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建业捏着筷子一脸委屈:“妈同意了的,我每个月给钱。”
赵有财看了老婆子一眼:“给钱也不行,你妈又不是老妈子,你还得帮着做家务。”
赵建业哭丧着脸:“我知道,以后我洗碗。”
赵有财点了点头,一家人才开始动筷子。
赵建国在屋里躺了一上午,闻到饭菜的香味,肚子饿得咕咕直叫,想着他妈昨天也就嘴上说说,不可能真的不管他,他和弟弟妹妹们不一样,毕竟是家里长子。
可他等了半天,也没见他妈或者秀珍过来喊他吃饭,他只好拖着伤腿挪到了堂屋。
“妈,饭好了啊,今天吃啥?秀珍,咋这么没眼色呢,快给我搬个凳子!”
赵秀珍下意识地想起身,高玉英一把按住了她:“吃你的饭。”
赵建国一看没人理他,不乐意了:“妈,我腿疼了一上午,你都不来问问,饭做好了也不给我端过去,还得让我自己过来。”
高玉英慢条斯理地吃着饭:“老大,你能听到我说话不?”
赵建国不解:“能听到啊,咋了,我说的不对吗?”
高玉英啪地一声放下了筷子:“能听到啊?我还以为你耳朵里塞猪毛了!你的脑子是每天换新的啊,我昨天说了分家,你今天就忘了?
还给你把饭端过去,你现在是埋到坑里了,等着让人上供吗?”
赵建国一见他妈提高了嗓门,战术性往后退两步,但还不死心地嘟囔道:
“那凭啥老三能上桌吃饭,我就不行?”
赵建业往嘴里扒了两口饭:“大哥,我交了伙食费的。”
赵建国:“那我也交。”
高玉英瞪了赵建国一眼,拿起筷子继续吃饭:“行啊,一人五块,你们一家三口,每个月十五。”
话音刚落,胡凤霞抱着大宝,身后跟着娘家妈何春花进了院子。
“亲家,正吃着呢?啧啧,你们中午就吃这些啊?”何春花扫了一眼桌上的菜,语气夸张地说。
赵有财刚想起身让让,高玉英一个眼神过去,又老老实实坐了回去。
“没办法,我家又没有个会从婆家往娘家倒腾东西的好女儿,可不就得节俭些。”
何春花一噎,心道,这死老太婆,自己这个亲家上门了,也不知道让到桌上吃两口菜,还拿话堵她。
胡凤霞抱着嘬巴着手指的大宝,站在门口,脸上挂不住了:“妈,你说这话啥意思?”
高玉英:“就是你听到的意思!”
赵秀珍见爸妈都没动,她这个做小辈的不能也稳稳坐着啊,赶紧给何春花搬了把椅子。
“婶子,你坐。”
何春花满意地点点头,拉着赵秀珍的手拍了拍:“秀珍是个懂事的,今年十七了吧,也该说婆家了,你听婶子的,姑娘家家的,没必要读那么多书,早早找个好男人嫁了,日子才过得稳当。
婶子娘家侄子,和你一般大,回头你们见见?你保准能看得上!”
赵秀珍又羞又怕,低着头不知道该怎么回何春花的话。
高玉英看了眼小女儿那不争气的样子:“秀珍,还不去吃饭,下午还要学习呢!”
赵秀珍赶紧抽出手,坐回去心神不定地戳着碗里的饭,生怕她妈听进去了何春花的话。
赵建业偷偷踢了踢赵秀珍:“你傻啊?妈要想让你嫁人,还能让你去城里读书?别听嫂子她妈胡扯,快点把饭吃完,此地不宜久留!”
赵秀珍一想昨天的战况,看着三哥快速扒拉着碗里的饭,对她挤眉弄眼样子,也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何春花没听到老三兄妹俩的小声嘀咕,盯着赵秀珍越看越满意:“秀珍,啥时候我把你何家二哥带过来见见?”
高玉英掀掀眼皮:“见啥?你那娘家侄子搁我家秀珍旁边一站,秀珍还得低头找人,大鹅脖子捋直了都比他高。”
赵秀珍的个头随了赵有财,这才十七岁,已经快一米七了,何春花那个侄子,顶破天了也就一米六五。
何春花:“瞧你这话说的,人家不都说浓缩的是精华吗?”
高玉英饭也吃完了,把碗递给了正收拾桌子的赵建业,“可不就是精华,二十出头长得像三十好几,别人过一年长一岁,他过一年长两岁。”
何春花听不下去了,她是过来给女儿出头的,不是到赵家来受窝囊气的。
“我就不该多这个嘴,里外讨嫌!我图啥啊?还不是想着咱都是亲戚,亲上加亲吗!”
高玉英看着老三和秀珍都出了堂屋,也不压着自己的脾气了:“我可受不起!我怕我家鸡屁股扯豁了,也下不及鸡蛋供给你们家!”
何春花都快气炸了,不就吃他们家几个鸡蛋吗?还没完了!这死老太婆一点儿都不懂礼数,伸手还不打笑脸人呢!
这老货,就是给她脸了,得下下她的面子!何春花抬起屁股,一脸关心地走到赵建国面前。
“建国,凤霞说你伤着了,快让妈看看,哎呦,可怜见的,这站都站不稳了,咋还起来了呢?吃了没啊,想吃啥让凤霞给你端到屋里去。”
赵建国被何春花这么一说,顿感委屈,丈母娘都知道关心他,可他妈呢?根本不管他的死活。
“妈,我还没吃呢,凤霞不在,没人做饭。”
何春花心疼地看着赵建国:“你爸妈吃饭没叫你啊?这可都饿了一上午了,身子骨都饿坏了!”
何春花对赵建国表示完友好慰问,痛心疾首地看向高玉英。
“亲家,你就是再生气,也不能让孩子饿肚子啊!我刚进院子,还听着你说要让建国交啥伙食费,咱们当妈的可不能心肠这么冷,赚儿女的钱!”
高玉英:“你说的对,他们以后不用交伙食费,我也不做他们的饭!”
何春花:“我不是这个意思。”
高玉英:“我是这个意思!”
何春花皱眉,这死老太婆,还说不听了?
“亲家,我可得跟你好好说道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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