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C文学第10章
苏湘望向他的目光中多了些意味不明的内容。
他根本没有想法跟她要孩子。
宋明笙，你说在长辈心里催生就是个流程，那你呢？
如果将来某一天，当你知道我的孩子冠了你的姓。
是会喜出望外，还是会满心厌恶？
关于答案，她不愿再去深想。
她偏过头去看着窗外不断后移的夜景，眼角发涩，流出了两行泪水，渐渐的眼皮越来越沉，她慢慢睡去。
直到车子停在家门外，她仍旧没有醒来。
怀孕初期应有的反应，反胃跟嗜睡，她全都占了。
宋明笙并没有叫醒她，动作轻柔地解下安全带，帮她温柔地捋开额前的碎发，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她半晌。
晚风轻拂，岁月静好。
这样的苏湘，是宋明笙从未见过的她。
而看着女人恬静乖巧的睡颜，他怎么也看不够。
宋明笙忽然起了兴致，撩起她一缕头发轻轻扫了下她的鼻尖。
苏湘的眉头立马皱起来，吸了两下鼻子，憨态可掬。
宋明笙干脆翻出手机，给她拍照。
“咔哒——”
快门声响的猝不及防，宋明笙跟做贼似的心虚，赶紧将手机放进西装口袋里。
他不想让苏湘知道他的心意。
“到家了？”
女人缓缓睁开眼，睡眼惺忪地看着他。
苏湘刚才隐约听到点什么动静，又觉得是自己梦里发生的，困得眼皮直打架，男人俊逸的脸都在她眼前形成了重影。
“嗯，到了。”
宋明笙声音冷淡，暗里松了口气。
还好，她没听见拍照声。
苏湘有些懵懵的，她揉了揉眼睛，试图驱散残留的睡意。
她刚才确实听到了相机快门声，那声音太过清晰，不可能是梦境。
但宋明笙此刻的表情平静如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推开车门，晚风迎面而来，带着初秋特有的凉意。
苏湘下意识拢了拢衣领，余光瞥见宋明笙也下了车，却与她保持着一段微妙的距离。
“小心台阶。”他突然开口。
苏湘脚步一顿，差点儿被自己绊倒。
宋明笙的大手已经伸了过来，却在即将触碰到她手臂的瞬间收了回去，这个细微的动作让苏湘胸口一阵发闷。
“谢谢。”她轻声说，不敢抬头看他。
屋内灯火通明，却安静的可怕。
苏湘径直走向卧室，却在门口犹豫了。
她回头看向宋明笙，发现他正站在书房门前，西装外套已经脱下搭在手臂上，领带也松开了。
“你今晚要工作到很晚吗？”她问。
现在的他们，不适合同床共枕。
宋明笙似乎没料到她会主动跟自己搭话，毕竟前几天他们才在医院大吵过一架，他愣了一下才回答：“有些文件需要加急处理。”
“哦。”苏湘咬了咬唇瓣，“那……晚安。”
同时，她也松了口气，她确实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晚安。”他的声音很轻，几乎像是叹息。
关上卧室门，苏湘靠在门框上，长舒一口气。
她缓慢地滑坐在地上，双手不自觉地抚上平坦的小腹。那里正孕育着一个生命，一个她从未计划过的意外。
可惜，孩子的亲生父亲讨厌他，所以她只能拼命隐瞒这件事。
翌日清晨。
清风徐徐，阳光万丈。
苏湘骤然从睡梦中惊醒，偏头看到床头柜上的时钟，显示已经八点半了。
医院工作时间是早上九点。
她心跳猛地一咯噔，惊恐地瞪圆了眼睛。
马上就要迟到了！
她在心里骂了自己千万遍，洗漱完不敢怠慢片刻，匆匆忙忙跑下楼。
刚冲下楼梯，胃里突然一阵翻涌。她不得不扶住楼梯扶手，做了几个深呼吸才勉强压下那股恶心感。
“哟，太太终于舍得起床了？”一个尖细的声音从厨房方向传来。
苏湘抬头，看见保姆正倚在厨房门框上，手里慢悠悠地擦着一个玻璃杯，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这位在宋家工作了十几年的老保姆，从来就没把她这个女主人放在眼里。
“麻烦快些准备早餐，我赶时间。”苏湘尽量保持语气平稳，快步走向餐厅。
“这都几点了，才想起吃早餐啊？”保姆拖着步子往厨房走，声音故意提高，“先生六点就出门了，人家大老板都比你这个小医生勤快。”
苏湘攥紧手指，自从嫁进宋家个保姆就处处针对她，明里暗里嘲讽她高攀了宋家。
往常她都忍了，但今天她实在没精力应付这些。
“一杯热牛奶，两片吐司就好，谢谢。”苏湘看了眼手表，心急如焚。
若不是自己怀孕了，现在胃里疼得厉害，她连早餐都不会吃，直接就走了。
保姆慢悠悠地打开冰箱，还不忘冷嘲热讽：“现在的女人啊，每天睡到日上三竿，还要人伺候……”
说着，她像是不满似的，故意将牛奶瓶重重地放在台面上，发出砰的一声响，震得苏湘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她深吸一口气，突然闻到保姆正在煎的培根味道，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
她猛地捂住嘴，冲向一楼的洗手间。
干呕声从洗手间里隐约传出。
等她苍白着脸出来时，发现保姆正站在洗手间门口，眼中闪着探究的光。
“太太这是……身体不舒服？”保姆的视线在她平坦的腹部扫过，“该不会是有了吧？”
苏湘浑身一僵，血液仿佛瞬间凝固，要是被宋明笙知道此事，后果不堪设想。
她强自镇定道：“想多了，只是胃病犯了。”
“呵！”保姆阴阳怪气地干笑了两声，“先生知道吗？”
“我的身体情况，不需要向你汇报！”苏湘声音骤然冷了下来，“早餐不用准备了，我自己解决。”
她已经气饱了。
苏湘转身要走，却被保姆一句话钉死在原地：“先生昨晚问我，太太最近有没有异常。你说，我该怎么回答？”
苏湘缓缓转身，胸口剧烈起伏。
这个保姆竟敢监视她？还向宋明笙打小报告？
“张姨，”苏湘一字一顿地说，“你只是宋家雇的保姆，并不是宋家的女主人。请注意你的身份！”