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她佯装生气地模样:
“这茶摊,什么货色的茶都敢给咱们喝,真是影响心情”
秦子期盯着地上茶渍,不声不语离开。
与其他侍从一般,站在茶摊周围。
若不是他那身极好地月锦袍子,还有那张眉目清朗、风姿俊逸的脸,路人还真要以为他是这家的侍卫了。
“殿下…”
小仆不放心地看着秦子期,他目光望向遥遥可见的群峰,扬唇一笑:
“快到太行了,只要能让兄长娶回那女子,其他都无妨。”
————
“无妨么?”
“没事!来,埋上吧。”
近一人高的深坑里,婕四禾站在里面仰着脑袋。
张二嘎领着几个人用铁锹往里填土,完了又用脚踩了踩。
“用不用每天来浇浇水?”
说着,他作势把水壶解下来,真要浇水的样子。
婕四禾瞪了他一眼:
“还闹~七天之后过来挖我就成,快回去吧,你们按计划行事。”
若是换别人定觉得泥土湿冷,但她却有种回到母亲怀抱的舒适感。
这边是太行给历代山鬼王的馈赠,埋入泥土中身体能得到修复,只是这种方法隔半年方能用一次。
家里真好哇,婕四禾舒坦地打了个哈欠。
还是安安稳稳先山里把身体养好,慢慢再找哥哥姐姐从长计议。
想着,她恍惚便睡了过去。
“姑娘?姑娘你醒醒。”
婕四禾以为自己在做梦,可现实却真有人在唤她!
她猛地睁开眼睛,白衣少年正蹲在她头颅前,满脸诧异地看着自己。
“这…这可如何是好!是何等歹毒之人才会将姑娘你埋入土中。”
说着,他居然开始徒手刨起土来。
“停———”
婕四禾大吼,她怎么看着这人那么眼熟呢?
说话间,那人也凑近了些。
把她脸上沾染的泥土用帕子蹭了蹭,待看清她模样后,瞬间惊地跳了起来。
“是你!”
“是你!”
秦子期把袖子一挽,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刨土速度比狗还快。
“哎!哎~唉!”
婕四禾有苦说不出,她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这下好了让人给挖出来了。
她总不能说自己实在疗伤吧,谁信啊。
不到半个时辰,婕四禾就像个绿萝卜似的被拔了出来。
她浑身脏兮兮,垂头丧气地闷头便走。
“姑娘~你我二人缘分当真不浅,那日你救我一命,今日我解你之困。
之前我还担心,官兵有没有抓到青城山山匪,你是否顺利脱困,现下我就放心了。”
秦子期滔滔不绝,前面人突然停了下来。
“多谢…再见。”
说完,婕四禾加快脚步,却被人迎面拦住。
“姑娘,这太行人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你怎会被人埋在此处呢?”
秦子期狐疑地看着她,眼看身份被怀疑,婕四禾立刻反问道:
“那你呢?怎么进太行的!”
“山鬼王选婿,共七国队伍前来,我是苍国人。”
“停!”婕四禾让他不用说了,双手掐着腰,上下打探起他来。
“跟你们国家队伍走散了是吧?”
“准确来说是迷路了…”
婕四禾扶额:
“你怎么总在山里迷路呢?算了,你进山几日了?”
秦子期想了想,伸出手指。
三日了,那消息应该传出去了吧,正好她问一问。
“那你是不是知道太行出大事了!”,她试探着问。
“姑娘是说,太行山鬼被劫走一事?谁能想到居然会有人那么大胆,我国车队还未等行至山庄,山鬼就把我们围了起来。”
秦子期一想到那日就觉得惊险万分,山鬼神出鬼没几乎与林融为一体,未待众侍卫反应,便已被刀抵住了喉咙。
说要开箱检查,说是山鬼王被绑,任何人不能再往深处走,他们要封山。
偏这时林中又起了大雾,混乱之下便和队伍走散了。
“姑娘你说,我们连山鬼王的面都没有看到,怎么能绑走她呢?定是其余六国之中有人胆大妄为。”
婕四禾暗道:事情果然是按预想中发展。
她拼尽全力唤众山兽将庆军赶走,后又放出夫婿不能是朝庆人的消息。
各国皆为利而来,虽然她身体虚弱已经无法再唤山兽,但就算朝庆势强非要再次进山,也抵不过七国群攻。
七国为了自己能够得到山鬼王,定会和利对抗庆军,庆帝知道这一点,所以他断不会冒险。
待太行被清理干净,七国进山后,又传出山鬼王被绑架的消息,引起几国互相猜忌。
她已经让张二噶过几日后,再放出哪国若能找到山鬼王踪迹,众山鬼必俯首从之。
要知道,得山鬼便能在群山密林中如鱼得水。
所以这么多年,太行山鬼也成了各国军中的香饽饽,只是山鬼大多隐姓埋名不愿为军所用。
“所以姑娘,你到底被谁埋起来了。”
秦子期小心翼翼问。
不知该怎么回答他的婕四禾,敷衍道:“我也不清楚。”
“啊?”
婕四禾只能继续编下去:
“我也是山鬼,是小姐身边的丫鬟,那日在房中被迷烟熏晕后,恍惚见小姐被人套进麻袋抬走。我自己醒来,就被栽在这了。”
秦子期恍然大悟,“怪不得你会深夜出现在青城山,原来你是山鬼啊。无妨~我已说会娶姑娘,就算姑娘是山鬼,子期也心甘情愿。”
山鬼怎么了?山鬼招你惹你了!
看着面前人气鼓鼓的样子,秦子期琢磨自己是哪句话说错了。
“赶快跟我走,你刚不说山鬼要封山么?若真封了山,你就出不去了。”
“姑娘说笑了,难不成这山还能被罩起来不成。”
婕四禾表情严肃回头看着他,秦子期立刻意识到所谓的山鬼封山,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
现在只能走六沼山才能来得及,婕四禾脚步极快如履平地。
秦子期在身后小跑才能跟得上,“姑娘,你当心脚下,慢些”
正说着,前面人突然停了下来。
只见她弓着腰,脚步虚晃,整个人向着断崖一侧倒了下去。
“姑娘!”
秦子期五指死扣进土里,另一只手紧紧抓住婕四禾手腕。
骤然失去意识的婕四禾察觉自己病发,可全身虚浮无力,根本没办法爬上去。
崖边泥土杂草湿滑,秦子期身子开始下滑。
两人跌落的刹那,秦子期拼尽全力将她揽进自己怀里,将她头紧紧护在自己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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