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何故如此震惊,你父亲已经答应将你许给我。”
谢长贡直泠泠的睇着她。
是了!父亲竟将她同时献于两人?
想置身世外,看王谢两氏相争。
真是天真?
恐怕这两家他谁也惹不起,自掘坟墓罢了!
“阿蛮呢?”
她想起身,可腹部还在隐隐抽痛。
谢长贡旁边的美婢春雨急忙上前搀扶。
“柳小姑,你这身子果真是孱弱,大夫说你受寒过度,还得好好休息才是。”
还故作贴心的将她身上的锦被掖了掖。
她们春夏秋冬四姐妹乃是谢郎的贴身侍女。
自然很是了解郎君的秉性。
对于美人的热情是维持不了多久的。
来的快,去的也快。
这时,他分明就在兴头上。
她们怎么敢触他霉头。
自是万般小心。
就在此时,夏荷端着药碗进入。
夏荷想喂床上的美人吃药。
柳汝雪偏头躲过,脸色冷得像块冰。
“阿蛮呢?你把她怎么了?”
要是阿蛮出事……
柳汝雪揭下平日的伪装。
直棱棱的看着谢长贡。
这才是真实的她,是个顶顶倔的小姑。
与人前的娇柔完全不同。
谢长贡望着她苍白如纸的脸。
心头像被细针扎了下。
出言却仍然轻佻。
“不过一卑贱之人,怎得如此上心?”
“娇娇不喝药,可是要我亲自喂吗?”
柳汝雪看向他的眼神带上了恨意。
她的阿蛮怕是早就遭遇不测了!
谢长贡却是越发的对她好奇起来。
不止皮相。
摇着折扇,居高临下的睨着她。
丝毫不让,气氛甚是焦灼。
夏荷是四人中最周全的人。
见状出来打着圆场。
“那婢子无法照顾好小姑,竟让主子睡那样简陋的屋子。”
“我们郎君看在她还算忠心的份上,放她一条生路,那婢子已经被柳家主带回了。”
谢长贡见她仍抿着唇。
朝夏荷抬了抬下巴。
夏荷忙将药碗递过去。
“看来娇娇是真要我喂了。”
他仰头含了口药,温热的药液在舌尖打转。
步步朝床榻逼来。
竟要以口渡药!
柳汝雪挣扎着往床榻内挪去。
“我喝就是了!”
她夺过他手中的药碗。
喝的有些急,她被烫的舌头有些发麻。
有些烫,怕这个谢郎又发疯。
昨日分明有人监视着她,是王郎的暗卫?
不知他会不会为自己出头。
还是就此放弃……
这取决于她目前在王郎心中的地位。
他会为了自己得罪陈郡谢氏吗?
边想边自顾自的小口小口地喝着。
红艳艳的小舌在雪白的贝齿下若隐若现。
春雨和夏荷两个见惯府中美人的也是一愣。
好生妖异!
这柳小姑真真是美不自知。
谢长贡无名邪火无处发泄。
“你们都退下。”
忽然,外面传来冬梅的急促的通报声。
“郎君!您父亲来了!”
谢长贡瞳孔骤缩。
谢和玺收到密报就匆匆赶来白马寺。
琅玡王氏与陈郡谢氏虽然明争暗斗了半世。
但面上总是过得去的。
合作来往颇多,两家也通婚已久。
眼见这琅玡王氏的小辈人才辈出。
谢和玺如何不恨!
只是他这儿子实在是太不争气。
竟然与那王十一争夺一个女人。
要是争得过还好。
只怕这逆子根本不是王十一的对手。
这几日弹劾他的奏疏应接不暇!
还得他本来应该告假辞官的年纪。
每天还得给他收拾烂摊子!
谢和玺直接大步跨入屋内。
不待他出声。
“啪!”
响亮的耳光声响彻在屋内。
室内一片寂然。
谢长贡的神色很是难看。
谢长贡脸上浮起五道指印,发丝凌乱地贴在颊边
往日风流的黑眸里满是阴鸷。
谢和玺的吼声震得窗纸发颤。
“你这逆子!真是无能至极!还不速速与我回去!”
柳汝雪嘴角微微上扬。
见谢和玺看来,迅速敛去。
可怜巴巴的垂下纤长的眼睫。
谢和玺的目光在她脸上顿了顿。
这般容色。
难怪能让王十一和自己儿子抢破头。
谢长贡突然低笑,
“那父亲宠妾灭妻就是有能了?”
母亲被那毒妇害死!
若不是他暂避锋芒,早就不知死了几回!
这在士族中也是一桩大丑闻。
怎可与外人道,他气得浑身发抖
“来人!将郎君架回去!”
话音刚落。
十几个穿着绣有谢氏图腾衣袍的部曲。
从外面涌入。
“谁敢碰我!”
谢长贡挥扇打开伸来的手,自带着一股凌越的气势。
扇骨点开部曲的手腕。
突然,谢长贡像是想起了什么。
回头望她。
“娇娇,等我来接你?”
柳汝雪看戏看着兴致勃勃。
突然冷不丁的被点到。
怎得还没放弃?
谢长贡料到了她的抗拒,也不恼。
当力量悬殊到一定程度。
挣扎也与挠痒痒无异了。
一行人自顾自的来,又自顾自的走了。
只留她一个病恹恹的人。
柳汝雪腹中又是一阵刺痛。
有点想骂人……
每次遇见这个谢郎就没什么好事!
突然,门从外面被扣响。
“柳小姑,是我。”熟悉的男声传来。
是王先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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