,你不能不管她。”
这话听得江承北一阵火大。
“你是猪脑子,别人说什么都信!”
宁溪骂自己人头猪脑,二哥也骂自己猪脑子,江燕燕委屈死了,心一横,直接大声嚷嚷起来。
“我说错什么了,本来就是你辜负了心柔姐!”
她这么一嚷,家里人全被惊动了。
田桂岚跑出来。
“燕燕,你胡说什么呢,什么辜负曹心柔,你给我说清楚。”
当着大家的面,江燕燕也没隐瞒,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心柔姐一直等着二哥娶她,没想到二哥却做了负心汉!”
“二哥,反正你也暴露了,今天这事你必须给心柔姐一个交代!”
周青莲巴不得看大房热闹,见状也火上浇油。
“啧啧,承北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咋能玩弄人家姑娘家感情呢,都是一个村的,抬头不见低头见,这要是传出去不得叫人戳咱老江家脊梁骨。”
阴阳怪气的声音听得田桂岚直冒火。
她朝周青莲啐了一口。
“放你娘的屁,我儿子才不是那种人。”
“证据都摆在眼前了,你还不承认啊。”
妯娌俩你来我往,战火一触即发。
这时,宁溪走出来,站在江承北身边,语气里带着坚定。
“我相信这些信不是承北写的,这个黑锅我们也不能背,江燕燕,你把曹心柔叫来,咱们当面锣对面鼓的说清楚。”
“好。”江燕燕底气足了些。
“如果这信就是我二哥写给心柔姐的,你怎么说?”
“我把你二哥让给曹心柔!”
“你等着,我这就去。”
有宁溪的保证,江燕燕飞快跑去叫曹心柔,她仿佛已经看到心柔姐成为自己二嫂的场面,到时她一定会对自己更好。
很快。
曹心柔就来了。
一进来就看见宁溪小鸟依人站在江承北身边,两人一个高大一个娇小,一个刚毅一个柔美,比画报上的人还般配。
她看得双目猩红。
压下心底发狂的嫉妒,缓步上前,先看向田桂岚。
“田婶,找我啥事?”
田桂岚过去握住曹心柔的手,语气和蔼。
“心柔,你跟婶子说实话,那些信真是承北给你写的?你放心,若真是他对不住你在先,婶子肯定给你主持公道。”
虽然曹心柔年纪大了点。
至少是贫下中农出身,勤劳踏实肯干,家里地里一把抓,这样的媳妇娶回家才是正经过日子的人。
这也算是瞌睡递来枕头,自己对宁溪正不满意,曹心柔就来了,老二和曹心柔互通书信在先,那宁溪这个后来者就得靠边站。
感情也得有个先来后到。
宁溪就静静看着田桂岚作妖。
没有牛不喝水强按头的道理,信不是江承北写的,自然无需对曹心柔负责。
这几人又唱又跳全是白费劲。
听着田桂岚对自己的保证,曹心柔高兴得眼圈都红了。
她用力点头。
“是,信确实是承北哥给我写的。”
江燕燕顿时得意起来,嚣张地看向宁溪,做了个“滚”的口型。
宁溪一个眼神都不屑给她,平静道:“你如何证明信是江承北写的,而不是有人故意冒充他的名义给你写信,玩弄你的感情。”
这话一出,曹心柔心里一个咯噔。
结合江承北信里信外对自己两种态度,顿时涌起不好的预感。
难道……这些信真的不是江承北写的?
有人借江承北的名义与自己通信了两年之久,这个人是谁?
不,没有这个人!
事已至此,给自己写信的人只能是江承北。
为了自己的终身幸福,自己必须拼一把,搏一个光明未来。
她捏紧手心。
“我认得承北哥的字迹,信就是出自他手。”
闻言,田桂岚直接看向江承北,“承北,你必须给心柔一个说法。”
“给不了。”
江承北干脆利落拒绝,声音都快结冰了。
田桂岚还想再说什么,一直没出声的江老爷子用力杵了下拐杖,苍老的脸上满是严肃,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老爷子这是生气了。
“宁可相信外人都不信自家孩子,老大媳妇,你好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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