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罗毅挨了老妈一顿骂,也不恼,还是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一溜烟跑回自己屋里睡觉去了。
明天他还得跟郑乾一块儿四处转悠收鹅呢。
罗毅早就打定了主意,要在鹅厂那老外还没摸清龙国人民生活底细之前,把溪城所有的鹅都以高价卖给他。
薅老外的羊毛?
这种事儿,不干白不干!
早上五点多,滨河路上的空气特别清新,喜欢晨练的人最爱跑的就是这条滨河路。
不过今天,经过环城西街的人都会留意到一个穿修身运动服的漂亮姑娘。
她头发随意地扎在脑后,高高束成一条马尾,显得活泼又俏皮。
一张脸白皙清秀,就是气质看起来有点高冷,一看就知道是个挺骄傲的女生。
有几个常来晨跑的老大爷认得她,路过时,还会跟她打声招呼。
“小晴天,今天不跑步啊?”
“我待会儿跑。”
“小晴天,在等人吗?”
“没呢,就拉拉伸。”
熟悉田宇青的人都叫她“小晴天”。
田宇青装模作样地做了几个拉伸动作,可她的眼睛却一直悄悄瞄向街角。
可惜的是,那个身影始终没有出现。
“过几天就是我升学宴了,那家伙……该不会真不来了吧?”田宇青有点来气。
可转念一想,要是她心里那个叫罗毅的人真的不来,她好像也没什么立场生气。
毕竟,当初拒绝他的人是她自己。
田宇青轻轻叹了口气,倔强地望着街角,心里盼着那个身影能出现。
而这时候,罗毅背着个小布包,手里拎着刚买的油条和豆浆,已经坐上了郑乾的车。
“老郑,早饭,趁热吃点儿。”
今天决定早点出发,罗毅自己吃完后还没忘记给郑乾也带上一份。
郑乾也不客气,接过油条咬了一口:“等我吃完这口咱就出发。”
“你慢慢吃,车我来开。”罗毅说着,把老郑从驾驶座拉了下来。
“你还会开车?有证吗?”郑乾嚼着油条,含糊不清地问。
“驾龄都快二十年了,能没证吗?”
罗毅利落地坐进驾驶座,拧钥匙启动货车,动作一气呵成。
看着罗毅熟练的操作,郑乾心里直犯嘀咕:要说他不会开车,自己都有点不信了。
“你小子该不会是放假期间偷偷考的吧?还驾龄二十年,糊弄谁呢?”
郑乾一边说,一边观察着罗毅踩离合、挂挡、给油的动作。
见货车平稳起步,这才放下心来,看这手法,确实是个老司机。
这回罗毅倒真没骗郑乾。
从大学毕业到重生前,他确实开了二十多年的车。
至于驾照,当然考过,只是留在了那个世界。
罗毅享受着重生后第一次开车的乐趣,老郑也乐得清闲,靠在窗边欣赏田野风光。
到了溪城县北边的南芬乡,两人又开始了收鹅的工作。
这回他们学会了北台镇的办法,把鹅脚捆起来,这样能多装不少。
跑了小半个南芬乡,整辆车就装得满满当当了,五百多只鹅在车里“嘎嘎”直叫。
一路顺畅地开到鹅厂,交接、结款,一切顺利。
陈玉坤的那份钱,照例是一分不能少的。
这些日子下来,老陈已经打心底里盼着见到罗毅了。
见一次三百块,再见又是三百块,短短三天,老陈感觉自己简直赚到了平时一个多月的收入。
昨晚正好是女朋友生日,他就用罗毅给的钱买了个真皮手提包。
这年头,在小县城里,三百块的包对姑娘们来说已经算是天价了。
女朋友感动得不行,老陈趁势就把人给“推倒”了。
今天再见到罗毅时,老陈腿还有点发软,可脸上却掩不住笑意。
毕竟要不是罗毅给了他这些钱,他哪能这么有排场地把女朋友拿下?
这腿软,说到底也是幸福的腿软啊!
……
依旧是忙忙碌碌的一天。
下午罗毅还没出门,刘玉兰的电话就打来了:“小罗啊,鹅都收好啦。你过来呗?我当然知道你要来,这不顺便试试你手机信号好不好嘛。”
“没有没有,哪能怀疑你这是样子货呢,主要是想给姑爷也买一个。”
连着两天,刘玉兰也从罗毅这儿赚了一千多块钱。
丈母娘心疼女婿,打算给冯海波配部手机。
买什么是人家的自由,罗毅虽然爱开玩笑,却从不多干涉别人的生活。
一天忙完,又是一万多块钱进账。
好在今天结束得比较早,还不到四点就全办妥了。
罗毅让老郑先回家,自己则去了趟移动公司,又办了张手机卡。
他数了数包里的钱,总共三万五千多,他存了三万整,剩下五千留着周转用。
忙了一天浑身疲惫,但时间还算早。
罗毅想起来,都好几天没见到谢东了,就信步朝他家里走去。
谢东报的是滨海工程大学计算机系。
这小子不知从哪儿弄来一本高数,还有两本编程入门书,正埋头用功呢。
“我去,东子你这么用功啊?”见谢东一个人在家,罗毅立刻原形毕露。
他本就是个坐不住的学习困难户,随手翻了翻高数,又瞥了两眼编程书,没几下就把两本书扔回桌上。
谢东心疼地把书捡了起来,嘴里骂着:“靠,你一来就祸祸我东西。”
“这两天没见我,想我了没?”罗毅嬉皮笑脸地凑过来问。
“想啊,可想啦!想得都快记不起你长啥样了。你身上一股死人味儿,别往我被子上靠。”
见罗毅一屁股坐在自己被子上,谢东立马不乐意了。
罗毅不但没起来,还故意在被子上蹭了两下,一脸嘚瑟地说:“东子,你一个文化人,可不能看不起我们劳动人民啊。”
“滚蛋,你还劳动人民?我看你就是个黑心包工头。”
“行啊,骂我黑心是吧?本来还想叫你晚上一起去撸串儿,既然你对我这印象,那算了。”
“别别别,毅哥!骂归骂,串儿归串儿,你要不爽就骂回来呗,可不带这么玩不起的。走嘛,撸串儿去!”
“你这德性,要是搁抗战那会儿,准是个叛徒。”
“那不可能,小日子的串儿,老子才不稀罕!”
俩兄弟一块儿喝酒撸串吹牛皮,一人还干了一瓶啤酒。
瞅着眼前谢东这一头浓密的头发,再想到后来他那一路退到后脑勺的发际线,真叫人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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